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马上到了,咱们下周就可以出发了。”
林羽站在傍晚的院子里对着电话里面的人交代了起来。
而林母也就在林羽的身后听到了这句话。
眼泪情不自禁的就往外面流。
“小羽,你是不是要走了?”
林羽听到母亲的哭腔声,立马转头回应道:
“妈,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所以儿子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
林母听到了早已经确定的答案,假装镇定了一下说道:
“没事,阳阳几个小家伙在,所以我有人陪,你就安心的去忙吧。”
说完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不用猜,这一定是去准备饭菜去了。
林羽望着母亲略显佝偻的背影,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出发前的准备事项,他却没再应声,只匆匆交代了句“晚点再说”,便挂断了电话。
院子里的老槐树被风拂得沙沙响,像极了小时候母亲在耳边的絮叨。
林羽抬脚追上母亲,刚到厨房门口,就见她正背对着自己抹眼泪。
手里却没停,正从橱柜里翻出他最爱吃的腊肠,动作有些慌乱,包装袋的边角刮到了手指也没察觉。
“妈,我来吧。”
林羽上前轻轻按住母亲的手,指腹触到她掌心粗糙的茧子,鼻尖瞬间发酸。
林母慌忙把手背到身后,用围裙擦了擦脸,转过身时眼眶还是红的,却努力挤出个笑: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行,妈给你做你爱吃的腊肠焖饭,再炒个青椒肉丝,路上带着方便。”
“妈,其实我……”林羽想再说些安慰的话,话到嘴边却被母亲打断。
她拿起菜刀开始切菜,案板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掩饰什么:“
你这孩子,出去办事就得吃好,不然妈不放心,而且现在还有阳阳几个孩子我要去照顾。”
林羽没再说话,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
看着母亲把腊肠切成均匀的薄片,看着她往锅里倒油时习惯性地往后躲,看着她盛饭时特意多舀了一勺。
又想起小时候自己每次出门上学,母亲也是这样在厨房忙前忙后。
“饭得凉透了装,不然容易坏。”
林母一边念叨,一边找保鲜盒:
“你路上注意安全,别太累着,有事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妈这边都挺好的,不用惦记。”
林羽走上前,从后面轻轻抱了抱母亲:
“妈,等我把事办完,就回来陪您。”
林母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好,妈等着。”
当所有饭菜准备好后,林家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位置上,不过迟迟没有动筷子。
场面也是异常的安静!
林老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时的尴尬:
“咳咳,行了,小羽又不是不回来了,不用这么伤感。”
林羽附和道:
“是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心吧,只要有时间我肯定回来的。”
季梦楠也在一旁说道:
“是的,阿姨,在那边我们几个也会好好照顾林羽的,不用太伤心。”
几女也纷纷的点头!
林父同样拍了拍林母的肩膀说道:
“儿子大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而且几个儿媳妇都在,就放宽心吧。”
林母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指尖蹭过碗沿,才勉强抬起头。
目光扫过桌上的腊肠焖饭,又落回林羽脸上,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
“是啊,又不是不回来……快吃吧,饭要凉了。”
说着,她先给林羽碗里夹了一大块腊肠,油亮的肉粒落在白米饭上,是从小到大不变的分量。
林父见状,也拿起酒瓶,给林羽面前的杯子倒了小半杯酒:
“出门在外,凡事多掂量,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她们几个。”
他指了指季梦楠几人,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嘱托。
季梦楠立刻接话,往林母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们肯定好好照顾林羽的,林羽他要是敢偷懒不吃饭,我们第一个说他。”
旁边的林晚青也跟着笑:
“对,我们还会帮您盯着他,不会让他瘦一点的。”
林母被这话逗得眼角弯了弯,眼眶却还是红的,她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管他,你们自己也照顾好自己,女孩子在外,更要当心。”
说着又往几个女孩碗里添了菜,桌上的气氛总算松快了些,筷子碰撞碗碟的声响渐渐多了起来。
林老吃了两口饭,忽然看向林羽:
“你要去的地方,虽说有正事要办,但也别太急着往前冲,家里永远是你的退路。”
他顿了顿,指了指院外的老槐树又说道
“这树是我在你小时候为你种的,现在都这么粗了,你不管走多远,它都在这儿等着,家里人也一样。”
林羽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看着碗里母亲夹的腊肠,又看了看满桌熟悉的面孔,喉间的酸胀感再次涌上来。
他用力点了点头,把杯里的酒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了心口:
“我知道,爷爷,爸,妈,我会早点回来的。”
晚饭吃到后半程,林母起身去厨房,端出一早就腌好的酱菜,装在几个玻璃罐里说道:
“这个你带上,路上配饭吃,比外面买的干净。”
随后又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毛衣吩咐道:
“那边的夜也不知道凉不凉,这个塞进行李箱,别冻着。”
林羽看着母亲忙前忙后收拾的身影,还有桌上女孩们悄悄帮他整理好的背包,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他站起身,走到母亲身边,帮她把玻璃罐放进袋子里:
“妈,够了,太多了带不动。”
林母按住他的手命令道:
“不多不多,都是你爱吃的,带着总没错。”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老槐树影影绰绰,灯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映着一家人的身影。
没人再提离别,只说着家常话,可每个人都知道,林羽很快就要前往别的地方了。
林羽坐在桌边,听着母亲的叮嘱,父亲的嘱咐,还有女孩们叽叽喳喳的玩笑,只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
这些牵挂,都是他走再远也能安心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