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给晏淮元放了十五日的新婚假。
之前分开太久,晏淮元如今根本不想离开她半步,也不愿将照顾她的事假手于人。
帮着梳洗后,见她坐回拔步床的梳妆镜前正在上妆梳发,晏淮元饶有兴致地走上前。
接过了许尽欢手中的半月如意纹玉梳,动作轻柔地给她梳通秀发,又从妆奁里取出一个翠玉芙蓉簪。
他还记得当时严漳送他们的谢礼中那支银杏簪,那时也是他亲自簪入发间的。
碧绿的玉簪点缀在她乌发上,莹润又清新。
“喜欢吗?”送给他妻子的发簪,自然是要由他亲自挑选,亲自为她妆点。
许尽欢隔着铜镜与他对视,眼含秋水,“喜欢。”
她眉梢的胎记浅淡,但在昨夜欢好之时,颜色秾丽,惹得他反复流连。
昨夜是晏淮元第一次见她穿红色的裙袍,明艳不可方物,明亮的颜色极为衬她一身雪肤。
所以今日他给她选了一套水红齐胸襦裙。
等到许尽欢也兴致勃勃地说要替他更衣,打开衣柜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裙五颜六色什么都有,而他那一边就是各种样式的白。
艰难得给他挑出一套绣以青竹的杏白直袍,不至于太过素净。
“白色是好看,也不能全是白色吧。”
她嗔怪地瞥了一眼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男人。
“夫人若不喜欢,便为我挑些别的,可好?”
许尽欢无奈接下了这件差事。
趁着他休沐,两人腻歪在一起逛遍了皇城。
休沐最后一日恰逢中秋灯会,这是新帝登基后第一个节日,皇城中装扮得格外隆重。
新帝也在宫外令人准备了烟火与百姓同庆。
许尽欢兴致高,街上的表演一个个看过去不说,还买了许多小玩意儿。
柔风吹过时,带起她帷帽上的轻纱,露出了她红润翘起的双唇,惹人侧目。
晏淮元又要牵住她不让人群冲散,另一只手还要提着她买的东西,见人实在多,牵着她走到湖边才好些。
湖面上都是从上游飘下来的莲花灯,空中还有缓缓升起的孔明灯,灯火绰约。
周边人少,晏淮元帮她取下了帷帽赏景。
“想不想看烟花?”他温柔问道。
“可是现在去宫外也来不及吧,而且人太多就算了,不必过去。”
晏淮元牵着她往前,码头那停了一艘精致的画舫。
“现在不是已经不晕船了吗,我们游船至湖心刚好能赶上烟花。”
被他半搂着踏上船,她才明白,这人早就在这准备好了。
画舫不小,除了充当船夫的石青和石风外,船上就只有他们俩。
画舫慢慢悠悠地往外荡去。
许尽欢走进舱内参观,里头布置得温馨雅致,矮桌上还有一桌色香俱全的饭菜。
“你若早些同我说,我刚刚就少吃些了。”
一路在摊位上吃了不少进肚,这会儿根本不饿。
“那就饿了再吃。”
晏淮元拥着她去船尾坐着,离岸远了,那些喧嚣热闹也听不到了。
今日佳节百姓都围去宫外了,湖面上只有他们这一艘船。
石青驶到了湖中心,远空中刚好蹿起了烟花,瞬间将夜空点亮。
他和石风两人放下一叶扁舟跳下往回去了,不打扰侯爷和夫人赏景。
晚风拂过一阵凉意,晏淮元自后拥紧她,把自己身上的热意传给她。
身后是温热的胸膛,而面前是绚丽闪耀的烟花,水面倒映出绝美的光彩。
“好美啊。”她情不自禁地感叹出声。
殊不知,在晏淮元的眼中,她才是天地间最为靓丽的风景。
这一幕,与他梦境中的妄念何其相似。
他眼眸深暗,如今她是他的妻,他想将梦境中没有继续的欲念续写下去。
烟火还在燃放,可船尾相拥着的眷侣已经怕冷般躲进了舱内。
透过窗棂,随着天空中砰然炸起的烟火,舱内变得忽明忽暗。
许尽欢被迫仰起头,手臂死死勾住身前人的肩膀和脖颈,才不至于被撞出榻。
“混蛋……”短促的娇斥又被吞没。
“换个称呼,我再考虑要不要放过夫人。”
他站起身,将她整个人都抱在身上,挪步到窗棂前。
“还看烟花吗?”
“唔……不看了,回去……别在这。”
耳垂被他吮吸着轻咬了一口,表示不满。
“夫君!表哥~玄渊大混蛋!”激烈的索取没有半分停息。
“兄长!呜呜……”
他叹息着吻住她,“乖。”
这一夜,她更像一艘飘荡在江面上的小舟,随着波浪不断晃荡着,让她晕晕乎乎不得安宁。
那桌饭菜最后还是被消耗了不少体力的两人吃完了。
只是这会儿,许尽欢形容狼狈,盘好的鬓发花钗掉落,青丝散落在腰间,衣衫凌乱,柔腻雪白的脖颈上还有朵朵红梅。
晏淮元慢条斯理地端来水帮她擦洗,又重新整理好衣衫,青丝松松挽起。
帷帽一戴,遮去了她泛着春意的杏眸还有潮红的脸颊。
晏淮元仔细打量她收拾得齐整后才轻吹竹哨。
重返而来的船夫二人带着画舫往回去。
……
许尽欢在皇城中继续看诊,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份许多百姓不敢寻她。
她就时不时跟着晏淮元去军营给士兵看诊施针。
早先她给晏淮元准备的冰菱果也已消耗完了,就在新宅中砌了一间与晏府中一样的冰池,热毒发作的时候也好缓解。
好在,以晏淮元如今的身份,从前答应许尽欢的寻奇珍异草的事容易了许多。
到他们成婚第二年的时候,晏淮元总算将这件答应了她许久的事完成了。
他却不知道,这些药草都是许尽欢要用在他身上。
许尽欢将需要的药材都炮制好,郑重道:“我马上就能治好你了。”
她不会让他再一次痛苦早逝的。
“好。”晏淮元信她,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相信。
当年系统给出的用量她早就铭记于心,一一将药草放入陶罐熬煮,一个时辰后,才堪堪熬出一小碗药汁。
总共三个月,每个月服药一次。
终于,在停药后的数月里,晏淮元都没有再毒发。
偶尔突感体热时才会再去泡一泡冰池,但再没有之前的虚弱和痛苦了。
不过,最多会需要使用到冰池的时候,还是因为他不知节制被爱妻赶出房的时候。
“你去住偏房三日!”见他蹙眉还欲辩驳,许尽欢娇斥,“不同意就六日!”
晏淮元无奈只能同意了前一个选择。
也怪他,前些日子外出办差多日,回来便做得有些过分了。
只是,当天夜里,没抱着人睡不着的晏淮元就钻进了许尽欢的床幔中。
睡得迷迷糊糊的娇人,恍然间还以为他是起夜回来,等他躺下后又自然地滚到他的怀中。
晏淮元搂着她轻拍背脊,等她呼吸绵长后,才心满意足阖上眼。
-本世界正文完,有三章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