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明被抬回洞府养伤,琼霄和金光圣母铩羽而归,吕布的别院总算暂时恢复了平静。苏妲己和涟漪小心翼翼地给吕布处理伤口,龙吉则在一旁递着伤药,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动作倒是没停。
吕布龇牙咧嘴地享受着(?)这痛并快乐着的待遇,心里却在盘算:那“专刺义父”的技能限制太大,看来不能作为常规手段,还得自身硬才行。《震天戟诀》在压力下突破,是好事,但法宝方面似乎是个短板。赵公明的缚龙索、琼霄的金蛟剪、金光圣母的金丹砂,都让他吃了不小的亏。方天画戟虽利,终究是凡间神兵,面对这些仙家法宝,有些力不从心。
正当他琢磨着是不是该去金鳌岛的藏宝阁或者炼器坊转转时,童子来报:多宝道人来访!
多宝道人?吕布心中一动。这位可是截教首席弟子,通天教主座下第一人,道行高深莫测,更厉害的是,他道号“多宝”,顾名思义,就是个移动的宝库,见识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他来做什么?莫非是替赵公明来找场子的?
吕布整理了一下衣袍(虽然破了好几个洞),出门相迎。只见一位相貌古朴、气息渊深似海的道人站在院中,并未带着兴师问罪的架势,反而颇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吕布身上,尤其是在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上停留了片刻。
“吕护法,贫道多宝,冒昧来访。”多宝道人语气平和。
“多宝师兄驾临,蓬荜生辉,请进。”吕布将多宝道人请入室内。苏妲己三女见有客至,尤其是多宝道人这等身份,便施礼后退到后堂。
分宾主落座,多宝道人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吕护法日前与公明师弟一战,可谓惊动全岛。贫道此番前来,一是听闻护法戟法通神,心生好奇;二来嘛,”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方天画戟,“观护法神兵,虽煞气冲霄,锐不可当,但终究是凡铁铸就,恐难长久应对仙家法宝之威啊。”
吕布心中暗赞,不愧是多宝,一眼就看出了关键。他点头道:“师兄法眼如炬,布正为此事烦恼。不知师兄有何指教?”
多宝道人微微一笑,伸手道:“护法可否将画戟予我一观?”
吕布略一迟疑,便将方天画戟递了过去。多宝道人接过画戟,入手一沉,赞道:“好分量!好杀气!”他指尖泛起灵光,在戟身上缓缓拂过,如同鉴赏一件艺术品,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此戟锻造之法,刚猛酷烈,以无尽杀伐之气淬炼,在凡间已属神兵极致。可惜,匠气太重,灵性不足,且材质限制了其上限。”多宝道人点评道,“若遇真正厉害的法宝,如公明师弟的定海珠,或者……唉!”他说到一半,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嫌弃和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吕布正听得入神,见多宝道人突然变脸,不由好奇:“师兄为何叹息?”
多宝道人将画戟递还给吕布,摇头道:“贫道是想起昆仑山玉虚宫那个云中子!整日里醉心炼器,自诩玄门正宗,炼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华而不实,脆而不坚!上次他炼了把什么‘通天神火柱’,号称能焚山煮海,结果呢?被个有点道行的妖怪用寒潭水就浇灭了!简直是丢尽了我们炼器之士的脸!”
吕布:“……” 云中子?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阐教的金仙?怎么多宝突然骂起他来了?
多宝道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气:“还有他炼的那些仙剑,看着流光溢彩,卖相是好,可动不动就崩刃、卷口!材料倒是舍得用好的,可火候、阵法的刻画,简直是粗制滥造!暴殄天物!就这水平,也敢开炉炼器,广赠门人?也不怕误人子弟!”
他指着吕布的画戟,痛心疾首地说:“吕护法,你看你这戟,虽然材质普通,但锻造者倾注了心血,一板一眼,扎实!比云中子那些花架子强多了!他那不是炼器,是糟蹋东西!”
吕布听得目瞪口呆。这位多宝师兄,对阐教的云中子意见不是一般的大啊!这地图炮开的,从一把戟能扯到昆仑山去。不过,他倒是听出点门道,多宝这是变相在夸他的戟基础不错?
“咳咳,”吕布干咳两声,把话题拉回来,“师兄,那依你之见,我这画戟,该如何提升?”
多宝道人这才从对云中子的“批判”中回过神,捋了捋胡须,沉吟道:“你这戟,煞气与你是本源一体,此乃优势。重炼不易,且容易损及其根本灵性。不若……为其添加辅材,提升品质,并镌刻适合的阵法,使其能更好地承载和发挥你的力量,乃至应对法宝攻击。”
他袖袍一拂,桌上出现了几样东西:一块拳头大小、闪烁着星辰光斑的黑色金属(星辰铁),一瓶氤氲着寒气的液体(万年玄冰髓),还有几枚刻画着复杂符文的玉简。
“这块星辰铁,可融入戟刃,提升其锋锐与坚固,更能引动星辰之力。这瓶玄冰髓,可淬火,平衡戟中过盛的煞火,使其刚柔并济。这几枚玉简,记载了几种适合兵刃的阵法,如‘破甲’、‘凝煞’、‘御法’,你可参详,选择镌刻。”多宝道人淡淡道,“东西不算顶尖,但用于提升你这杆戟,应是够了。”
吕布又惊又喜,这多宝道人也太慷慨了!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凡品!他连忙起身行礼:“多谢师兄厚赐!布感激不尽!”
多宝道人摆摆手:“不必多礼。你既入截教,便是一家人。况且,”他话锋一转,又带上了几分怒气,“总不能让你拿着这‘扎实’的兵器,将来对敌时,被昆仑那边拿着云中子炼的破烂比下去!那才是真真丢了我截教的脸面!”
吕布:“……” 好吧,原来根源在这里。这位多宝师兄对阐教,尤其是云中子的炼器水平,是有多深的怨念啊!
“炼制之法,我可指点你一二。岛上也有地火室可用。”多宝道人补充道。
接下来的几天,吕布便泡在了地火室,在多宝道人的指点下,开始重新锤炼他的方天画戟。融入星辰铁,以玄冰髓淬火,再小心翼翼地将选定的“破甲”阵法和“凝煞”阵法镌刻在戟身内部。整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和力量,但吕布乐在其中。
多宝道人偶尔来看一眼,指点一下关键处,大部分时间都在……吐槽云中子。
“火候!控制火候!要像这样稳!云中子那厮就知道猛火快烧,出来的东西能好才怪!”
“阵法线条要流畅,灵力灌注要均匀!看看云中子刻的那些阵,歪歪扭扭,节点都差点对不上!”
“对!就是这样!看看这光泽,这质感!比云中子那些虚浮的光强多了!”
吕布算是发现了,多宝道人帮他炼戟是假,找个机会全方位、无死角地批判云中子才是真!他几乎成了云中子炼器弊病的反面教材展示模板。
不过,效果是显着的。数日后,当重新锤炼完成的方天画戟从地火中取出时,整个戟身乌黑中闪烁着点点星芒,寒气与煞气交织,戟刃处空间都微微扭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力。品质比之前提升了何止一个档次!
吕布手握新戟,感觉如臂使指,血脉相连之感更强了,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多谢师兄!”吕布由衷感谢。虽然过程充满了对某位陌生道友的吐槽,但实惠是实打实的。
多宝道人满意地点点头,最后总结道:“嗯,虽仍有许多不足,但总算有点样子了。以后对敌,尽管用!让昆仑那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炼器之道!省得云中子那厮总吹嘘他的玩意儿!”
送走心满意足(主要是在精神上战胜了云中子)的多宝道人,吕布挥舞着全新的方天画戟,豪气顿生。他看向昆仑山的方向,忽然对那位素未谋面、却在此次炼戟过程中被“鞭尸”了无数次的云中子道友,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同情?
而远在昆仑山玉虚宫,正在丹炉前忙碌的云中子,突然毫无征兆地连打了几个喷嚏,炉火都晃了三晃。
“奇怪,今日炉火怎如此不稳?莫非是炼制‘照妖鉴’的关键时刻,心有所感?”云中子捻须沉吟,浑然不知自己已被某位截教大佬当成了反面典型,念叨了足足好几天。
吕布得此神兵,如虎添翼。只是不知,下次试戟的对象,又会是哪位倒霉蛋?而多宝道人这番“慷慨”相助,背后是否还有更深层的意味?截教内部的暗流,似乎也随着吕布这个变数的深入,开始缓缓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