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球场上那句“哥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像一道魔咒,在陶盼弟脑子里盘旋了一下午。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许耀拎在手里的风筝,他一收线,她就身不由己地撞进他怀里;他一放线,她就晕头转向地飘在半空,一颗心七上八下,完全找不到落点。
打了一会儿高尔夫,陈云起又笑着提议去庄园后头的果园逛逛。
一踏入果园,空气中瞬间被香甜的果味占领。一排排的桃树上挂满了白里透红的水蜜桃,个个饱满圆润,仿佛一掐就能滴出蜜来。旁边的草莓田里,红彤彤的果实藏在绿叶之下,诱人采撷。
刘文雪和梁霜当场就疯了。
“我的妈呀!这桃子!比我脸都大!”梁霜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啃两口。
刘文雪虽然嘴上没说,但那双瞪圆了的眼睛也暴露了她内心的震撼。
陶盼弟更是激动得小脸通红,她从小在农村长大,却从未见过打理得如此精致、果实如此丰硕的果园。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棵桃树下,看着那一个个水灵灵的桃子,心里那点拘谨和不安早就被丰收的喜悦冲散了。
她猛地回头,看向那个正懒洋洋倚着果树,抄着口袋看她们笑话的男人,眼睛亮得惊人,脱口而出:“许耀,这些我们摘完可以带回去是吗?”
那语气,天真又理所当然,像个第一次进城看到糖果店的小孩。
“噗——”
温南星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许耀也被她这实诚得有点傻气的问题给逗乐了,他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站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带回去?”他俯下身,桃花眼里噙着促狭的笑意,声音懒洋洋的,拖着长调,“陶盼弟,你当这是你们村口赶集,买一送一,还能打包兜走?”
陶盼弟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土的问题,窘迫地低下头,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我……我就是问问。”
“问问?”许耀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伸出手,从她头顶的枝丫上摘下一个最大最红的水蜜桃,拿到她眼前晃了晃,“想吃?”
那桃子散发着醉人的甜香,陶盼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想带走?”许耀又问。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行啊。”许耀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他把桃子塞进陶盼弟怀里,然后顺势将她往果树上一逼,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了自己和树干之间。
“你……你干嘛?”陶盼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紧张地攥着那个桃子。
“教你点新规矩。”许耀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又低又哑,“在我这儿,东西不能白拿。”
他顿了顿,目光从她惊慌失措的眼睛,缓缓滑到她那微微张开、柔软的唇上,意图再明显不过。
“想拿走可以,”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是赤裸裸的威胁,“一个桃子,亲我一下。一篮子草莓,你自己算算该亲几下?”
“你……你做梦!”陶盼弟又羞又气,脸颊涨得通红,抱着桃子就想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
许耀轻而易举地就拦住了她,他非但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自胸腔发出,震得陶盼弟耳膜发麻。
不远处的温斐正和刘文雪为“到底谁摘的草莓更大”这种无聊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看到这一幕,立刻高声起哄:“耀子!你做个人吧!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不够,连个桃子都要收过路费?海城四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邵东阳也笑着摇头:“许耀,你这谈恋爱的方式,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狗。”
许耀对兄弟们的嘲讽充耳不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个炸了毛的小女人身上。
他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忽然觉得可爱得紧。他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动作亲昵又自然。“这么不划算?”
他直起身,终于放过了她,却在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的时候,从旁边拿过一个精致的小竹篮,塞到她手里。
“去吧,”他下巴朝那片草莓田一扬,语气恢复了那种理所当然的霸道,“想摘多少摘多少,把篮子装满。”
陶盼弟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许耀斜睨着她,懒洋洋地补充道:“哥的地盘,你说了算。”
陶盼弟的心猛地一跳,还没等她消化这句话里的深意,就听见他慢悠悠地吐出下半句。
“但是……”他拖长了调子,在她紧张的注视下,一步步逼近,直到再次将她抵在树上。他低下头,嘴唇贴着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落下最后一击。
“这桃子,你得喂我吃。”
说完,他也不管陶盼弟石化在当场的反应,直起身,对着那群看好戏的损友们嚣张地一扬眉,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陶盼弟僵在原地,手里抱着那个又大又红的水蜜桃,另一只手拎着空篮子,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喂他吃?
怎么喂?用手,还是……用嘴?
这个狗男人!简直坏到了骨子里!
她看着许耀那副得意洋洋的背影,又羞又恼,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可不知为何,心底深处,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的甜意,正伴随着那醉人的桃香,悄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