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叹了口气。
……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医生走出来说。
“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有伤到骨头,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和林飞松了口气,跟着医生去病房看陈辉。
陈辉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是很苍白。
但精神好了些。
“辉哥,感觉怎么样?”
我赶紧假惺惺的装作关切的样子问。
他点点头:
“好多了。唐欢,林飞,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
他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这里面有五十万泰铢,你们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接过银行卡,心里冷笑。
就这么点钱。
这老家伙还真是,吐点钱不容易。
“谢谢辉哥!”
我和林飞赶紧道谢。
陈辉笑了笑,又说。
“唐欢,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以后你就当我的贴身保镖吧,工资翻倍,怎么样?
等我壮大了,整个金边的军火生意都是我的,到时候我给你股份,让你当副总!”
我连忙推辞道。
“辉哥,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只是现在我那头的生意,还有一些放不开,不过您放心,等我把缅北那头稳一稳,就安心过来!”
陈辉还想劝说些什么,但碍于身体不舒服,最终还是点点头。
我乐呵呵的站起身。
“那没什么大事,我和林飞先吃点饭,辉哥,晚一点再过来。”
陈辉点了点头,我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灯光惨白。
我和林飞并肩走着,鞋底蹭过瓷砖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刚才陈辉那句“给你股份当副总”还飘在耳边。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张银行卡,指尖传来塑料的凉意。
“这老狐狸倒是舍得吐出点金币了,”
林飞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过他那胳膊挨了一枪,短期内肯定没法蹦跶了。”
我瞥了眼身后紧闭的病房门。
能想象到陈辉躺在里面咬牙切齿的模样。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走,先回酒店补个觉,轮流守着他。”
医院离我们住的酒店不远,打车也就十分钟路程。
车厢里弥漫着司机身上廉价香水和汗味混合的味道。
我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全是阮明假扮警察突袭时的枪声。
刚刷开酒店房门,手机就跟炸了似的响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阮明”两个字。
我示意林飞别说话,接起电话。
听见那头传来阮明阴沉沉的声音。
“唐欢,你他妈什么意思?我布了那么大的局,你非要拦着我杀陈辉?”
“明哥您先消气,”
我走到阳台关上门,尽量让语气显得诚恳。
“不是我拦着您,是我当时真感觉到不对劲了!
您想啊,陈辉那老狐狸做军火生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在警察局安眼线?
咱们假扮警察刚冲进去十分钟,我就看到有真警察的巡逻车往码头方向开。
再打下去,您的人不就全折里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少跟我来这套!我看你就是故意护着陈辉!”
“我护他干什么?”
我提高了音量,带着点委屈。
“我是真为您的人着想,您带去的兄弟都是跟着您出生入死的,要是因为这事儿折了,多不值当?
对了,您那边伤亡怎么样?
我看当时冲在前面的几个兄弟好像中枪了……”
这话算是说到了阮明的痛处!
他最在乎面子,肯定不想让我知道他折了人手!
果然,那头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硬邦邦的。
“我这边没事,都是小伤,不碍事。
废话少说,现在立刻来老城区的福运茶楼见我,有话当面说。”
我刚要应声,他又补充了一句。
“别带任何人,就你自己来。”
挂了电话,我跟林飞把情况一说,他立刻皱起眉。
“欢哥,这肯定是陷阱啊!
阮明那人心狠手辣,知道你坏了他的事,说不定是想趁机给你点颜色瞧瞧!”
“我知道是陷阱也得去,”
我抓起外套往身上套。
“我要是不去,两边都得露馅。
你在酒店待着,把手机调静音,我每隔半小时给你发个消息。
要是一小时没动静,就去那个地址找我。”
林飞还想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有分寸。
阮明要的是陈辉的命,不是我的,他还得靠我帮他接近陈辉。”
说完,我就走出酒店,拦了辆车,报了福运茶楼的地址。
司机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老城区的路坑坑洼洼,车座颠得人骨头都快散了。
路边卖河粉的小贩正冒着热气。
穿花裙子的姑娘撑着伞走过。
谁能想到这烟火气里藏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福运茶楼是栋两层的木质老楼。
门口挂着褪色的红灯笼,进门就闻到一股普洱茶的陈香。
阮明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套紫砂茶具。
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对面的椅子空着,显然是给我留的。
旁边站着两个穿黑色夹克的保镖。
手都插在怀里,一脸的沉闷。
“坐吧。”
阮明头都没抬,倒了杯茶推到我面前。
茶汤浑浊,一看就是放了很久的陈茶。
我坐下端起茶杯,刚碰到嘴唇就放下了。
这老狐狸说不定在茶里下了东西!
“明哥找我来,不是为了骂我一顿吧?”
我开门见山。
“要是为了上午的事,我再跟您解释一遍,我真是为了您好……”
阮明终于抬眼看我。
眼神像毒蛇似的扫过我的脸。
“我不管你是为了谁,陈辉必须死!
你坏了我一次事,不能有第二次。”
他把匕首放在桌子上,刀刃反射着天花板上的灯光。
“我问你,陈辉现在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我心里一动!
这老狐狸果然是打陈辉的主意了!
赶紧说。
“子弹打在胳膊上,没伤到骨头,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周,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身边就留了五个手下守着。”
这话刚说完。
阮明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手里的匕首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
“住院?这可是个好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