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柴玉冰说中午一起吃个饭。
但肖大宝惦记着房子的事。
直接推脱道单位还有事，得先回去。
几人约定事情不管行不行，明天在这碰一面给个话后，便分头离开。
柴玉波说要去焊工那里定做个倒骑驴。
柴玉冰则是带着张兰芝准备去找冯燕子。
她上次匆忙，忘记将给冯燕子买的钢笔给对方。
加上把张兰芝带走安顿，也要告诉冯燕子一声，以免对方担心。
这里距离冯燕子家不远。
正好送完东西就可以坐车回家。
路上柴玉冰察觉到张兰芝情绪有些不对。
便开口问道：“兰芝，你咋的了？是有啥心事吗？”
低头走路的张兰芝手一抖。
咬了咬嘴唇，才开口道：“大冰，你帮我花了那么多钱，那个房子你还有钱买吗？
我想，我想找点活干，尽早把钱还给你。”
柴玉冰没想到张兰芝想的是这个问题。
她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你想的真多，钱我有的，你怕啥？而且……”
柴玉冰眼神一黯：“你在很早以前，帮助我的，比我给你的，多太多了……”
“我什么时候唔？”
张兰芝疑惑发问。
被柴玉冰直接用手指头捏住了嘴：“嘻嘻，秘密，等以后再告诉你。”
她顺手又捏了捏张兰芝的脸蛋：“好了啊，我都给你家下聘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既然是我的人，你花我的钱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别想那么多了，瞅瞅你，这眉毛像八点二十似的。”
“呵呵~”
张兰芝被她逗笑了。
“八点二十？大冰你真会形容……”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冯燕子家楼下。
正赶上冯母从外面买菜回来。
柴玉冰和张兰芝都是见过冯母的。
赶紧给对方打招呼：“婶子回来啦？我们来找燕子，她在家吗？”
冯母本来最近心情都不错。
今天还想着去市场多买点鸡蛋，给冯燕子煮好，让她去省城考试路上吃。
没想到会在自家碰到柴玉冰和张兰芝。
这好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
特别是看着之前印象还不错的张兰芝。
挽着一头短发，短袖长裤雌雄莫辨的柴玉冰的胳膊。
她就更是膈应的慌。
上扬的嘴角向下弯出一个弧度。
冯母整个人周身愉悦的空气都变得严肃起来。
“冯燕子不在家，你们有啥事跟我说吧。”
看着语气不善的冯母。
张兰芝有些不明所以。
倒是柴玉冰隐隐猜出一二来。
她礼貌笑笑。
从背着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细长小盒递到冯母面前。
“婶子，燕子快考试了，这是我之前出门回来给她带的礼物，麻烦转交给她。
既然她不在，我和兰芝就不打扰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动身，就提前祝她逢考必过，旗开得胜。”
柴玉冰保持着礼貌微笑，话说得也漂亮。
只可惜面对已经对她产生深深成见的冯母来说，这一切都是徒劳。
冯母抬手挡开递过来的盒子。
皱眉道：“小柴，这东西挺贵重的，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等我们燕子考上大学，要在学校里读几年书呢。
即使毕业了，国家也会给她分配工作。
你们呢，兴许忙着自己的事情，又兴许已经成家了，总归是不同路的。
所以你现在送燕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啊，婶子觉得不合适。”
饶是张兰芝，也听出了冯母的意思。
她有些惊讶的微微张嘴。
不自觉开口道：“婶子……”
“行了。”
冯母一挥手，打断张兰芝：“你们两个也都是聪明人，我话说到这了。
以后啊，你们就别来找我家燕子了，就这么着吧，你们回吧。”
说完，她径直越过两人，就要往楼上走。
而这时，楼上的冯燕子已经跑了下来。
和自己的母亲撞了个对脸儿。
“你下来嘎哈？赶紧给我回家！”
冯母看见冯燕子下楼，心头的火立刻涌了起来。
冯燕子急的直跺脚。
看向同样回头望过来的柴玉冰和张兰芝。
语气带着恳求道：“妈，你这是干嘛啊？
你让我过去，我跟她们俩就说两句话。”
“冯燕子！说什么说？你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的了吗？
你是要考大学的人，你的精力不该放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说着，伸出手拽着冯燕子的胳膊就往楼上扯。
周围已经有在外面的邻居看过来。
冯燕子眼泪簌簌落下。
挣扎着不肯回去。
可又不敢挣扎太用力伤到自己的母亲。
正左右为难之际。
柴玉冰已经走了过来。
她先是安抚的看了一眼冯燕子。
然后开口轻声说道：“婶子，你别跟燕子撕吧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以后不来打扰燕子。”
然后又看向冯燕子，重新把手里的小盒子递给她：“本来也没什么事儿。
你别哭，我给你买了根钢笔，提前祝你考试顺利。
再就是跟你说一声，兰芝在我这，你不用惦记。
放松心态好好去考试，啥都不用想，你一定行的。”
“大冰……”
冯燕子泪流不止，伸手接过那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行啦，多大点事，别哭嗷，我先带兰芝回去了啊。”
张兰芝也怯怯的看了冯母一眼。
然后鼓足勇气对冯燕子说道：“燕子，你一定能考上！
还有……还有……不管啥时候，咱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说完，眼神坚定的对着冯燕子点点头。
然后扯了扯柴玉冰的衣摆。
柴玉冰接收到信号。
给冯燕子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然后挥挥手，笑着跟冯燕子告别。
两人转过身要离开。
就听冯燕子在她们身后喊道：“你们等我考完试……”
后面的话没说完，人就已经被冯母拽上了楼。
柴玉冰没回头。
但是眼神里却带着点难过。
张兰芝仰着头看了她一眼。
安慰道：“大冰，燕子考完试肯定会想办法联系咱们的。”
“嗯，我知道。我只是有点心疼她。
我看她憔悴了不少，想必是这些日子又点灯熬油的学习了。”
两人再没说话。
一路沉默的去了公交站坐车回兴平村。
只是没想到，刚走到老韩婆子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骂声。
“李金立你个小王八犊子，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