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茶汤表面浮着半片茉莉花瓣,何雨柱用指甲把它按进水里。你爹......
他要给我说亲。许大茂忽然笑了,露出两颗发黄的虎牙。十五岁的少年脖颈上凝着道紫痕,像条毒蜈蚣。
供销社新到的红枣糕在玻璃柜里垒成塔,何雨柱记得许家媳妇最近总买这个——中医说能助孕。
那丫头......许大茂踢飞半块砖头,它滚进阴沟时惊起几只绿头苍蝇,是给老许家买的活棺材。
磨盘边蚂蚁正搬运饭粒,何雨柱看着它们绕开茶渍。他突然觉得嘴里发苦,原来不知何时嚼碎了茉莉花梗。
他撇了撇嘴,露出个苦笑:
这种丢脸的事,亲爹来了也不能认。
我原想着 ** 都不松口的。
谁成想挨了几拳脚,发现那老东西真敢往死里打,终究还是服了软。
说穿了就是虎落平阳,没辙的事儿。
现在你把他整进局子了,没个三五年出不来,等放出来人也废了。
到那时候我也成年了,还怕他作甚?
所以,这事儿我得谢你。
何雨柱刚要开口,许大茂直接截住话头:甭跟我装。
旁人迷糊,我心里可门儿清。
后来才知道,轧钢厂给你们领路的那个,正是一把手厂长。
能让大厂长点头哈腰的,甭管是托你的福还是借了那姑娘的光。
你何雨柱这回算是攀上高枝了。
有这层关系,再加上我家那老 ** 本来就不干净,还敢往枪口上撞。
要弄他进去,还不是易如反掌?
说着说着牙根都咬得咯吱响。
活脱脱演了出父入狱子欢笑。
末了又补一句:再说那老 ** 进去后,家里就断了粮。
按街道的规矩,居委会得给我或者我妈安排个差事。
我妈都四十了还是个文盲,能找着什么像样工作?
我虽说名声臭,好歹念过高小,初中也混过一年半。有居委会作保,混个饭碗总不难。
总不能看着我们娘仨饿死。
说不定借这机会,还能顶了那老 ** 的缺,当个放映员学徒呢。
许大茂越说越起劲,冲着何雨柱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那表情明摆着在 ** :就算你让人抢了我工作名额又怎样?我现在不还是找到新工作了?
看他这副嘴脸,何雨柱反而安心了些。许大茂终究是那个许大茂,虽说经历了生死考验和他爹逼婚的打击后可能稍微成熟了点,但基本可以排除被人穿越的可能性了。
静静听完许大茂炫耀,何雨柱才慢悠悠开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问问——你爹打算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媳妇?按理说就你这岁数和名声,但凡有选择的姑娘,宁可嫁残疾人也看不上你吧?
话音刚落,许大茂笑容瞬间凝固。在何雨柱灼灼目光注视下,他咬着牙挤出三个字:王寡妇。
何雨柱闻言一愣。王寡妇?不就是和许大茂搞破鞋,害他伤了下身导致不育的那个相好吗?怪不得这种条件下还有人肯嫁他。原来是同样声名狼藉的王寡妇。这可真是...天生一对。
想到这儿,何雨柱假惺惺安慰道:大茂,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当哥的说句实在话。就你现在这名声,确实找不到更好的了。王寡妇虽然守寡早,十八岁就死了丈夫,但没孩子拖累,现在才二十出头。虽说比你大四五岁,可长得还算标致...
“要不是你闹出这档子事,人家现在放话说要改嫁,就凭你现在这名声,还真不一定能配得上她。”
“依我看,你不如顺水推舟应了得了。”
“毕竟你俩也算是门当户对,互相了解。”
“你他......”
许大茂一听,差点破口大骂。
但脏话刚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皱着眉琢磨了一会儿,先是迟疑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再说吧,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
“而且......我现在还有点心理阴影。”
“心理阴影?”
何雨柱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眼神直往许大茂某个部位瞟。
许大茂立刻后退两步,“何雨柱!你看哪儿呢?”
“我只是生不了孩子,别的功能可一点毛病都没有!”
常言道:越缺什么,越强调什么。
他越这么急着辩解,何雨柱心里反而更确定了。
何雨柱用男人之间才懂的眼神,同情地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
“大茂,你可要坚持住,别灰心!”
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鼓励,何雨柱大笑着扬长而去。
穿过中院,刚迈进前院,就看见闫埠贵正美滋滋地哼着小调。
“哟,闫老师,今儿个心情挺好?”
“柱子,”闫埠贵笑眯眯地点点头,“早上出门捡了两毛钱,能不高兴吗?”
心里偷着乐,嘴上却道:“听你刚才在前院笑那么欢,碰见啥喜事了?”
“嘿,您猜对了!今儿一早就有喜鹊在门口喳喳叫,能没好事吗?”
“喜鹊?”
闫埠贵心里直嘀咕,这都寒冬腊月快过年了,哪来的喜鹊儿蹲门口叫唤?
真要有喜鹊堵着门叫,那得多缺心眼儿的鸟儿才干得出来?
见他满脸困惑的模样,何雨柱也不说破,故意卖关子地笑了笑:您接着唱您的,我去胡同里转转。
他在巷子口买了斤半葱油饼,捎上四碗胡辣汤,估摸着李子瑜快到了,便拎着早点往回走。
到家时,院儿里静悄悄的,李子瑜还没来。
何雨柱把早点搁锅里温着,转身去叫两个妹妹起床吃早饭。
正催着 ** 妹俩互相盯着去洗漱时,胡同口那边,李子瑜刚好从汽车里钻出来。
她冲顺路捎她过来的大哥挥挥手:哥,回见!
踩着轻快的步子就往何雨柱家方向去。
可刚拐进胡同没多远,离四合院大门还差着段距离,突然横地里冒出个黑影把她截住了。
这不是昨儿跟傻柱一块儿的姑娘吗?
刘海忠那肥胖的身子不知打哪儿蹿出来,假装偶遇似地堵在路当间,又去找傻柱玩儿?
他特地咬着俩字儿,恨不得把字嚼碎了吐出来。
盘算着这称呼能勾起对方好奇,好引出这名儿的来历。再趁机败坏何雨柱名声,最好能搅和黄了俩人关系——没了这靠山,看那小子还怎么横!
李子瑜扫了眼肥猪似的刘海忠,连他肚里几根蛔虫都瞧得明白。像走路突然撞见团马赛克似的,往旁边闪开两步。
眼皮都懒得再抬,直接贴着墙根绕了过去。
......
直到那背影都快消失在胡同尽头,刘海忠才从算计落空的打击里缓过神。张了张嘴,一肚子脏话在嗓子眼儿打转。
李大伯原本躲着偷看,当瞧见李子瑜从轿车里走出来时,连暗地里嘟囔的胆量都没了。
那可是小轿车。
他们轧钢厂的一把手都没资格配车,得是什么级别的大人物才能享用?
整个上午白忙活,刘海忠窝着火去早点铺子,打算吃顿好的消消气。
点完吃食一摸口袋,火气更盛——正事半点没办成,反倒折了两毛钱进去。
压根没把刘海忠当盘菜。
李子瑜迈入四合院,客客气气地应付了几位相熟邻居的寒暄,轻车熟路直奔何雨柱屋里。
刚跨过门槛,就把刘海忠半路挑事的前后说了个明白。
这就急不可耐了?
何雨柱眼底寒光一闪,将昨夜 ** 的易中海与刘海忠密谋和盘托出。
听罢,李子瑜嗤笑着摆了摆手。
这群人纯粹是白日做梦。
她转头看向何雨柱:你打算怎么料理?
何雨柱悠然倒了杯茶:不急,让**再飘会儿。
要让** ** ,先叫他们癫狂。
凭他的能耐,自然有千百种法子让易中海他们消失得无声无息。
但若非必要,能在规矩里解决的事,他不想落个以武犯禁的名头。
人的底线往往是一寸寸后退,最终荡然无存的。
故而还能守得住时,他宁愿在规则框架内周旋。
说完正事,用完早饭,二人接着料理剩下的野猪肉。
这回没让静静和雨水搭手。
何雨柱拆了挂鞭炮分成三份,又燃了三支线香,打发她们找姜知娴玩儿去了。
那丫头身子骨养好了些,近来性子也活泛了,跟雨水处得越发亲热。
院子里传来零星的小鞭炮声,就像厨房里翻炒的锅铲一样清脆。
三个丫头嬉闹的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把这份热闹直接送进了后厨。何雨柱手里切菜的节奏没停,倒和窗外的欢笑声对上了拍子。案板上的葱花在他刀下绽开时,正巧灶台上的蒸锅也地冒起了白汽。
这次轧钢厂的实验报告你看了没?何雨柱往锅里淋了勺黄酒,酒香混着后半句话飘出来,听说最后调试下周就能收尾。
李子瑜正在给鲤鱼打花刀,闻言刀刃在鱼鳃处顿了顿:咱们整理的那些数据图谱倒省了他们不少事儿。上回机械局那个液压项目,光查德文资料就耗了技术科三个月。
案板旁的收音机里,单田芳的评书正说到张良拾履。何雨柱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苗地窜起来:要是能造个百宝箱就好了,各国文献往里头一装,要什么资料就蹦什么资料。再捎带手把 ** 当算盘打,咱们搞科研的也不用熬到后半夜数头发。
锅里的红烧肉开始咕嘟咕嘟冒泡,油星子在汤汁表面迸裂的声音,跟院外此起彼伏的小鞭炮莫名相似。李子瑜把雕好的萝卜花码在盘子边,忽然说了句:那得用多少间图书馆才装得下这箱子?
保不齐将来指甲盖大的芯片就能存下。何雨柱掀起锅盖,蒸腾的热气瞬间模糊了他半边脸。评书正好说到黄石公授书,窗外的鞭炮声混着丫头们再来一个的起哄,把厨房衬得像过年似的热闹。
听到这句话,李子瑜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问:你一定有主意了吧?快说来听听。
何雨柱随即向她详细讲解了超级计算机和互联网的构想。这个充满未来感的描述让李子瑜心驰神往。
趁着处理食材的空档,两人花了整天时间,完成了进军计算机时代的首个项目计划书——芯片研发方案。
晚上七点,吃过晚饭后,何雨柱安排静静陪雨水玩耍,自己则带着芯片计划书送李子瑜回家。没想到这一路上,有个尾巴始终跟在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将李子瑜送到家门口,交接完文件后,何雨柱并没有立即离开。他悄悄找到一名警卫低声交代了几句。警卫神色惊讶地点头后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