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如果杨厂长真有厂长的威严,何必跟林国琛商量?直接带人走就是了。
林国琛怎么敢为了这点小事和厂长对着干?
根本不可能。
所以,很多时候事情能不能成,就看手段高低。
但他随即想到一个问题——
“李副厂长凭什么帮我们?”
刘海忠阴笑:“简单。杨厂长私下请客,不都是傻柱当厨子吗?他肯定知道些内情。这就是傻柱现在的价值,李副厂长一定感兴趣。”
易忠海脸色一变:“你想让傻柱举报杨厂长?”
刘海忠点头,语气狠厉:“老易,你不打算救傻柱?既然杨厂长没用,留他干嘛?再说了,你就不想整死江明那小子?”
“只要攀上李副厂长这棵大树,还怕弄不死他?”
易忠海动心了。
刘海忠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话说到这儿,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傻柱现在关在厂里拘留室,时间不多了。”
“能不能救他、保住工作,全看你自己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推门离开了。
一位大妈从外面进来,回头望了眼刘海下的身影,疑惑地问:“老易,老刘来干什么?”
易忠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他……想了个主意。”
大妈关上门,走到他旁边坐下。
易忠海疑惑地问:“他给你什么主意?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这才坐了一会儿,怎么就要走了。”
易忠海叹了口气:“他给我一个能救傻柱的办法,但我刚才没答应。”
大妈不解:“这不是好事吗?能救傻柱为什么不同意?”
易忠海摇头:“这事牵扯太大。他让我去找李副厂长帮忙。”
大妈皱眉:“就是你说的那个新上任的副厂长?杨厂长都办不成的事,他能行吗?再说,咱们和他素不相识,他凭什么帮?”
易忠海压低声音:“老刘的意思是让傻柱举报杨厂长,用这个来换取李副厂长的帮助。”
大妈惊讶地捂住嘴:“让傻柱举报厂长?这怎么行!杨厂长待傻柱不薄,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易忠海叹气:“就冲这一点,我也不能答应。傻柱就算被抓,最多也就是开除,不至于饿死。但要是能攀上李副厂长这条线,等他当了厂长,就能好好收拾姓江的那个小子了。”
大妈犹豫地说:“可这样一来,傻柱的名声就全毁了,以后谁还敢跟他来往?”
易忠海也发愁:“这正是我担心的。但傻柱要是真背上偷盗的罪名,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唉,我再想想吧。”
大妈点头:“是该好好想想。这关系到傻柱一辈子的大事,必须慎重。要不你明天去问问傻柱,看他自己的意思?”
对傻柱来说,偷窃罪名和举报杨厂长的下场其实差别不大。
如果能成功举报杨厂长,不仅能保住轧钢厂的工作,还能继续端着这个铁饭碗。有李副厂长撑腰,别人也不敢当面说三道四。但一旦举报失败,不仅身败名裂,更可能陷入绝境。说到底,全看他自己怎么选。
易忠海沉思片刻,点头道:“确实得看他怎么选。明天早上我抽空去和他谈谈。”
与此同时,对门的秦淮如正机械地嚼着窝窝头。三个孩子倒是好些,分食着她从厂里带回来的白馒头。
“妈,今天怎么不去一大爷家吃饭呀?”小当仰着脸问道。在一大爷家好歹能吃上米饭和炒菜,哪像现在只有干巴巴的馒头配清可见底的米汤,外加一碟齁咸的萝卜干——一根就够下顿饭了。
“就是,我想吃米饭!这稀汤寡水的根本填不饱肚子。”棒梗也跟着嘟囔。
秦淮如这才回过神,轻抚孩子们的脑袋:“往后咱们都不去一大爷家吃饭了。过几天**就回来,白天妈去上班,你们乖乖在家玩,好不好?”
“为什么?”棒梗立刻追问,“在一大爷家吃饭多好。”
“怎么不去他家吃饭了?是不是我们跟他闹别扭了?”
“今天一大妈都没理我。”
小当和槐花也仰着脸,好奇地看着。
她们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也感觉出了不对劲。
秦淮如勉强笑了笑:“小孩子别乱问。”
“赶紧吃完睡觉吧!”
“棒梗,明天还要上学呢。”
“……”
棒梗问不出什么,只好闷声应了句:“哦。”
自从贾张氏不在家撑场子,这小子倒是懂事了不少。
孩子就是这样,有人惯着就变本加厉。
现在没人护着他,秦淮如真会动手打他。
小当和槐花也点点头,捧着碗呼噜呼噜地喝粥。
等三个孩子都睡下后,秦淮如独自坐在床边。
白天易忠海那张冷脸不断在眼前浮现,想起他说的话,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和的一大爷,背后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这完全和她的想象不一样。
她真的害怕了。
就这样坐了半个钟头,直到窗外一片寂静。
最终,她下定决心,轻手轻脚地往前院走去。
——
前院这边,江明刚吃完晚饭。原本不会这么晚,但为了把那只五点零的老母鸡炖出味道,特意用小火煨了两个小时。
还好系统给的母鸡确实滋补,两人分着吃刚好八分饱。
“碗还是我来洗吧,你们男人毛手毛脚的。”
“别把我家碗摔了。”
李秀兰见他要收拾碗筷,主动站了起来。
虽然行动还不是很方便,但休息了一天,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
收拾碗筷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江明见她坚持不让动手,也没再坚持。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身往里屋走。
“我先去洗个澡!”
“嗯。”
李秀兰轻轻应了一声,开始收拾餐桌。
江明拿了换洗衣物,直接走向浴室。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拉着李秀兰一起去,如今只能一个人去。
刚走到浴室门口,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轻声叫住他。
“江明!”
——
——
“秦淮如?”
江明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环顾四周,院子里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熄灯,这个女人这时候出现实在奇怪。
他皱着眉头问道:“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事?”
秦淮如快步上前,压低声音说道:“之前是我们不对。”
“我现在就来道歉。”
“求你明天放了傻柱。”
江明惊讶地看着这个偷偷摸摸的女人。
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傻柱而来。
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傻柱不过是个跟班罢了。
一个女人怎么会为了个跟班深夜来求情?
这太不合常理了。
江明脸色一沉:“秦淮如,你到底想干什么?半夜三更跑来……”
“你想怎么着?”
秦淮如焦急地说:“我是真心来求你的。”
“求你放过傻柱。”
“明天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江明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眼中带着恳求,但神情却有些做作。
他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随即冷笑:“要我放人?你拿什么换?”
“就因为他无缘无故找我麻烦?”
“还是你们暗中算计我?”
秦淮如急忙摆手:“不是的,我真的没想过害你。”
“是真的没有。”
“我做的每件事都是**无奈。”
“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江明嗤笑:“既然问心无愧,刚才为什么要认错?”
“秦淮如,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如果要道歉,大可以正大光明地白天来找我。”
“偏要半夜偷偷摸摸的。”
“是不是见不得光?”
“有话快说,我还要洗澡。”
见她还想纠缠,江明转身就要走。秦淮如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别走!”她声音颤抖,“我是真心来求你……”
“求你放过傻柱。”
江明低头看着被她紧紧抓住的手腕,忽然有些兴趣。
他转身说道:“我倒好奇,你为什么偏偏为傻柱求情?”
“那个傻子虽然对你有意思,但你——”他冷哼一声,“不过是把他当长期饭票罢了。”
“以你的性格,怎么会为了一个傻子深夜来这儿?”
秦淮如闻言脸色突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我……”
江明冷冷地看着她:“说实话,也许我会考虑。”
面对他看穿一切的目光,秦淮如知道,今晚如果不把**说出来,恐怕很难脱身。
迟疑片刻后,她低声说:“是易忠海威胁我。”
江明眉头一皱:“易忠海威胁你?”
秦淮如点头:“对,他说今天的事是因为我,傻柱是为了我才去偷那半只鸡的。”
“他逼我想办法,可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来求你。”
“江明,求你放了傻柱吧。”
话音未落,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靠!
江明被这突然的举动愣住了。
那女人跪下时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易忠海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让她如此害怕?
但只靠下跪就想让他放人?未免太可笑了。况且,秦淮如算什么人?
不过是个装清高的假清高罢了。
江明冷冷地盯着她:“我再说一次,你凭什么让我帮你?”
“别忘了,傻柱是我的仇人。”
“走吧,别做梦了。”
说完就要关门。
秦淮如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塞进自己衣领里。
掌心传来柔软的感觉。
“江明,只要你明天放过傻柱……”
“今晚我什么都愿意做。”
江明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她衣服里的手,嘴角微微上扬:“真的什么都愿意?”
秦淮如咬着嘴唇重重点头:“嗯!”
江明扫了一眼院子,收回手走向浴室。
“那就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