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艳丽的女工凑到瞿子龙身边,低声说:“瞿总,财务室后墙有个暗柜,章科长常从那里拿东西。”
瞿子龙眼神一动,对康建军使了个眼色。康建军会意,快步走向财务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突然,财务室传来一声惊呼:“局长!又发现!”
刘局长和白长基立即赶过去。
瞿子龙也快步跟上,郝建想拦,被单元奎铁塔一般身躯怼了一下,腿一软摔倒在地。
财务室里,审计人员从一个隐蔽的墙柜里搬出三本厚厚的账本。章元英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刘局长翻看账本,脸色越来越沉,“为什么有两套账?这套暗账记录的是什么?”
章元英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
就在这时,仓库那边也传来消息:“局长!库存严重不符!账上记着两百匹棉布,实际只有不到五十匹匹!而且大多是变质的!”
又一个审计人员跑来:“设备台账有问题!八十台品牌缝纫机、? 十台裁剪机、? 十个熨烫台、五台卷布机? 、五台铺布机、一台验布机 ,账上记着,但车间里根本没有!问保管员说从来没见到过!”
刘局长啪地合上账本,面色铁青:“郝建同志,请你解释一下,价值四万元的新设备去哪了?”
郝建强撑着一口气:“可、可能是记账错误...我回头查查...”
“不用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众人回头,刚才那好艳丽的女工,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笔记本,“郝厂长,您上个月不是让郝副厂长把机器运到邻县红星针织厂了吗?说是‘借’给他们用,但我亲眼看见您收了他们的钱!”
章元英跳起来骂:“郝艳丽,小贱人!我好心让你在财务科学习,你踏马白眼狼......”
瞿子龙忍不住卧槽了一声,刚才那好艳丽的女工居然叫郝艳丽。
好艳丽不慌不忙翻开笔记本:“时间、地点、车牌号、收款金额,我都记着呢。需要我念出来吗?”
郝建彻底崩溃了,指着郝艳丽:“你、我是你亲叔呀...”
“你好逼意思说!”郝艳丽挺直腰板,双眼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针,“我爸从小让我孝顺你和三叔(郝壁),你们两个畜生却想睡我。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想着这一天的到来!”
瞿子龙惊讶地看着这个口无遮拦的艳丽女人,身子忍不住一哆嗦。
这细微的动作却被安纤雪捕捉到,狠狠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白长基气得发抖:“匪夷所思!郝建!章元英!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蛀虫到你们这份也是没谁了!”
审计组的发现越来越多:虚报冒领工资、原料以次充好、设备私自变卖...违纪金额高达上两百万元。
刘局长打电话回县里请示后,严肃宣布:“郝建、郝壁、章元英、安大美,请你们暂停一切职务,配合进一步调查!”
就在这时,厂外传来警笛声。两辆警车驶入厂区,几名公安人员下车走来。
郝建见状,突然往外冲,却被工人们团团围住。
“想跑?”老工人艾米丽双手环抱住其脖子,一对不输于郝艳丽的大吒儿紧紧捂住郝厂长口鼻,“坑了我们这么多血汗钱,你想一走了之?”
工人们群情激愤:
“不能让他们跑了!”
“我们的工资都被他们贪了!”
“严惩蛀虫!”
公安人员上前给郝建、章元英、郝壁戴上手铐。安大美吓得瘫软在地,被两名女工扶起来。
郝建被押上警车前,突然回头瞪着瞿子龙,咬牙切齿:“瞿子龙,你别得意!这厂子就是个无底洞!我看你能撑多久!”
瞿子龙平静回应:“郝厂长,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后半辈子吧。”
警车呼啸而去。厂区里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工人们围住瞿子龙,七嘴八舌:
“瞿总,您真是我们的救星!”
“这下厂子有希望了!”
瞿子龙登上台阶,大声宣布:“工友们!蛀虫清除了,现在该咱们大干一场了!现在我宣布:现在开始投入生产!”
工人们欢呼着涌向车间,机器声比之前更响亮了。
白长基拍拍瞿子龙肩膀:“子龙,真有你的。不过郝建的话不是没道理,厂子问题很多,你要有心理准备。”
瞿子龙点头:“我明白。但当务之急是恢复生产,稳定人心。”
他转身对徐晓华说:“徐总,你想办法联系外省外县的针织厂、纺织厂,把那些老机器全出手了,便宜一点没关系,只要能变现就好。”
又对单元奎吩咐:“大奎,形势没有完全明了,你回西坡,调几个兄弟,一定要把安保做好,确保万无一失!。”
最后他看向郝艳丽:“好艳丽同志,既然你懂财务,暂时代理财务科长,配合审计组理清账目,好吗?”
郝艳丽露出艳丽一笑:“保证完成任务!”
瞿子龙却觉得很疼,因为腰眼又被狠狠狠狠掐住了!
车间里,机器咔咔声;办公室内,算盘声声。
瞿子龙站在厂院中,望着久违的热火朝天的景象,深深吸了口气。
工人们欢天喜地下班后,
安纤雪独自走在空旷的厂区,这是公司运行第一天,她得事无巨细地反复查验,把这里的一丝一线都要深深印刻脑海中,
推开二车间库门,看着一排排逐渐恢复生机的机器,心中百感交集,自己两个月前还是个失败的高考生,大姑天天忽悠她来服装厂上班,却又一次次拖延,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突然,角落里传来轻微的响声。安纤雪警惕地问:“谁在那里?”
一个身影从机器后面挪出来——是安大美!她竟然没跟郝建一起被带走?
“小、小雪...”安大美扑通跪下,“我错了!我坦白!求您别让公安抓我!你伯父瘫在床上,小倒小句还等着我要养啊!”
安纤雪吓了一跳皱眉:“大姑,你怎么还在这里?”
“审计组说我问题较轻,家里情况你也知道,他们让我随时接受调查,没、没抓我...”安大美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都是郝建逼我的!我不听话就要下岗...”
安纤雪沉默片刻:“姑,起来说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戴罪立功。”
安大美如蒙大赦,爬起来急切地说:“郝建还有后手!他让亲戚在凤县开了个制衣作坊,偷了我们厂好多技术和客户!他还藏了一本秘密账本,记着所有送礼的人...”
安纤雪眼神锐利起来:“账本在哪?”
“就、就在他办公室吊顶里面...”安大美突然压低声音,“小雪,您还得小心一个人——县工业局的王副局长,他收过郝建不少好处,可能会给你们使绊子...”
看来,随着郝建一伙人被带走后,服装厂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