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延安的会议室里却气氛热烈得如同盛夏。关于是否在全国推广中西医结合医疗体系的辩论已经持续了三天，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林闻溪坐在会场一角，默默听着反对派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没有经过大规模验证的模式，贸然推广是要出大问题的！” “中医就是经验医学，缺乏科学依据！” “资源有限，应该集中发展现代医学！”
支持派虽然据理力争，但缺乏有力证据，渐渐处于下风。会议主持人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随时可能宣布“暂缓推广”。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郑守旧带着几个年轻人抬着三个大木箱走进来，箱子里装满了整整齐齐的档案册。
“同志们，请允许我用数据说话。”郑守旧的声音平静却有力，“这是一年来三省试点的完整诊疗记录，共计十二万三千六百七十四例病例。”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反对派代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嗤笑道：“守旧同志，莫非你要我们一本本翻看这些病历？”
“不。”郑守旧示意助手展开一幅巨大的统计图表，“我们已经做了初步分析。”
图表上清晰显示着各种数据：中西医结合治疗有效率89.2%，纯西医治疗82.1%，纯中医治疗85.3%；平均诊疗费用中西医结合比纯西医低60%；患者满意度中西医结合高达93%......
“数据可以造假！”有人质疑。
“每一个数据都可以溯源到具体病例。”郑守旧从容回应，“我们随机抽取了十分之一的病例进行复核，误差率不到百分之一。”
林闻溪站起身，补充道：“更重要的是特殊病例的分析。”他展示另一组数据，“在小儿肺炎治疗中，中西医结合组死亡率比纯西医组低2.3个百分点；在慢性病治疗中，中西医结合组的复发率低40%......”
反对派开始交头接耳，但仍有人坚持：“个案的成功不能说明问题！”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黄慎之带着一群人走进来。令人惊讶的是，其中还有几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请允许我介绍，这是来自世界卫生组织的专家代表团。”黄慎之的声音中带着自豪，“他们刚刚完成对三省试点的独立评估。”
代表团团长，一位名叫安德森的美国专家用生硬的中文说：“我们随机抽查了三个县、九个乡、二十七个村的医疗工作，结论是：这是适合发展中国家医疗资源匮乏地区的创新模式。”
会场哗然。中国自己的专家还在争论不休，国际专家却已经给出了肯定。
安德森继续道：“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婴儿死亡率的数据。”他展示了一份报告，“试点县婴儿死亡率从12.2%下降到5.8%，这是惊人的成就！”
反对派代表们传阅着国际专家的评估报告，面色渐渐变化。
然而最有力的证据来自第二天。正当辩论再起时，会议室里突然来了一批不速之客——十几位普通农民和基层医务工作者，他们是从试点地区特地赶来的。
一位抱着健康婴儿的年轻母亲首先发言：“俺娃出生时只有三斤半，县医院说活不了。是村保健员用土办法保温，中医西医一起治，才救活了娃。你们说中医不科学，可俺娃实实在在活下来了！”
一位老郎中接着说：“俺行医五十年，以前就知道几个祖传方子。现在学了新知识，才知道为什么那些方子管用，还能改进得更好。老祖宗的东西不是不好，是要与时俱进啊！”
乡镇卫生所的年轻医生表示：“我们那种小地方，留不住大专家。但通过这个体系，县里专家能指导我们，我们能指导村保健员，老百姓基本医疗有了保障。”
一个个真实的故事，一张张质朴的面孔，比任何数据都更有说服力。反对派代表们沉默了下来。
最后，一位曾经最激烈的反对派教授缓缓站起身：“我...我想亲自去看看。眼见为实。”
林闻溪立即回应：“欢迎任何同志随时去考察指导。我们的医疗火车明天就出发，可以同行。”
于是，一场特殊的“考察之旅”开始了。反对派代表们跟着医疗火车，深入基层，亲眼看到了中西医结合在实践中的效果。
在一个偏远山村，他们目睹了村级保健员用针灸缓解老人的关节痛，又用西药控制其高血压； 在一个乡镇卫生所，他们看到了中医正骨与西医x光结合治疗骨折； 在县医院，他们见证了中西医共同会诊疑难病例的过程......
最让代表们震撼的是，在一个刚刚发生洪水的地区，医疗网络迅速启动，各级医疗人员各司其职，用有限资源最大限度地控制了疫情。
考察结束回到延安，那位曾经最反对的老教授第一个发言：“我错了。理论上的完美不如实践中的管用。这个体系或许不完美，但适合中国现在的国情。”
阻力终于化解。《关于推广中西医结合医疗体系的决定》在会议上顺利通过。国家将投入专项资金，用三年时间基本建立全国范围的县乡村三级医疗网络。
庆功宴上，郑守旧感慨地对林闻溪说：“还记得一年前我们激烈争论的场景吗？没想到最后是我用数据为你说话。”
林闻溪举杯：“不是你为我说话，是事实为自己说话。我们要感谢的是那些默默记录的基层医务人员，是他们的认真工作提供了这些宝贵数据。”
黄慎之加入谈话：“接下来更艰巨。推广过程中肯定还会遇到各种问题，需要不断完善。”
“所以我们准备成立一个持续改进委员会，”林闻溪说，“定期收集数据，分析问题，优化体系。让数据始终说话。”
那天晚上，林闻溪在日记中写道：“今天的数据会成为明天的历史，而历史终将证明，只要脚踏实地为人民服务，再大的阻力也挡不住前进的方向。”
窗外，繁星满天。每一颗星星都像是一个数据的闪光，无数闪光汇聚成指引方向的银河。
医疗改革的列车已经驶出站台，沿着数据的轨道，向着光明但充满挑战的未来前进。而车上的每个人都知道，这趟旅程没有终点，只有不断向前的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