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只有我们小主,和我跟流朱三人?
馨小主和景常在,还有织音,你们当时不是也在吗?”
画一展开,浣碧先是隐隐感觉出了画中的意境之妙,露出惊喜之意。
可是很快又察觉出了画中人数上的不对劲,便有些疑惑地问了出来。
安陵容神色如常,洒然一笑。
“从构图的角度来说,人数越多,细节就越难展现出来。
与其人物太多,一个个毫无特点,我倒更愿意凸显主角,充分展现出她们的神态和情感。
早就听闻,莞姐姐和浣碧姑娘,流朱姑娘是从小长大的情谊。
这幅画若是能记录下莞姐姐吹箫时的动人和你们三人之间相伴相依的感情。
我认为,这就是极好的了。”
安陵容的话,显然让浣碧十分动容。
特别是,她看着自己和流朱在画中,非常细致,生动的描绘,再次感受到了安陵容对她们的尊重。
她抱着画,深深朝安陵容鞠了一躬。
“谢过馨小主的美意。”
安陵容柔柔地笑了笑,并不推拒这一礼。
“好了,浣碧姑娘若是没有其他任务,还是赶紧回碎玉轩好好歇上一歇。
这阵子,想来浣碧姑娘也是忙得够呛了。”
委婉的送客之言,浣碧还是听得懂的。
不过这话听着,委实让人心中熨帖。
浣碧目露尊敬,笑着点头行礼告退,安陵容依旧态度恬淡柔和,挂着温婉的笑容目送。
织音周全地跟上浣碧,送她出乐道堂。
等乐道堂的动静小了下来的时候,绮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小主,这样能有用吗?”
安陵容叹息一声,“有用自然是有用的,至少咱们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
“也就是说,麻烦还是免不了吗?”
绮音低垂着头,眼里积攒起怒火。
安陵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挤出笑容安慰。
“别担心,这麻烦其实本就避免不了,如今不过,可能只是提前爆发了出来而已。
我虽然极力避免显露于人前,可是会引起注意的,总是避不过去的。
况且,经此一事,反而能更多得些好处,我们不亏。”
绮音收敛怒气,乖巧地轻轻点了下头,“好。”
安陵容欣慰地笑了笑,朝窗外看去,目光似是要透过窗外,看到碎玉轩中的情形一般。
而如她所想,碎玉轩那边,不多久,确实也聊起了一场与她相关的谈话......
甄嬛:“浣碧,馨常在真是这样说的吗?”
浣碧:“是的,小主。
馨小主跟奴婢说的话,奴婢都一一复述出来了。
您盯着这幅画看,是有什么问题吗?”
甄嬛:“不,没什么问题。
画技虽不是顶尖的,但难得的是其中的意境。
安妹妹果然心思纤细,善于捕捉情绪,展现人内心的感情。”
流朱:“那小主您为什么还看得一脸沉重呢?”
甄嬛:“我只是觉得,被安妹妹如此淡泊,通透之人,看透我的那些小心思,有些汗颜而已。
罢了,她既无意卷入,我又何苦逼她站队。
宫中除了眉姐姐,能多一安心可谈之人,实在难得。
明日,我还是不要表现得太过热切,一如往常些吧。
想必她应当就能宽宥几分我此次的冒昧了吧......”
......
翌日请安,安陵容严阵以待。
果不其然,华妃,丽嫔等人在与甄嬛,沈眉庄,打过几次没什么见效的嘴仗之后。
终究还是将目光转到了安陵容身上。
“xin 常在。”
华妃故意端起茶盏饮茶,将视线放在茶盏上,后续又没个下文,让人无法判断她是在叫谁。
欣常在和安陵容无法,只得都起身站立起来,垂首作听训状。
除甄嬛,沈眉庄,夏冬春,淳儿几人以外,其他后妃都开始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就是皇后,也借着茶盏的遮挡,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笑意。
因为她们都知道,欣常在和安陵容这一关的陷阱,虽然算是应付过去了,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可是华妃却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她们去。
为难她们的好戏还在后头。
安陵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苦笑。
【这算是一报还一报,看戏人终沦为演戏人吗?】
虽是这么自我调侃着,可安陵容脑中的弦却是拉得紧紧的,半点也没放松警惕。
“哟,两位妹妹怎么都站起来了?
是啦,瞧本宫这记性,前几日皇上给安常在赐了封号‘馨’。
如今这宫里啊,可是有两位xin常在呢。
这封号读音相近,位份也一样。
真不知该说,皇上是对这新来的安妹妹不上心。
还是还该说,皇上一点儿也没把已经生育过淑和公主的老人儿放在眼里,完全不在意老人儿的脸面。
哎呀,皇上这封号赐得随意,却苦了我们欣常在和馨常在了。
哦,还有我们这些叫起人来,害怕两位妹妹都要紧张起来的后妃。
怕是以后咱们都不敢随意开口叫人了呢。”
华妃虽是以安陵容为主要“攻击”目标,可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带上有宠的其他嫔妃。
欣常在也是有过宠爱的,自然也算和她争过宠。
顺带嘲讽几句,对她来说再顺手不过。
“宫中谁人不知,华妃娘娘宠冠后宫。
嫔妾等人自是不如华妃娘娘被皇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欣常在仍旧还是那个张口就来,直爽怼人的性子。
偏偏话又说得挑不出错,只是在皇上正盛宠甄嬛的时候,怎么听怎么讽刺。
一下子反倒把华妃给气得够呛。
“你……”
安陵容心中暗自拍手称快,可却不想她被华妃记恨。
毕竟,欣常在这回的受辱被讽,绝大部分算是受她连累。
于是连忙开腔。
“华妃娘娘,不知这回您是有何训示呢?
又到底是叫储秀宫的欣姐姐,还是嫔妾这延禧宫的馨妹妹呢?”
华妃瞬间冷静下来,眼神有些危险地上下打量起安陵容来。
“你是在教本宫分辨吗?”
“嫔妾岂敢。
甚至,嫔妾还得谢过华妃娘娘先前话中的体恤。
只是,皇上赐下的封号,自有其道理,嫔妾心中只有欢喜。
若是有不便之处,嫔妾也唯有自己尽力克服。
是万万不敢怪罪到皇上身上的。”
安陵容垂首作答,态度却不卑不亢,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