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后的派对,在小镇最豪华的庄园酒店里举行。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银质餐具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空气里弥漫着香槟、美食和顶级雪茄混合的奢靡味道。
陶盼弟换了一身敬酒的红色礼服,脚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她跟在许耀身边,机械地笑着,举杯,喝酒。那些只在财经杂志上出现过的大人物,此刻都笑着对她说“新婚快乐,许太太”。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脸颊泛起不正常的酡红,脑子也开始发晕。
另一边,以温斐为首的“兄弟团”早就喝嗨了。
“耀哥今天不行啊,这才几点,就护着嫂子要溜?”温斐端着酒杯,吊儿郎当地晃过来,眼神在许耀和陶盼弟之间来回打转。
许耀搂着陶盼弟的腰,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滚蛋,没看你嫂子累了?”
邵东阳靠在吧台边,慢悠悠地品着威士忌,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岑照锡说:“他急了。”
岑照锡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清冷:“正常,许总第一次结婚。”
这话不大不小,刚好传到许耀耳朵里。
许耀的脸黑了黑,咬牙切舍地瞪了岑照锡一眼。
温斐笑得更欢了,他凑到许耀耳边,压低声音,语气暧昧:“耀哥,别怪兄弟没提醒你,春宵一刻值千金,但也别忘了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闹洞房。”
许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他一把将陶盼弟打横抱起,无视了她小声的惊呼和周围宾客的起哄,大步流星地往楼上的婚房走。
“我先带你嫂子上去休息,你们自己玩。”声音远远传来,透着一股做贼心虚的急切。
“想跑?”温斐把酒杯往桌上一顿,振臂一呼,“兄弟们,抄家伙,上啊!”
一群人高马大的太子爷,呼啦啦地跟着冲了上去。
梁霜和刘文雪对视一眼,也赶紧提着裙子跟上,脸上满是担忧。她们可不觉得这群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富家少爷,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婚房是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大得不像话。
许耀刚把陶盼弟放到柔软的大床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房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温斐一马当先,身后跟着邵东阳、岑照锡、陈云起,温照野,甚至连一向高冷的傅筠寒和江少凌都跟来看热闹。
“闹洞房时间到!”温斐手里拿着两个红酒瓶,当成鼓槌一样敲着,“耀哥,嫂子,准备接招吧!”
许耀的脸彻底沉了下来,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温斐,我数三声,你给我滚出去。”
“别啊耀哥,”温斐嬉皮笑脸,“大家都是为了给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增添点趣味嘛。来,第一关,简单点,让嫂子用嘴喂你吃一颗樱桃,不许用手。”
他从果盘里捏起一颗鲜红的樱桃,递到陶盼弟面前。
陶盼弟的脸“轰”的一下,红得能滴出血来。她下意识地往后缩,整个人都快埋进被子里了。
许耀一把挥开温斐的手,眼神冷得像冰:“换一个。”
“行,那就你来。”邵东阳在一旁开口,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更狠,“一百个俯卧撑,让弟妹坐在你背上。”
“噗——”陈云起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陶盼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坐在许耀背上?那不得把他压死。
许耀却二话不说,脱了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露出线条分明的脖颈和锁骨。他撑在地上,回头对陶盼弟命令道:“上来。”
那语气,不容置喙。
陶盼弟犹豫着,不敢动。
“快点,”许耀催促,“早完事早让他们滚蛋。”
梁霜和刘文雪在旁边看着,想帮忙又插不上手,急得团团转。
最后还是许耀不耐烦了,直接伸手把陶盼弟从床边拉了下来,按在了自己宽阔的背上。
陶盼弟整个人僵住,脸贴着他带着酒气的衬衫,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
“一、二、三……”温斐带头数数。
许耀的动作标准而有力,气息沉稳,背着一个人,却像毫无重量。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地毯上。
陶盼弟趴在他背上,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和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正在为了她,在一群朋友面前做这种事。
数到“一百”的时候,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许耀撑着地,喘了口气,把陶盼弟放下来,站起身,抄起桌上一瓶没开的香槟就朝温斐扔了过去。“现在,可以滚了吗?”
温斐敏捷地接住,笑嘻嘻地说:“别急啊耀哥,最后一关。真心话大冒险。你选哪个?”
许耀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真心话。”
“好嘞!”温斐清了清嗓子,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请问耀哥,你跟嫂子,谁的活儿更好?”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许耀和陶盼弟身上。
陶盼弟感觉自己快要自燃了,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耀的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他盯着温斐,足足看了十秒,忽然笑了。
他一把将身边快要熟透的陶盼弟捞进怀里,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才抬起头,对着所有人,用一种极其嚣张又理所当然的语气宣布:
“老子,天下第一。”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群已经笑疯了的兄弟,直接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支票本,“唰唰”写了一串数字,撕下来扔给温斐。
“拿着钱,滚。”
温斐接过支票一看,眼睛都直了,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得嘞!祝耀哥嫂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兄弟们,撤!”
一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作鸟兽散。
梁霜和刘文雪也被陈芳萍和周瑜拉走了,临走前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陶盼弟,眼神里写满了“你自求多福”。
巨大的套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前一秒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下一秒的寂静却让人心慌。
陶盼弟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许耀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她。“喝点,压压惊。”
陶盼弟接过来,小口小口地抿着,眼睛却不敢看他。
“去洗澡。”许耀喝完自己那杯,声音有些沙哑。
陶盼弟“哦”了一声,像个听话的小学生,转身就进了浴室。
等她穿着酒店准备的真丝睡袍出来时,许耀也已经洗漱完毕。他穿着同款的深蓝色睡袍,领口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头发还在滴着水。
他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陶盼弟磨磨蹭蹭地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身体绷得像块石头。
许耀放下手机,关掉了床头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黑暗放大了感官,也放大了紧张。
他翻了个身,从背后抱住了她。
陶盼-弟的身体瞬间僵硬。
“陶盼弟,”他在她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今天在教堂,你说我别后悔。”
“……”
“我告诉你,”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揉进怀里,声音低沉而笃定,“我许耀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早点看上你。”
他顿了顿,吻了吻她的耳垂。
“至于以后……你这辈子,都别想跑了。”
陶盼弟紧绷的身体,在他这句话里,一点点软化下来。她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她没说话,只是主动凑上去,笨拙地吻住了他的唇。
窗外,意大利的月光,温柔而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