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珠沉默地看了琅枝一会儿,分不清是怒是冷。
半晌,她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那笑意却没达眼底,只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去吧。”
没有半分挽留,也没有半句辩解,仿佛要受罚的不是她院里的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贾嬷嬷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知道,主子这是要让她独自扛下这顿罚了。
她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跟在琅枝身后往外走。
刘玉珠看着贾嬷嬷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摩挲着身上的旧衣,眼底翻涌着怨毒。
这顿板子,名义上是罚贾嬷嬷多嘴,可谁都知道,打的是她的脸!
刘玉珠咬着牙,将茶碗重重放回桌上,指节泛白,“我绝不会让你得意太久!”
...
寝室内,帐幔半垂,烛火摇曳,满室暖融融的。
城郊大雪,为抢救灾民,刘靖一连五日没有归府,直到第六日晚上才重新抱到宋瑶。
“好娇娇,想死爷了。”
宋瑶靠在刘靖怀里听他念完今日份的话本子,便被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刚坐稳,她的目光就被床尾新添的物件勾住,好奇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
声音里还裹着几分慵懒惬意,小脸上泛红,一看就被伺候的很好的样子。
床尾雕花护栏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座位。
边缘还细致地裹了层乳白软布,指尖轻轻一碰,温软得半点不硌人。
她分明记得,今早起床时还没有这东西,想来是白日里悄悄装上的。
刘靖低笑一声,在低头她发顶落下个轻吻,伸手扶她起身。
宋瑶刚坐上去,视线就比半跪着的刘靖高了些,这种感觉很稀奇,她快乐的晃了晃小腿。
但没过一会,她就发现这位置太高了,她的脚着不了床,两边也没有搀扶的地方。
“怎么没做个扶手呀?”
她只能下意识攥紧刘靖的胳膊,指腹掐着他硬邦邦的肌肉,才勉强寻到些安全感。
感觉有些无助,任人摆布的样子。
显然是特意为她量身做的。
宋瑶抬眼看向刘靖,他的呼吸比方才沉了几分,喉结轻轻滚动着,连眼神都添了些灼热。
“没事,有我呢。”
刘靖的声音逐渐哑了下来,语气带着哄诱的软。
!!!
瑶瑶预警!
.......
.......
瑶瑶预警失败。
“!!!”
宋瑶轻声啜泣着。
哪怕从边塞回了京城,刘靖也没放下练武,每日不辍,手上的薄茧是越发厚了。
可她坐得高,脚又不着床,身边更是没有什么可以搀扶的东西,只能死死抱着刘靖胳膊。
一边想将他推出去,一边又抱着他胳膊不松手。
刘靖假装要将胳膊抽出去,她因害怕,反而主动抱得更紧。
这一下更被动了。
“你怎么坏成这样啊......”
宋瑶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眼泪直往下流。
做人不可以这么坏的,要做善良的好人!
“那可不行,刚才的话本子可是说了,娇贵的人儿可是脚不着地的。”
刘靖低声笑了一下,连着胳膊也跟着抖了抖,宋瑶也跟着颤了颤。
五日不见,只能从密信中了解她的消息,他想得心肝都发颤了。
可这小没良心的是半点都没想他,他不在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快活呢。
如今看她美妙的表情,刘靖心里才踏实几分。
“话本子里说的都是假的。”
宋瑶拼命摇着小脑袋,眼神真诚极了。
“是吗?”刘靖嘴角微微勾起,“我不信。”
这种耍赖的话,一般不是只有她说嘛,他怎么这样!!
宋瑶满脸不可置信,没想到刘靖竟然会学她说话。
下一秒.......
良久后。
刘靖不紧不慢地起身,伸手环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小腹下侧轻轻托着,悬着的双脚都被他用膝弯轻轻垫住,温热的力道稳稳将她软得发颤的身子一同护住。
等将宋瑶抱在外间软榻上,才唤了人进来收拾内室的被褥。
冬青进来时,本是神色如常。
她伺候宋瑶许久,早已习惯了主子和王爷的亲近。
冬青素来沉稳,可当她整理床榻上的褥子,还是愣了一下。
仔细看了一下,麻利地将前六层褥子卷起,又从柜中取出干净的锦褥,快速铺好。
全程没敢多抬一次眼,收拾妥当便躬身退了出去。
外间软榻上,宋瑶靠在刘靖怀里,听着内室的动静,眼眶还泛着红,忍不住往他颈窝里缩了缩。
实在是太丢人了。
“你、你干嘛......非要这样嘛!”
宋瑶眼眶还红着,泪珠挂在睫毛上,一垂眼就顺着脸颊滚落,声音里满是委屈。
刘靖一一吻去,“想娇娇了。”
“你......你不要脸!”
宋瑶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说法噎住,又气又羞,一时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抬手就往他胸口狠狠捶了两下.
哪知刘靖非但不恼,反而低低笑出声。
他顺势握住她打人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然后低头,从她的指尖开始,一个个吻过去,连指缝都没放过。
最后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唇边,轻轻含住她的指腹,温热的呼吸让她指尖发麻。
这下宋瑶是真拿他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