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震耳欲聋的崩塌轰鸣如同地狱的丧钟,在幽深的断裂通道中激荡回响!冰冷的烟尘裹挟着刺鼻的钢筋水泥气息,如同浑浊的巨浪,从头顶那个吞噬了升降平台的巨大缺口汹涌而下!碎石如同冰雹般砸落!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巨大的失重感狠狠攫住心脏!身体被无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着,朝着黑暗的深渊急速坠落!耳边是凄厉的风啸和上方追兵模糊的惊呼!冰冷的绝望瞬间冻结了血液!
完了…一切都完了…忠叔…父亲…冯紫英…还有…贾瑛…都因我而死…
泪水混合着污浊的烟尘奔涌而出!就在意识即将被绝望彻底吞没的刹那——
“抓紧我!”
一声低沉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厉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如同钢铁浇筑的铁箍,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巨大的力量,猛地环住了我急速下坠的腰肢!巨大的拉扯力传来!下坠的势头骤然一滞!
是贾瑛!
他竟然没坠下去?!他竟然在平台崩塌、身中毒箭的绝境下,追了上来?!
我猛地抬头!烟尘弥漫中,贾瑛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异、此刻却布满冷汗和血污的脸庞近在咫尺!琥珀色的眼眸如同燃烧的冰湖,在烟尘中爆射出骇人的寒芒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生意志!他左臂靠近肩膀处,赫然钉着那支散发着不祥紫黑色光泽的毒针!鲜血正顺着针尾蜿蜒而下,染红了深青色的棉布衣袖!
剧痛和毒素的侵蚀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角青筋暴起,嘴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但他紧扣在我腰肢的手臂,却如同钢浇铁铸般稳定!他的另一只手臂,肌肉绷紧到极限,死死抓住了一根从崩塌通道壁裸露出来的、布满锈迹却异常粗壮的钢缆!正是这根钢缆,在千钧一发之际,成了我们悬于深渊之上的唯一生命线!
“你…”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让我失语!
“闭嘴!省点力气!”贾瑛的声音因剧痛和强行发力而嘶哑变形,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抱紧我!别松手!”他低头,冰冷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狠狠刺入我慌乱的眼眸,“想活着出去,就按我说的做!”
巨大的求生欲望瞬间压倒了恐惧!我本能地伸出双臂,死死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隔着湿透冰冷的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因剧痛和乏力而剧烈的颤抖,以及那如同擂鼓般疯狂跳动的心脏!
头顶,崩塌的碎块依旧簌簌落下!烟尘弥漫!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冰冷黑暗!我们悬吊在摇摇欲坠的钢索上,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孤鸟!
更致命的是,毒针带来的麻痹感正沿着贾瑛的左臂飞速蔓延!他抓住钢缆的右手手背上青筋虬结,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水和灰尘,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不断滴落!
“警告!侦测到高威胁生命体征!目标进入射程!”上方,扩音器冰冷的警告声穿透烟尘传来!紧接着是拉枪栓的“咔嚓”声!红点瞄准器的光束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浓重的烟尘中若隐若现地扫过!
薛蘅的“暗影”杀手!他们绝不会放过这补刀的机会!
死亡的威胁如同冰冷的枷锁,再次扼住了咽喉!
“妈的!”贾瑛低咒一声,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暴戾的杀意!他猛地低头,目光如同燃烧的烙铁死死盯住我怀中——那里,璇玑玉魄正透过湿透的衣料散发出微弱却持续搏动的紫意!
“玉魄!”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用你的血!共鸣它!最大功率!干扰一切!快!”
血?!共鸣?!最大功率?!
父亲消散前的话语、忠叔以命守护的嘱托、玉魄几次爆发的奇景瞬间在脑海闪过!没有时间思考!我猛地抬起那只被污水泡得发白、伤痕累累的左手!用尽残余力气,狠狠咬向早已伤痕累累的食指指腹!
“嘶——!”剧痛传来!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
毫不犹豫!我将滴血的指尖,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按向紧贴胸口的璇玑玉魄!
“嗡——!!!”
就在指尖血液接触玉魄表面的刹那!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灵魂本源的联系瞬间建立!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高亢、尖锐、带着撕裂灵魂般力量的奇异啸鸣,猛地从玉魄核心爆发而出!如同沉睡的远古洪荒巨兽被彻底惊醒!整个断裂通道的空间都为之剧烈震荡!无形的冲击波以玉魄为中心,如同怒海狂涛般向四面八方狂暴扩散!
玉魄核心那抹深邃的紫意瞬间由内而外地爆发开来!不再是柔和的月华,而是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刺目炽白!无数道凝练如实质的紫色光流,如同狂舞的紫电蛟龙,瞬间穿透了我的身体,缠绕上贾瑛紧握钢缆的右臂,更如同怒放的荆棘藤蔓,向着四周的烟尘、钢筋、乃至无形的空间疯狂蔓延!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滋啦”爆鸣!
“啊——!” “呃啊——!” 上方瞬间传来数声凄厉的惨叫!红点瞄准光束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般瞬间湮灭!拉枪栓的声音被刺耳的电流噪音彻底覆盖!连那令人心悸的扩音器警告声也变成了扭曲的电磁噪音!
电磁风暴!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彻底的电磁脉冲风暴!源自林家血脉与祖传秘藏最核心的共鸣爆发!瞬间瘫痪了范围内一切依赖精密电子设备的武器和感知单元!
“就是现在!” 贾瑛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抓住这千钧一发、上方敌人被彻底干扰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包括那被毒素侵蚀的左臂,爆发出最后的、如同远古凶兽般的恐怖力量!紧抓着我的腰肢猛地向上一甩!同时借着这股反作用力,他那被紫色电弧缠绕的右臂狠狠一荡钢缆!
“起——!!!” 一声低沉狂暴的怒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迸发!
巨大的力量传来!我的身体如同腾云驾雾般被他甩向更高处——那是崩塌通道壁上一块向内凹陷、勉强可供立足的巨大混凝土平台边缘!
“砰!” 身体重重砸落在冰冷坚硬的平台上!剧痛传来,却顾不上许多!我猛地翻身,惊恐地看向下方!
只见贾瑛借着那惊天一荡之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向上窜起!但就在他即将够到平台边缘的瞬间!毒素的麻痹和巨大的惯性拉扯让他向上的势头猛地一滞!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竟朝着平台下方的虚空坠去!
“不——!贾瑛!!”撕心裂肺的尖叫冲破喉咙!绝望瞬间吞噬了所有!
千钧一发! 一只沾满血污、却依旧修长有力的手,如同黑暗中探出的救命稻草,猛地从平台下方伸出!五指如钩,死死抠住了平台边缘一块凸起的、锋利的钢筋断茬!
是贾瑛! 他用那只被电弧缠绕、几乎失去知觉的左手,在最后关头抓住了唯一的生机!身体悬吊在平台之下!锋利的钢筋瞬间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如同断线的珠子,顺着冰冷的钢筋断口滴滴答答地落入下方的黑暗深渊!
“上来!”我扑到平台边缘,不顾一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悬空的身体!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
“别碰我!”贾瑛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眼眸在紫色电弧的映照下燃烧着骇人的火焰,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下面有支撑点!我能上来!退后!别添乱!”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和麻痹,无视了左手掌心被钢筋割裂的钻心之痛,仅凭着右臂和腰腹核心那非人的力量,如同攀岩的猎豹般,身体猛地向上一挺!同时右腿闪电般抬起,精准地勾住了平台边缘另一处凹陷!
“喝!” 一声低沉的闷哼!他的身体如同矫健的游龙,硬生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带着淋漓的鲜血和未散的紫色电弧,悍然翻上了平台!重重摔落在我的身旁!
“呼…呼…”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般起伏,汗水、血水、泥污混合在一起,顺着冷硬的脸颊线条滑落。左臂上的毒针在剧烈的动作下似乎刺得更深,紫黑色的范围隐隐扩大。左掌心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涌出。
但他还活着! 巨大的庆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堤坝!我看着他惨烈却依旧挺直的背脊,泪水更加汹涌。
“哭什么!”贾瑛猛地侧过头,冰冷的视线扫过我泪流满面的脸,语气依旧凶狠,眼神深处却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波动。“还没脱险!省点力气逃命!”他挣扎着想坐起,身体却因剧痛和毒素猛地一晃!
“你的伤!”我惊呼,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死不了!”他粗暴地挥开我的手,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眉头紧锁,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他低头,目光落在自己左臂的毒针和掌心的伤口上,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刺骨的杀意。“薛蘅的‘蚀骨青’…哼,还是这么下作的手段!”
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右手五指并拢,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切在自己左臂靠近毒针上方的位置!精准地截断了部分经络血流!
“呃!”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冷汗如瀑!但紫黑色蔓延的趋势似乎被强行遏制住了些许!
他撕下自己残破的衣襟内衬,看也不看,动作近乎粗暴地将左掌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草草包扎捆紧!鲜血瞬间浸透了布料!
“走!”他低吼一声,挣扎着用那只受伤相对较轻的右臂撑地,踉跄着站起!高大挺拔的身形因伤痛显得有些佝偻,但那股如同受伤凶兽般的气势却更加骇人!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周围环境。
平台不大,上方是崩塌的缺口和弥漫的烟尘,隐约还能听到上方混乱的脚步声和被电磁干扰的咒骂声。后方是一条狭窄、布满碎石和冷凝水的维修通道,蜿蜒曲折,通向未知的黑暗。
“这边!”他毫不犹豫,拉起我的手(避开了手腕的灼伤处),不由分说地朝着那条黑暗的维修通道踉跄冲去!他的手冰冷、粘腻(沾满血污),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巨大力量!
冰冷的通道内,空气污浊,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机油气味。脚下湿滑,布满苔藓。我只能被他拖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艰难前行。耳边是他压抑着痛苦的粗重喘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牵扯着巨大的伤痛。他高大的身影在前方如同不倒的山岳,为我遮挡着未知的危险,也承受着最大的伤害。
“贾瑛…谢谢你…”压抑了许久的话,终于哽咽着说出口。复杂的情绪在胸腔翻涌——仇恨、疑惑、恐惧,以及此刻无法忽视的感激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前方的身影猛地一顿!
黑暗中,他并未回头。只有压抑的喘息和冰冷的沉默在通道内弥漫。
过了几秒,一个低沉嘶哑、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伴随着踉跄前行的脚步声: “谢我什么?谢我没让你死在我前头?”语气带着他惯有的冰冷嘲弄,却又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林栖梧,收起你那套廉价的感激。现在,活下去,把那该死的东西送去它该去的地方,就是对所有人…包括我…最大的回报。”
璇玑玉魄隔着衣料紧贴心脏,传来微弱却坚定的搏动,仿佛在回应着他的话语。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吞噬着感官。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还有隐隐的、水流冲击的声音!
出口! 希望之光!
贾瑛的脚步明显加快!然而,就在距离光亮不足十米的一个转角处——
“咻——!” 一道微不可闻的破空厉啸,如同毒蛇吐信,猛地从侧前方黑暗的通风管道口袭来!速度快到超越视觉反应!
又是偷袭!
“小心!”我失声尖叫!
贾瑛的反应快到极致!在破空声传来的瞬间,他猛地将我狠狠推向身后的墙壁!同时身体如同猎豹般向另一侧翻滚!
“噗!” 一声沉闷的利刃入肉声! 一支同样闪烁着幽蓝毒光的短小弩箭,狠狠钉在了他刚刚站立位置后方的墙壁上!箭尾兀自颤动!好险!
然而—— “呃!”翻滚落地的贾瑛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动作牵动了左臂的毒伤和掌心的伤口,鲜血瞬间再次涌出,将他包扎的布条染得一片深红!剧痛让他脸色煞白,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贾瑛!”我惊恐地想扑过去。
“待在原地!别动!”他厉声喝止,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变形!他挣扎着单膝跪地,右手猛地探入怀中!
几乎就在同时! “咻!咻!咻!” 又是三道致命的弩箭,呈品字形,自不同的阴暗角落激射而出!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阴狠毒辣!显然不止一个杀手埋伏在此!
生死一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砰!砰!” 三声低沉短促、如同裂帛般的枪声,毫无预兆地自通道出口方向响起!声音极具穿透力!
三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流光后发先至! “叮!叮!叮!” 三声清脆无比的金铁交鸣声! 那三支致命的淬毒弩箭,竟在距离贾瑛身体不足半米处,被精准无比地凌空击碎!化作一蓬幽蓝色的金属碎屑迸射开来!
紧接着,一个沉稳、略带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男声,在通道出口的光亮处响起: “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坠地,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嗤啦——!” “嗤啦——!” 数道轻微的、如同电流划破空气的声音,猛地从通道两侧的阴影中响起!伴随着几声极其压抑短促、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闷哼!
随即,便是重物软软倒地的沉闷撞击声!
干净利落!一击毙命!埋伏的杀手被瞬间解决!
贾瑛猛地抬头,看向通道出口的方向。烟尘弥漫的光影中,一个高大挺拔、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风衣、脸上戴着半张银色金属面具的身影,如同山岳般矗立在那里,面具下露出的下颌线条冷硬如刀,一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寒潭般冰冷沉静,正静静地注视着单膝跪地、狼狈不堪的贾瑛。
看到这个身影的瞬间,贾瑛紧绷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放松了一点,但眼中的戒备和冰冷并未消散。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剧痛和失血再次踉跄了一下
那面具人并未上前搀扶,只是对着身后微微颔首
两个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动作矫健如同猎豹的身影,无声地从他身后闪出,快步来到贾瑛身边,一人一边,动作迅捷而专业地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主人,属下来迟。”面具人的目光扫过贾瑛左臂的毒针和淋漓的鲜血,声音依日冰冷平静,听不出情绪起伏。“蚀骨青’,需要立刻处理。”
贾瑛任由手下架着,琥珀色的眼眸透过散落的黑发,冰冷地看向面具人:““铁浮屠你来得...倒是'及时’。”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诮。
代号“铁浮屠”的面具人并未回应贾瑛的讽刺,目光平静地转向站在角落、惊魂未定的我。“林小姐安然无恙,是主人的福分。他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洞悉一切。“此地不宜久留天眼’的干扰窗口即将消失。请随我来。
他转身,率先朝着透着光亮和水声的通道出口走去。两名黑衣人架着重伤的贾瑛紧随其后。我咬了咬下唇,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快步跟上。通道出口就在眼前,刺目的天光混合着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
走出通道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里并非地面!而是一个巨大深邃、如同陨石撞击形成的天然岩洞底部!岩洞一侧是奔腾咆哮的地下暗河,冰冷的河水撞击着嶙峋的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另一侧,则是一个极其隐蔽、被巨大垂落藤蔓和天然岩壁遮蔽的水湾,
水湾之中,静静停泊着一艘通体哑光黑线条流畅锐利、如同一柄出鞘利剑般充满科幻感的--小型潜水艇!艇身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冰冷的金属光泽在幽暗的光线下流动。
潜艇的舱盖已经打开,如同一只蛰伏巨兽“铁浮屠”率先登艇。两名黑衣人架着贾瑛紧随其后。贾瑛在被搀扶进入潜艇前,艰难地侧过头,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重伤后的虚弱和剧痛有尚未散尽的冰冷,有掌控一切的余威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深埋在冰层之下的、极其隐晦的...确认?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那一眼,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深渊。随即,他被搀扶着,消失在了潜艇幽暗的舱门口。
“林小姐,请。”一个黑衣人站在舱门口,对我做了一个简洁的手势。我最后看了-眼身后崩塌的通道方向,那吞噬了一切喧嚣和毁灭的黑暗洞口。然后,深吸一口气,攥紧胸口的玉魄,踏上了那艘名为“星槎“的钢铁巨兽。沉重的舱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冰冷的空气和水声。
舱内空间不大,灯光柔和而明亮。医疗设备齐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铁浮屠”站在控制台前,沉默地操作着什么。两名黑衣人正动作娴熟地为躺在简易医疗床上的贾瑛紧急处理伤口。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唯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左臂的毒针已被小心取出,伤口处敷着某种幽蓝色的凝胶,掌心的伤口也重新进行了包扎,但那深可见骨的创伤和紫黑色的毒素侵蚀痕迹依日触目惊心。
我靠在冰冷的舱壁上,看着他毫无生气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恨吗?怨吗?似乎都被这惨烈的景象冲淡了许多。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前路的未知恐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