镇国侯府的亭台绕着活水，锦鲤在池子里翻花，溅起的水珠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圈湿痕。
叶凡刚走过九曲桥，就见丫鬟捧着茶盏迎上来，青瓷碗沿还冒着热气：“侯爷，刚泡的云雾茶，您要不要歇会儿？”
“不用了，” 他摆了摆手，脚步没停，“把前院的门看好，别让访客进来，就说我要静修。”
丫鬟应了声，看着他往深处的静室走 —— 那处是整个侯府聚灵最强的地方，青砖缝里渗着淡蓝色的光，连路过的鸟儿都不敢往檐下落。
刚到静室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叶兄！等等！”
回头一看，雷震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灵果，果皮还沾着露水：“院里的灵果树熟了，我摘了点，你闭关也能垫垫肚子。”
叶凡接过篮子，指尖碰着冰凉的果子，笑了：“谢了，你自己也留点。”
“放心！我留了一大筐！” 雷震挠了挠头，又凑过来小声说，“楚风昨天还说，李国公最近老跟其他贵族凑一起，你可得留意点。”
“知道了。” 叶凡点头，看着雷震走远，才推开静室的石门。
“吱呀” 一声，石门落下，隔绝了外面的水声和鸟鸣。静室里只有灵烛 “噼啪” 的燃响，石桌上摆着百朝大战的战利品，整整齐齐的，却没动过。
叶凡坐在蒲团上，没急着修炼，反而抬手摸了摸眉骨 —— 那里还有道浅浅的疤，是跟玄无极打时，被玄光擦过留下的。闭着眼，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玄无极的玄黄镇魔掌拍过来时，空气都跟着沉；空间禁锢裹住身子时，连指尖的灵罡都转不动；最后那记掌中寰宇的光球，压得他胸口发闷，连呼吸都疼。
“差距到底在哪儿？” 他喃喃自语，指尖在石桌上划着，“玄无极出拳，好像顺着天地的劲儿走，我却得硬拼灵罡，这就是‘道’的差别？”
神鼎在胸口轻轻颤，鼎纹映出玄无极的功法轨迹 —— 玄天功运转时，灵气像绕着星辰转，既稳又顺，不像他的混沌吞天诀和星辰不灭体，虽然能融合，可偶尔还是会卡顿，就像两股绳子没拧紧。
“我的优势是根基实，有神鼎帮着解析，可修炼时间太短，连灵罡境七重都没到，更别说理解规则了。” 叶凡睁开眼，拿起桌上的破障丹，对着灵烛的光看 —— 丹纹里的灵气绕着圈转，像小太阳似的，“这枚丹，得等把灵罡境六重稳了再吃，急不得。”
他把资源一一归类：上品灵石分成两堆，一堆留着日常修炼，一堆想着以后给综合院的寒门弟子；地阶功法玉简摊开，《幻光步》的图谱画得复杂，指尖碰上去，还能感觉到里面的身法轨迹；星辰战衣铺在石桌上，轻轻一拽，星光就缠上来，裹着胳膊凉丝丝的，却透着股安心的劲儿。
最后，他摸出上界的三件信物：云海令的云雾还在转，冰莲花瓣没化，掌心的佛印偶尔烫一下。
“上界是得去，可现在不行。” 叶凡把信物放在玉盒里，想起苏婉清导师之前的话 —— 影阁在南疆有个隐秘据点，可能藏着他爹娘的线索，“得先把影阁的事查清楚，再突破元丹境，不然去了上界，也是给人当靶子。”
他又从怀里摸出封密信，是楚风昨天送来的，上面写着 “李国公与西平侯、安乐伯密会，似在商议资源分配”。叶凡捏着信纸，指节泛白 —— 他捐资源时就知道会触动这些人的利益，只是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原来站得越高，不光要防明枪，还得盯着暗处的风。” 叶凡心里突然明了，之前只想着修炼变强，却忘了这侯府的荣耀背后，藏着多少盯着他的眼睛。
接下来的日子，叶凡真的闭了关。
每天清晨，他先练《幻光步》—— 在静室里绕着柱子走，脚在石地上蹭出残影，偶尔没算好距离，“咚” 地撞在柱子上，揉着胳膊笑两声，又接着练；上午炼化灵石，混沌灵罡在体内转得越来越顺，星光裹着灵罡，像条淡金色的河；下午研究《幻光步》的图谱，遇到难懂的地方，就用神鼎解析，鼎纹映出轨迹，慢慢琢磨；晚上则复盘百朝大战的战斗，尤其是玄无极的招式，记在笔记本上，旁边写满了 “可借鉴空间借力”“需加强灵罡韧性” 的批注。
有次雷震来送灵果，趴在静室门外听，只听见里面 “咚咚” 的脚步声，还有偶尔翻书的 “哗啦” 响，忍不住喊：“叶兄！你别太累了！偶尔也出来晒晒太阳啊！”
里面传来叶凡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快了，等我把《幻光步》练熟了，就出去跟你切磋。”
静室的灵烛换了一根又一根，叶凡身上的气息越来越稳，灵罡境六重巅峰的修为，渐渐朝着七重靠近。而他心里的规划，也越来越清晰：
先突破灵罡境七重，再借破障丹冲击八重；同时让楚风帮忙查李国公的动向，留意影阁的线索；等修为足够了，去南疆一趟，找影阁的据点；最后，再考虑上界的事 —— 无论是云海宗、冰莲神宫还是大雷音寺，都得等他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堂堂正正地去。
这天傍晚，叶凡练完步，站在静室的窗边，看着外面的夕阳。晚霞落在池子里，把水染成了橙红色，锦鲤在里面游，像撒了把红珠子。
他摸了摸胸口的神鼎，鼎纹轻轻颤着，映出他眼底的坚定。
荣耀过后的沉淀，不是退缩，而是为了走得更远。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可只要心不慌，步不乱，总有一天，能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影子，都揪出来；也能站到玄无极那样的高度，看看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