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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头军营地的灶台边,油烟裹着肉香飘得老远。沈砚戴着张清鸢递来的防烫手套,正将一锅热透的辣子鸡盛进大盆,红油溅在铁甲上,他却毫不在意,只转头对着身后喊:“周凌云!”

少年提着亮银枪快步跑过来,铠甲上还沾着刚搭灶台时的尘土:“世子!”

“你带五十个轻骑营弟兄,分十条街巷去通知百姓——晌午在州牧府广场开军民同宴,不管是住破屋的、搭草棚的,都请过来,管饱!”沈砚一边说,一边拿起新的宫保鸡丁包撕开,往空锅里倒,“告诉百姓不用带碗筷,咱们备了一次性的,老人孩子要是走不动,就扶着、背着来,营里有医女照看。”

周凌云眼睛一亮,刚要应声,楚昭雪却先递来一张折叠的主城街巷图:“按这上面的标记走,东门巷、西市街这些百姓多的地方先去,我已经让影二在广场入口设了引路牌,不会迷路。”她说话时,指尖轻轻帮沈砚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动作自然又亲昵。

“好嘞!”周凌云接过地图,转身就往外跑,亮银枪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光,“保证把百姓都请来!”

沈砚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锅铲翻动着锅里的宫保鸡丁,又喊:“周虎!”

正帮着火头军搬菜箱的周虎立刻应道:“俺在!世子有啥吩咐?”

“你调两百个重甲营弟兄来营地——一百人帮着分餐,把热好的菜按‘一人一份肉、一碗汤、一个主食’分好,装在托盘里;另外一百人去广场维持秩序,摆好长桌,老人孩子安排在前排,将士们分坐两侧,别挤着百姓。”沈砚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张清鸢立刻递上布巾,还顺手帮他把歪了的手套正了正,“告诉弟兄们,分餐时多留意老人,汤要盛温的,别烫着孩子。”

“放心!俺这就去!”周虎拍着胸脯,转身时还不忘冲火头军喊,“都跟世子学着点!做事就得这么周全!”

灶台另一侧,王管事正指挥人拆自热粥的包装,听见沈砚的指令,忍不住凑过来:“世子,您这安排太细致了,之前俺还担心乱套,现在心里踏实多了。”

“乱不了。”沈砚将炒好的宫保鸡丁盛进盆,示意旁边的士兵端走,又拿起冬瓜丸子汤包,“周霆老将军呢?让他去广场盯着搭棚子——晌午太阳毒,给老人孩子搭个遮阳的,再搬些草垛过来当凳子,别让百姓站着等。”

张清鸢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把指令记下来:“我去通报老将军,顺便让医女们把烫伤膏、解暑汤搬到广场角落,万一有人不舒服,能及时处理。”她说着,还不忘叮嘱火头军的王管事,“王管事,热汤的时候多搅搅,别糊底,世子说汤要清亮才好喝。”

王管事赶紧点头:“哎!俺记着了!”

沈砚看着张清鸢转身去议事厅的背影,眼底满是暖意,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又一锅梅菜扣肉热好了,肥而不腻的肉裹着酱汁,香气引得旁边帮忙的士兵都咽了咽口水。他笑着指了指那锅扣肉:“给搬菜箱的弟兄先分几份,让他们垫垫肚子,别饿着干活。”

“世子体恤!”士兵们齐声应道,接过盛肉的碗,吃得狼吞虎咽,之前的疲惫仿佛都被肉香驱散了。

楚昭雪这时从广场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画好的分餐示意图:“世子,广场的长桌摆好了,按您说的分了区域,医女也到位了。另外,影三说商队送的最后一批自热米饭到了,我让他直接卸在广场西侧,方便分餐。”

沈砚接过示意图,扫了一眼就点头:“好,你再去跟张清鸢说,让她把备用的一次性碗筷多带些到广场,万一不够用。”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让医女给小豆子熬点小米粥,他脖子上有伤,吃不了太油腻的。”

楚昭雪眼底泛起笑意:“我早让医女熬上了,盛在保温桶里,等下直接给王阿婆送去。”

灶台边的烟火气越来越浓,十口大灶同时运作,热好的菜一盆接一盆地被士兵端走,往广场方向送。沈砚站在最中间的灶台前,一边翻炒着锅里的红烧排骨,一边时不时下达指令,声音沉稳又清晰,将召集百姓、分餐安排、广场布置梳理得井井有条。

张清鸢回来时,正好看见沈砚将最后一盆番茄蛋花汤盛好,她走过去,帮他摘下防烫手套,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累不累?广场那边百姓已经来了不少,王阿婆带着小豆子也到了,正坐在遮阳棚下等呢。”

沈砚握住她的手,又伸手拉过旁边的楚昭雪,三人并肩站在灶台边,看着远处广场方向渐渐聚拢的人影,听着百姓们隐约的欢声笑语,嘴角都扬起了笑意。

“走,”沈砚拿起搭在旁边的玄铁肩甲,“去广场,让大家尝尝咱们的‘热乎宴’。”

州牧府前的广场上,青布遮阳棚刚搭好没多久,百姓们就顺着街巷往这儿聚,像一群怯生生的雀儿。王阿婆抱着小豆子走在最前,怀里还揣着之前沈砚给的干净布巾,走到棚子下就停了脚——长桌上白花花的一次性碗筷摞得整齐,边缘印着浅蓝的碎花,小豆子的小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指尖蹭到碗沿的光滑塑料,小声问:“阿婆,这是啥呀?比咱家的陶碗亮多了。”

旁边的老农扛着拐杖,凑过来眯眼瞅了瞅,伸手轻轻碰了碰筷子,指腹划过一次性筷子的纹路,又赶紧收回手,对着王阿婆嘀咕:“这物件轻得很,怕是不经用,咱还是把自家的碗拿出来吧?”说着就往怀里掏——他出门时特意带了自家的破陶碗,怕给“将军们”添麻烦。

陆续来的百姓也都透着拘谨:穿补丁短打的妇人牵着孩子,孩子盯着桌上的花卷咽口水,却被娘死死按住手;几个半大的小子想凑到分餐点看热菜,刚走两步就被家里的老人喊住:“别瞎跑!等将军们安排!”连最胆大的卖菜老汉,也只是蹲在广场角落,看着棚子下的长桌,手里的烟袋锅子捏得发烫,却没点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踏、踏、踏”,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像敲在石板路上的鼓点,越来越近,连地面都跟着微微发颤。百姓们下意识回头,就见街口拐出一队人影,玄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没半点凶气。

是靖安军来了。

最前面的是周虎带领的重甲营,士兵们肩扛长刀,铠甲的甲片随着步伐轻轻碰撞,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却没一人乱了节奏。周虎走在队首,腰杆挺得笔直,手里的开山斧斜挎在肩上,看到广场入口的百姓,他特意放慢脚步,对着身边的士兵压低声音:“都注意着点,别挤着乡亲们,往外侧挪半步。”

士兵们听得认真,队伍走到广场边缘时,自动分成两道:一道往西侧的分餐点去,每个士兵都端着两个大盆,脚步稳得没洒出半点汤;另一道则在广场中间的空地上列队,动作利落地从背上卸下草垛——那是之前沈砚让人准备的凳子,士兵们把草垛整齐地摆在百姓的长桌旁,有个年轻士兵看到王阿婆身边空着,还抱着个草垛小跑过来,笑着说:“阿婆,您坐这儿,草垛软和,孩子也能歇会儿。”

王阿婆赶紧道谢,小豆子却盯着士兵胸前的铠甲,小声问:“叔叔,你身上的铁衣沉不沉呀?”士兵笑着蹲下身,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铠甲:“沉是沉,但能护着乡亲们,就不沉了。”

百姓们看着这阵仗,都忘了说话。之前掏陶碗的老农,悄悄把碗又塞回怀里,嘴里念叨着:“俺活了六十岁,从没见过这么规矩的兵……”牵孩子的妇人也松了手,孩子跑到草垛旁,和其他小娃一起数着桌上的碗筷,笑声悄悄飘了起来。

紧随重甲营的是周凌云的轻骑营,少年将领提着亮银枪,枪尖上的红缨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他看到广场角落的卖菜老汉蹲在地上,还特意走过去,伸手扶了扶:“老伯,咋不坐?棚下有位置,还能遮阳。”老汉愣了愣,被少年扶着走到棚下,看着身边坐得笔直的士兵,突然觉得手里的烟袋锅子也不烫了。

整个入场过程没半点混乱,士兵们坐得整齐,却没让百姓觉得压迫——有士兵看到百姓碗里没盛汤,还会起身帮着添,嘴里说着“多喝点,汤鲜”;有老人看不清桌上的菜,士兵就指着碗里的排骨,小声解释“这是红烧的,软和,您能咬动”。

阳光透过青布遮阳棚,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白花花的碗筷上,落在士兵和百姓的身上。肉香顺着风飘满全场,可没一个人动筷——士兵们等着沈砚的命令,百姓们看着士兵们的样子,也跟着坐得规矩。只有小豆子,盯着碗里的冬瓜丸子汤,喉咙悄悄动了动,却还是乖乖等着,没伸手去碰。

就在这时,广场入口传来脚步声,沈砚和张清鸢、楚昭雪并肩走来。张清鸢手里还端着个保温桶,是给小豆子准备的小米粥;楚昭雪则拿着块布巾,时不时帮沈砚拂去铠甲上的尘土。百姓们的目光都聚了过去,士兵们也微微挺直了腰——大家都知道,等这位“将军”说句话,这顿热热闹闹的饭,就能开始了。

沈砚走到广场中央的高台边,张清鸢自然地帮他理了理玄麟铁甲的领口,指尖还蹭到他铠甲内侧的布料——刚才他说要“取个喊话的物件”,此刻手便在铠甲内侧看似随意地动了动,下一秒就掏出个巴掌大的黑色长方体,表面还嵌着个银色按钮,边角磨得有些亮,正是从空间里拿的扩音喇叭。

周霆凑过来扫了眼,眉头微挑:“世子,这是……”话还没说完,沈砚就按了下按钮,清了清嗓子,“咳咳——”

这一声“咳”透过喇叭放大,比平时的声音亮了三倍不止,像股暖风吹过广场,连角落卖菜老汉手里的烟袋锅子都顿了顿。百姓们齐刷刷抬头,眼神里满是好奇——那黑物件咋能让声音变这么大?小豆子从王阿婆怀里探出头,小手指着喇叭,脆生生问:“阿婆,将军手里拿的啥呀?像块黑石头,还会说话!”王阿婆也伸着脖子看,嘴里嘀咕:“怪物件,比戏台子上的铜锣还亮堂。”

沈砚笑着晃了晃喇叭,指腹在按钮上轻轻按了按,声音顺着风飘满全场,连遮阳棚最外侧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都来了哈,咳咳,百姓们好啊,靖安军的弟兄们好啊!”

语气没半点官架子,像街坊邻居打招呼,百姓们先是愣了愣,接着就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之前攥着破陶碗的老农,把碗往草垛上一放,对着身边人说:“这将军说话怪亲切,跟咱村东头的老张似的!”牵孩子的妇人也松了手,孩子跑到桌旁,踮着脚看沈砚手里的喇叭,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靖安军的士兵们也坐直了些,周虎凑到周凌云身边,小声问:“这物件啥来头?世子说话的声儿咋变大了?”周凌云摇摇头,却忍不住盯着喇叭看——那黑色外壳看着光滑,不知道摸起来啥感觉。周霆捻着胡须,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没多问,只觉得这物件倒方便,不用扯着嗓子喊,乡亲们也能听清。

沈砚等笑声小了些,又对着喇叭说:“今天把大伙儿叫来,没别的事,就是之前说的军民同宴——菜都热好了,汤也温着,一会儿别客气,放开吃,管饱!”他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喇叭,“你们要是吃着顺口,一会儿多提点意见,下次咱再改进!”

这话一出,百姓们更放松了。有个胆大的半大孩子,站在草垛上喊:“将军!那黑物件能让俺也说句话不?”沈砚笑着点头,示意周凌云把喇叭递过去,孩子接过喇叭,学着沈砚的样子按了按钮,大声喊:“俺要吃红烧排骨!”全场顿时哄堂大笑,连最拘谨的老汉都咧开了嘴。

张清鸢站在高台边,看着沈砚和百姓们互动,眼里满是笑意,楚昭雪则端着保温桶走过来,等沈砚接过喇叭,悄悄递上杯温水:“喊了这么久,润润嗓子。”沈砚接过水杯,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满是默契。

广场上的气氛彻底热了起来——百姓们开始互相招呼着坐近些,士兵们也和身边的乡亲搭话,问家里的收成,说军营的趣事。小豆子抱着喇叭,在士兵们的指导下喊了句“谢谢兵叔叔”,声音透过喇叭传开,引得不少人鼓掌。

阳光透过青布遮阳棚,洒在沈砚手里的黑色喇叭上,泛着柔和的光。这现代的小物件,没让百姓觉得突兀,反倒成了热闹的引子——没人追问它的来历,只记得这位“将军”用它喊出的亲切话,记得这顿热饭,记得此刻满场的笑声,暖得像把整个冬天的寒气都驱散了。

“那就,开吃!”

俩个字透过扩音喇叭炸开,像滴进滚油里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全场。原本还绷着的靖安军士兵们,第一反应不是动自己的碗筷,而是先转头看向身边的百姓——周虎伸手端起桌上的红烧排骨盆,给邻座的老农碗里稳稳扣了两大块,油汁顺着碗沿往下滴,他还笑着补了句:“老伯,这肉炖得烂,您牙口不好也能嚼!”

老农手里的筷子捏了半天,此刻终于敢伸出去,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肉香裹着酱汁在舌尖散开,他眼眶微微发红,对着周虎竖了竖大拇指,嘴里含混地说:“好……好吃!比过年还香!”

百姓们的拘谨像被这句话冲散了,王阿婆赶紧拿起勺子,给小豆子盛了小半碗冬瓜丸子汤,吹凉了递到他嘴边:“慢点儿喝,别烫着。”小豆子捧着碗,吸溜着喝了一口,丸子嚼得咯吱响,含糊地喊:“阿婆!汤鲜!还要!”

广场上的动静渐渐热闹起来,却没半点混乱。靖安军士兵们按之前的安排,轮着帮百姓添菜:周凌云提着花卷篮,给每个孩子都递了两个,看到有小娃够不着桌,还特意蹲下身,把花卷塞进他手里;重甲营的士兵们则守在分餐点,只要有百姓碗空了,立刻上前添菜,嘴里还念叨着“不够再要,菜多着呢”。

沈砚握着扩音喇叭,站在高台上扫了一圈,看到有个穿补丁衣服的小子蹲在角落,只敢啃手里的花卷,碗里没盛肉,便对着喇叭喊:“那位小兄弟,分餐点还有梅菜扣肉,去添一碗啊!今天管够,别客气!”

那小子愣了愣,抬头看到沈砚笑着指他,脸一下子红了,在周围人的笑声里,赶紧端着碗往分餐点跑。张清鸢站在沈砚身边,手里端着保温桶,正给路过的老人盛小米粥:“阿公,这粥软和,配着菜吃正好。”楚昭雪则帮着擦桌子,看到小豆子嘴角沾了酱汁,掏出手帕轻轻帮他擦掉,还笑着问:“丸子好吃吗?姐姐再给你盛一个?”

分餐点的火头军们也松了口气,王管事擦着额汗,看着不断空掉的菜盆,对着身边的火头军说:“多亏了世子,你看这阵仗,多热闹!”之前手忙脚乱的火头军们,此刻也笑着帮百姓添汤,没人再提之前的慌乱。

阳光越发明媚,透过青布遮阳棚洒下来,落在满桌的热菜上,映得红烧排骨油亮,梅菜扣肉泛着酱色,冬瓜丸子汤冒着袅袅热气。百姓们的谈笑声、孩子们的嬉闹声、士兵们的爽朗笑声,混着菜香飘在广场上空,连风都带着暖意。

有个卖菜的老汉,端着碗走到沈砚面前,有些局促地说:“将军,俺……俺没啥能谢您的,下次您要是要菜,俺给您送最新鲜的!”沈砚笑着接过他递来的半个花卷,咬了一口:“老伯客气了,这饭是给大家吃的,您吃得开心就好。”

直到午后,广场上的热闹还没散。有人捧着空碗去分餐点添菜,有人坐在草垛上聊天,小豆子和几个孩子围着沈砚的扩音喇叭,好奇地问这问那,沈砚耐心地跟他们解释“这是能让声音变大的物件”,还让他们轮流对着喇叭喊“吃饱啦”,惹得全场大笑。

没人再想起“将军”与“百姓”的差别,也没人追问扩音喇叭的来历,只记得那句响亮的“开吃!”,记得满桌的热菜,记得这场热热闹闹的军民同宴,像一股暖流,淌进了每个人的心里,也暖透了云州主城的冬天。

广场上正热闹着,沈砚刚接过卖菜老汉递来的半个花卷,咬了一口,嘴里还嚼着,就见周凌峰举着扩音喇叭跑过来——这小子刚才就一直盯着喇叭眼馋,趁沈砚和百姓说话的间隙,偷偷从旁边凑过来,一把抢过了喇叭。

“哎!让俺也玩玩这‘大嗓门’!”周凌峰举着喇叭,对着天空喊了一声,声音炸得全场都看过来,他更兴奋了,拍着喇叭壳子喊,“乡亲们!这玩意儿真好玩!告诉你们个事儿——你们一直喊的‘将军’,其实是……”

他话没说完,周霆就心里一紧,赶紧起身想拦:“凌峰!别乱讲!”可已经晚了,周凌峰的大嗓门透过喇叭,清清楚楚传满广场:“是咱们靖安郡靖安王府的世子!”

这话像颗炸雷,全场瞬间静了——正在喝汤的王阿婆手一顿,勺子“哐当”掉在碗里,汤溅到了衣襟上都没察觉;啃排骨的老农停下嘴,嘴里的肉挂在嘴角,眼神直愣愣的;连打闹的孩子都停了下来,小手指着沈砚,凑在同伴耳边小声问“靖安王府是啥呀”,却没人敢大声说话。

周霆气得捻着胡须的手都抖了,山羊胡翘得老高,脸涨得通红,对着周凌峰低吼:“你个混小子!谁让你把世子身份说出来的!世子特意低调,就是怕百姓见外,你倒好,全给嚷嚷出去了!”周豹更直接,手里的粗瓷碗往桌上一放,“咚”的一声响,站起来就撸袖子:“周凌峰你脑子是不是缺根弦?这事儿能随便说?看我不把你这喇叭给砸了!”

周凯站在旁边,一身青灰色铠甲衬得他格外沉稳,此刻却扶着额头,无奈地看着周凌峰,慢悠悠补了句:“完咯,你今晚不好过了。”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周围的士兵都听见,几个熟悉周凌峰的士兵憋不住笑,又怕周霆瞪,赶紧低下头扒饭,肩膀却一耸一耸的。

沈砚嘴里还含着花卷,听到“靖安王府世子”几个字,咀嚼的动作顿了顿——他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放下手里的碗筷,指尖轻轻擦了擦嘴角的碎屑,没立刻说话,眼神里没半点怒气,反倒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张清鸢和楚昭雪站在他身边,张清鸢悄悄帮他理了理铠甲下摆,楚昭雪则递过一杯温水,两人都没多言,只安静地看着他,知道他自有办法化解。

周凌峰举着喇叭,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脸上的兴奋劲儿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没了踪影,手都开始抖,喇叭在手里晃了晃,结结巴巴地说:“世……世子,俺……俺不是故意的,就是看着这喇叭新鲜,一激动就……就忘了您不让说身份的事儿了……”

沈砚看着他那副慌慌张张、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没生气,反而上前一步,从他手里轻轻拿过喇叭,对着全场百姓笑了笑:“凌峰这小子,嘴比脑子快,大家别见怪。”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场惊讶的百姓,声音透过喇叭传出去,温和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没错,我是靖安王府的世子沈砚。但之前没说身份,不是想瞒着大家,是怕‘世子’这两个字,让大家觉得生分——你们喊我‘将军’的这些天,我听着比啥都舒坦。”

说着,他指了指满桌冒着热气的菜,又指了指身边坐得自在的士兵:“不管是‘世子’还是‘将军’,我来云州的目的都一样:让大家能吃饱这口热饭,能住上安稳的房子,不用再受石秉承和他那些宗亲的欺负。今天这顿饭,不是‘靖安王世子’请大家,是我沈砚,谢谢大家愿意信我,愿意跟着咱们靖安军,一起守着这云州主城。”

这话刚落,广场上沉默了几秒,接着就爆发出欢呼声——卖菜老汉第一个站起来,对着沈砚拱手,声音都有些发颤:“俺就说将军不是一般人!原来是靖安王府的世子爷!谢谢您带咱们打跑了石贼,还让俺们吃上这么好的饭!”王阿婆也抱着小豆子,对着沈砚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世子爷!俺们娘俩以后不用再怕没饭吃了!”

百姓们纷纷起身,有的拱手,有的鞠躬,喊声震得棚布都“哗啦”晃了晃。周凌峰看着这阵仗,也松了口气,挠着头凑过来,小声说:“世子,俺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乱说了。”沈砚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知道错了就好,今晚罚你帮火头军洗锅,洗不完不许睡。”

周凌峰苦着脸应下来,周霆和周豹也没再生气——周霆捻着胡须,看着满场欢呼的百姓,眼底露出欣慰的笑意:“倒也算歪打正着,让百姓知道世子的身份,以后也更安心。”周豹则拍了拍周凯的肩:“还是你小子看得开,刚才我都快气炸了。”周凯无奈地笑了笑:“世子心里装着百姓,哪会真怪凌峰,咱们就是瞎着急。”

广场上的热闹比之前更甚,百姓们围着沈砚,有人问北境打仗时的故事,有人说家里被石家宗亲占了的地,还有人捧着刚盛的汤,非要让沈砚再喝一碗。沈砚都耐心听着,时不时用喇叭回应两句,遇到年纪大的百姓,还会主动上前扶着,跟他们唠两句家常。

阳光洒在沈砚身上,玄麟铁甲泛着柔和的光,手里的扩音喇叭虽然意外暴露了身份,却让他和百姓的距离更近了——就像沈砚说的,身份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让这云州的百姓,真真切切地过上好日子。

夜色漫进别院时,院里老槐树的影子已经拉得老长,昏黄的油灯从正屋窗棂漏出来,刚好在门口青石板上投出一片亮——周凌峰就跪在那片亮里,玄铁铠没卸,厚重的甲片硌得膝盖生疼,才半个时辰,他就忍不住偷偷往腿弯垫了点碎草,却又怕屋里听见,赶紧绷直了腰背,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屋里的动静。

正屋里,八仙桌旁坐得满当当。周霆坐在上首太师椅上,手里攥着个豁口的粗瓷茶杯,茶水凉透了也没动,山羊胡抿得笔直,目光时不时飘向门口,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气。

大儿子周虎坐在左手边,搓着粗糙的手掌,先开了口:“爹,凌峰这小子是浑,可他年纪小,也不是故意的——白天世子都没怪他,还让他帮着分菜,这孩子后来也挺卖力,没偷懒。”他说着,抬眼看向站在身后的周凌云,“凌云比他大一岁,你做哥的,也说说下午凌峰是不是帮着搬草垛了?”

周凌云站在周虎身后,身姿比周凌峰稳些,语气也透着兄长的沉稳:“爷爷,弟弟下午确实没闲着,帮着给老人端汤,还搬了好几捆草垛。他就是看着扩音喇叭新鲜,一时没管住嘴,后来跟我反省,说怕爷爷您生气。”他话说得实在,既没偏袒,也没夸大,刚好戳中周霆的软处。

三儿子周豹——也就是周凌峰的爹,坐在右手边,脸绷得紧,却还是忍不住替儿子说话:“爹,我知道规矩不能破,可这石板地凉,凌峰穿着铠甲跪,膝盖都快硌青了。明天还要去城西帮百姓修屋顶,那几户房子被石家烧了,正缺人手。让凌云带着他去,俩孩子搭伴,也能让凌峰学学他哥的稳当。”

四儿子周雄话不多,坐在角落,手里摆弄着个木工刨子——那是白天修灶台剩下的,他闷声闷气道:“爹,我明天去修房子盯现场,让凌云和凌峰跟着。凌云稳,能管着凌峰,不让他瞎闹。让他干一天力气活,比在这儿跪着记教训。”

周霆哼了一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咚”的一声响,吓得门口的周凌峰赶紧把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你们都护着他!”周霆的声音透着威严,却没之前那么冲,“我让他跪,不是罚他暴露世子身份,是罚他做事没分寸!凌云就比他大一岁,遇事比他沉着多少?他怎么就不学学他哥?”

周虎赶紧接话:“爹,您说得对,分寸得教。可凌峰这性子,你让他跪一晚上,他记不住啥,反而会怄气。不如让他明天跟凌云、雄弟去修房子,中午不准歇,晚上回来再让他把《军规》抄十遍,让凌云盯着他抄——亲哥盯着,他也不敢偷懒。”

周凌云立刻点头:“爷爷,我会盯着他抄,保证他一字不落。”

周霆没说话,手指在杯沿上摩挲着,目光透过窗纸,落在门口周凌峰那瑟缩的背影上——那小子正偷偷揉膝盖,铠甲甲片蹭着石板,发出“咔嗒”的轻响,活像只做错事又不敢吱声的小兽。他心里软了软,却还是绷着脸,对着门口喊:“凌峰,进来!”

周凌峰一愣,赶紧撑着膝盖站起来,腿麻得差点栽倒。周凌云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他一把,低声提醒:“慢点,别慌,跟爷爷好好说。”周凌峰感激地看了堂哥一眼,才一瘸一拐地挪进屋,头埋得快碰到胸口:“爷爷,大伯,爹,四叔,哥。”

“知道错在哪了吗?”周霆问,语气缓和了些。

“知道了,”周凌峰声音蔫蔫的,“我不该没分寸,乱说话暴露世子身份,还不如哥沉着,给家里添麻烦了。”

周豹拍了拍他的肩:“知道就好,明天跟你哥、四叔去修房子,好好学你哥的稳当,别再让你爷爷和我操心。”

周霆哼了声,最终松了口:“罚你明天修一天房子,中午不准吃饭,晚上回来抄十遍《军规》,凌云盯着。再敢没分寸,下次就不是跪门口这么简单了!”

“哎!谢谢爷爷!谢谢爹!”周凌峰一下子精神了,刚想转身跑,又被周凌云拽住:“急什么?先把铠甲卸了再歇着,明天穿短打去干活,铠甲太重,搬木料不方便。”

周凌峰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卸甲,赶紧解着甲扣,甲片“哗啦”落在地上。他一边解,一边偷偷看周霆和周豹,见俩长辈脸上没了怒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幸好有堂哥帮着说话,不然真得跪到后半夜,膝盖都要废了。

正屋的油灯还亮着,周霆喝了口热茶水,周虎和周雄聊着明天修房子要带的木料、钉子,周豹帮着周凌峰解背后的甲带,周凌云站在旁边,时不时提醒弟弟“小心点,别刮到肉”。屋里的声音不大,混着窗外的风声,竟透着股寻常人家的暖意,把夜色里的凉意都驱散了些。

夜色刚漫过别院的墙头,周凌峰正坐在屋里的小板凳上,一边龇牙咧嘴地揉膝盖,一边听周凌云在旁边念《军规》——膝盖上刚擦了周豹拿来的药酒,火辣辣的疼里透着点痒,倒比刚才跪着时舒服多了。

“‘言行需谨,不可妄言军机要务’,这条你明天抄的时候,得重点标出来。”周凌云拿着书卷,指给周凌峰看,见他揉膝盖的手没停,又补充道,“别老揉,药酒得吸收会儿,不然明天还是疼。”

周凌峰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见院外传来影一的声音,接着是周霆的应答声。他好奇地凑到窗边,就见沈砚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身边还跟着张清鸢和楚昭雪,手里似乎还拎着个小布包。

“世子怎么来了?”周凌峰愣了愣,赶紧站起来,差点碰倒旁边的药酒瓶,周凌云伸手扶了一把,小声说:“别慌,世子应该是来看你的。”

果然,沈砚刚进屋,目光就落在周凌峰还微微发红的膝盖上,笑着问:“听说你下午跪了半天?膝盖还疼吗?”

周凌峰脸一下子红了,挠着头说:“不……不疼了,爷爷已经不罚我了,就罚我明天去修房子,晚上抄十遍《军规》。”

周霆坐在太师椅上,接过周豹递来的茶水,笑着对沈砚说:“让世子见笑了,这混小子没规矩,罚他一次,也让他长点记性。”

“老将军这是为他好,”沈砚说着,把手里的布包递过去,“我听影一说凌峰跪了挺久,特意让清鸢拿了两瓶药膏,比药酒吸收得快,晚上睡前再擦一遍,明天膝盖就不疼了。”

张清鸢上前,打开布包,里面是两瓶瓷罐药膏,还带着淡淡的草药香:“这是之前在北境时用的,对磕碰伤最管用,擦的时候多揉一会儿,能散淤。”

楚昭雪也笑着补充:“明天修房子要搬木料,别让膝盖拖了后腿,要是疼得厉害,就跟我说,我再给你找片止疼的膏药。”

周凌峰看着递过来的药膏,心里暖烘烘的,赶紧接过,连声道谢:“谢谢世子!谢谢清鸢姐姐!谢谢昭雪姐姐!”

沈砚拍了拍他的肩,见他铠甲已经卸了,只穿了件短打,胳膊上还沾了点药酒的痕迹,忍不住打趣:“白天举喇叭的时候那么威风,现在知道怕了?”

周凌峰不好意思地笑了,周凌云在旁边帮腔:“世子,他已经知道错了,刚才还跟我保证,明天修房子一定好好干,不偷懒。”

“这就对了,”沈砚点点头,转头对周霆说,“老将军,明天一早我也去城西,跟大伙儿一起修房子,多个人手,也能早点让百姓住回自己家。”

周霆闻言,赶紧点头:“世子能去,百姓们肯定更安心!我明天让周虎和周雄也过去,再调些士兵,争取三天内把烧坏的房子都修好。”

沈砚没多留,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出了别院,楚昭雪看着沈砚的背影,轻声道:“你倒是细心,还特意带了药膏来,知道那孩子膝盖肯定疼。”

张清鸢也笑:“他呀,就是记挂着下属,哪怕是小事,也怕人受委屈。”

沈砚回头,看着两人眼里的笑意,也笑了:“都是一起打云州的弟兄,凌峰那小子虽然莽撞,但心眼好,帮他一把,也是应该的。再说,明天修房子人多,让他好好的,也能多搬几根木料不是?”

夜色里,三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别院的灯还亮着——周凌峰正拿着药膏,让周凌云帮他擦膝盖,周霆坐在旁边,看着孙子的样子,嘴角也偷偷扬了起来。屋里的暖光透过窗棂,落在院中的老槐树上,像这夜色里的星星,暖得让人心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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