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约定好,每月有十天孩子归我带。就这样说定了。”程鹤年在程宝珠面前很少有强势的一面,在这件事的态度上他异常坚决。
“我小时候没娘亲带,不也一路成长过来了。”提到这,程宝珠倒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因为程鹤年确实很优秀。
“可你,太苦了啊!”程宝珠不忍心,“咱们做了这么多努力,我不想元元日后过得太辛苦。总想着什么都给他提前准备好。”
“你要是什么都给元元准备好了,大包大揽,他就会对你养成依赖性。你没发现,他现在几乎每晚都闹,就是因为只要他闹,你就出现,他养成了习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你这是歪理!他才多大,被你说的很有心机似的。”
“那小子我看面相就精着呢!这是来自父亲对儿子的直觉。”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程宝珠说不过程鹤年,不耐烦道,唇角却微微勾起,在心中偷笑。
她家夫君这是心疼她呢!
“还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
程鹤年放下梳子挨着程宝珠坐下,将下巴枕在程宝珠肩膀上,看着铜镜中的美人儿,说道,“我打算,只要元元这一个孩子。”
这回程宝珠很安静。
“你怎么不说话了?”程鹤年有些讶异她的反应。
“其实,我也想只要一个孩子,把全部的爱给元元。但是……”程宝珠古怪的看了程鹤年一眼,像是在担心什么。
“但是什么?”程鹤年追问。
程宝珠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敢说,搞得程鹤年更加好奇了,“好宝儿,你就告诉为夫吧!”
“好吧我说了!”程宝珠语速飞快,“你能忍住不弄进去?”
程鹤年表情僵住,屋内安静了几秒钟。
程鹤年脸色瞬间爆红。
程宝珠看到程鹤年跟只鹌鹑似的怂样,拍着腿哈哈大笑。
程鹤年等程宝珠笑够了,才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套子,神神秘秘对她说:“你猜猜看,这是什么?”
程宝珠接过来左翻翻,右看看,“这个材质我从来没摸过,是新出的玩具吗?要怎么玩啊?”
程宝珠一脸单纯地问。
程鹤年没忍住,扑哧一笑,凑到程宝珠耳边耳语了一番,程宝珠听完后不可思议,“这是避孕的家伙?真的假的?!”
“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程鹤年暧昧一笑。
随着程宝珠一声惊呼,程鹤年将她抱起,坏心眼的颠了两下。
“今天逛了一天,累死了,不做了。”
“没关系,不用你动,我来动。”
程宝珠被放倒,抬起腿气呼呼踢了他一脚,却被他抓住了脚踝。
炙热的手掌圈住羊羔的小腿儿,小羊羔瑟缩着抖了一下,“你手好烫!”
程鹤年抓住程宝珠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的心更烫!”
他眼神幽暗,嗓音低哑,是蓄势待发的前兆。
“别——”小羊羔被咬住了脖颈,不再挣扎。
程鹤年扯下了床幔,这场狩猎,他要独自慢慢享受。
浣衣局。
太后宫里的宫女将一大盆衣服抬进来,对管事嬷嬷再三叮嘱:“这些都是太后娘娘的衣裳,还是老规矩,娘娘的衣服要洗三遍,每一根丝线必须轻轻揉搓,力气不能重了,弄坏了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你,明白吗?”
“是。老奴一定用心洗护娘娘的衣服。”
等到太后宫里的宫女都走后,管事嬷嬷才呼出一口气,对身后的小宫女道,“都别愣着了,拿了衣裳洗吧!”
“是!”
宫女们一人捧起一件衣服,直到——
“嬷嬷!你看!”说话的宫女拿起一条裤子,大喊。
浣衣局众人看见后纷纷惊叫出声,那分明是一条男式裤子。
太后宫里的宫女们还没走远,听到叫声跑回来,为首的那名宫女吓得瘫软了身子。
太后的衣服中怎么会混入男人的裤子?
完了!她的脑袋保不住了!
女子私通在大苍被视为重罪,不过半日,宫内宫外传遍了太后与男子有染,众人编造了多个版本。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太后到御花园散步,无意中看见一个侍卫在逗一只小狸奴,他俊逸非凡又富有爱心,深深击中了太后的芳心,那侍卫抬头看见貌美如花的太后,对她一见钟情,郎情妾意之下,他们犯了个美丽的错误……”
“不对不对,我怎么听说,这个男的是个乐师,给太后弹了一曲高山流水,把太后迷得魂儿都勾走了,太后借找他学琴之由,对他勾勾搭搭,那乐师宁死不从,太后绑了他的妻儿逼他就范,乐师含泪侍寝,实则一直在想办法杀掉太后,拯救妻儿!”
“你们哪来的假消息。我这个才是真的。话说啊,这人是先帝的伴读,与先帝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太后本是他在民间爱上的女人,却阴差阳错之下,入宫成为了皇帝的女人,伴读为了和太后长相厮守,设计杀害了先帝,就连小皇帝也是他们两人私通所生。”
“真的假的?陛下原来不是皇室血脉!”
“我的天呐!我就说先帝看着不像老来得子的面相,原来是被绿了!”
梁慕槐坐在书房,听完了护卫的禀报,转过头和坐在一边的房云桑相视而笑。
“计策成了。”
“恭喜王爷!不管太后有没有私通,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多疑的人一定会动摇。太后应该已经自乱阵脚了。”
“现在,我们的重点要放在小皇帝身上。”房云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本来,我一开始打算收买太医,让他表明小皇帝的出生时间与彤史记载对不上。但是,有人送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刘太医值完了班,从离太医院最近的宫门出宫。
他走在半路上,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定睛一看,嚯!是一锭银子!
刘太医捡起银子咬了一口,是真的,他眼中闪过贪婪之色,这下发了!
躲在暗处的房云桑勾唇一笑,走上前来抱拳,语气温和,“老兄,这银子是我的,可否还给我?”
刘太医见是个瘦弱的年轻男子,心里有了底,凶神恶煞道,“这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我凭什么给你?”
房云桑暗道,就是你了!
房云桑假装翻找,不经意间掉出口袋里的一锭银子,捡起来惊喜道,“原来在这里!老兄,我竟是误会你了,真对不起!”
刘太医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平平无奇,竟然这么有钱,他刚才可看见了,那荷包都是用金线绣的。见状,他的态度立马就软和了。
“咳咳,这次我就不跟你小子计较了。看你这么年轻,以后出来混,注意着点儿,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刘太医故作姿态。
“小弟受教了。这样吧,老兄,我请你吃顿便饭,交个朋友,如何?”
刘太医表情镇定,心中窃喜,要是能攀个交情,捞点儿油水,嘿嘿……
“既然你盛情相邀,那我就交了你这个兄弟!”刘太医豪气道。
某酒楼包厢。
“老弟啊!我跟你说,我在太医院当值这么多年,那是什么奇葩都见过了,什么宫闱秘辛都知道一点,就说先帝在时,有个王御女自以为学了点医术,找我们拿药材去熬壮阳的汤,差点把先皇送走……”刘太医醉意朦胧,打着饱嗝,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几个酒坛子放在一边,空了的酒坛倒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大半圈。
“还有那个太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房云桑给刘太医斟酒的手一顿。
“哦?怎么说?”
刘太医揽着房云桑的胳膊,呼出的酒气喷洒在她脸上,她硬是忍着把他丢出去的冲动听他讲话,“你知道之前金龙殿爆炸案吧!”
房云桑点点头。
“我跟你说,其实啊,当今陛下,早就在那场爆炸案中去世了。他是被头顶的房梁砸中死的,当时我跟几个同僚去看了,头都砸扁了,死的可惨了。”
房云桑心中震惊无比,瞳孔倏然放大,“老兄,这怎么可能,如果陛下早就死了,那现在的‘陛下’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狸猫换太子呗!太后一声令下,就派人去民间抱了个孩子回来。当时我们都拿了封口费。”
“你说这事荒唐不荒唐!你要是能看见太后,就知道了,不到二十岁的小太后,自从爆炸案后,脸也憔悴了,头发都白了几根。”
刘太医仍然在喋喋不休,房云桑脑子飞速运转,既然是狸猫换太子,“狸猫”的家人很可能已经被灭口,行不通;知情的宫人和太医也不行,这会打草惊蛇;还有什么呢?
她突然灵光一动,尸首!找到死去小皇帝的尸首!然后再……房云桑眸光闪过一抹狠戾。
程青樱会因为儿子的死而白了头发,可见她对孩子感情之深,定然会找个风水宝地给他下葬。
京城附近的坟茔宝地,集中在了南山一带。
她要亲自走一趟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