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内其乐融融的气氛,在门被“哐当”一声推开时戛然而止。
“空——木——!!!”
一道耀眼的红色身影,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怒吼,旋风般冲了进来。
漩涡玖辛奈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周身仿佛燃烧着无形的查克拉火焰,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瞬间锁定了一旁试图缩小存在感的空木。
“你个臭小子!任务报告早就交回来了,人却迟迟不归!在外面野了这么久,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啊?!嗯?!”
空木脖子一缩,瞬间躲到水门背后,只探出半个脑袋,赔着笑脸:“师、师娘!您息怒,息怒!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而且我还干了件大事!”
“少给我转移话题!”玖辛奈一步踏前,无视了自家丈夫那无奈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揪空木的耳朵。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瞥见了站在水门旁边,被这阵仗吓得又缩回空木衣角后、小脸发白的香磷。
尤其是那头鲜艳的、与她同源的红发,让玖辛奈的动作瞬间顿住。
滔天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转而化为无比的惊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孩子是?”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水门适时地温柔开口,缓解了紧张的气氛:“玖辛奈,她叫香磷,是空木在外面遇到的,漩涡一族的遗孤。”
空木赶紧把香磷轻轻推上前,像是献宝一样:“师娘您看!我把流落在外的族人给您找回来了!这功劳能不能将功补过?”
玖辛奈没有理会空木的贫嘴,她蹲下身,目光复杂地看着香磷,看着她手臂上那些若隐若现的齿痕,看着她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恐惧和小心翼翼。
同为漩涡族人,她几乎能瞬间感受到这孩子曾经经历过的苦难。
一种血脉相连的同情与怜惜,瞬间淹没了她。
“香磷……是吗?”玖辛奈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她伸出手,想要抚摸香磷的头发,又怕吓到她,动作有些迟疑。
香磷看着眼前这个拥有一头漂亮红发、气息让她感到莫名亲切和安心的漂亮大姐姐(妈妈?),又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笑容温暖的金发火影,最后看向一脸“快回应”表情的空木哥哥,心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陌生的温暖取代。
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回应:“……嗯。”
玖辛奈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灿烂、充满母性光辉的笑容,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将香磷揽入怀中,感受着那同源的血脉气息,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孩子,欢迎回家。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由我来照顾你!谁要是再敢欺负你,我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血红辣椒’!”
香磷被这温暖的怀抱包围,周身萦绕着阳光和温暖的味道,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小手,轻轻回抱住了玖辛奈。
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归属感”的情绪,在她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空木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长长舒了口气——危机似乎解除了?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完,玖辛奈就抬起头,目光“和善”地看向他:“至于你,空木……”
空木头皮一麻。
“……看在你把香磷安全带回来的份上!”玖辛奈话锋一转,空木刚露出喜色,就听她继续道,“未来一个月的家务,还有厨房,就全部交给你了!要是敢偷懒……”她晃了晃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平底锅,散发出赤红的光忙。
空木:“……” 好吧,这已经是从轻发落了。他认命地耷拉下肩膀:“是,师娘……”
他看了一眼正被玖辛奈轻声安抚、渐渐露出笑容的香磷,心中一定。
至少,他成功地为这个孩子,也为师娘,找回了一份珍贵的族人羁绊。
将香磷在客房安顿好,又细心为她介绍了家里的布局和各类用品,窗外已是夕阳西斜,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空木系上围裙,站在厨房中央,颇有几分大厨风范。
忙碌了一天的空木师傅,决定大展身手,为欢迎香磷准备一顿丰盛又接风洗尘的晚餐。
考虑到香磷过去可能饮食不周,他特意选择了些清淡而滋补的菜式。
很快,厨房里便飘出了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当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餐桌时,连见多识广的水门都微微睁大了眼睛。
只见桌上有皮脆肉嫩的烧花鸭,色泽诱人的松花小肚,软糯香甜的清蒸八宝猪,酸甜开胃的糖醋里脊,汤汁浓郁的烩三鲜,荤素搭配的什锦苏盘,以及一道清爽的清炒时蔬。
虽不是什么绝世珍馐,但这份用心和家常的温暖,绝对能让人赞不绝口。
这顿难得的家宴,让水门家难得地齐聚一堂。
就连平日里总是泡在训练场或医院的绫奈,也难得地准时回来了。
水门更是特意将手头的事务推给了鹿久处理,早早回到了家中。
餐桌上,氛围其乐融融。空木注意到,不知道是不是波风家伙食水平太高,绫奈的身形似乎愈发窈窕,隐隐有向某位传奇三忍的身材发展的趋势。
(或者说,这是医疗忍者特性带来的“奶量充足”显化?)
当然,这话空木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自来也当年的惨状可是历历在目的前车之鉴。
绫奈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安静地用餐,但偶尔被空木插科打诨逗弄时,嘴角会闪过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这细微的变化,证明了她冰冷的外表下,内心正在被这个家的温暖逐渐融化。
小鸣人依旧活泼可爱,被空木蹂躏的口齿不清。
玖辛奈还是会习惯性地揪住空木的耳朵,轻声斥责他“不要把鸣人当玩具宠物一样逗弄”。
而水门,则永远是那个笑容温和、适时打圆场的和事佬与粘合剂。
香磷就是在这片前所未有、几乎要将她融化的温馨氛围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学习着,一点点地放松下来,尝试着融入其中。
然而,孩童天真无邪的话语,有时最能触动人心底最柔软或最伤痛的地方。
鸣人好奇地看向香磷那头和妈妈一样漂亮的红色头发,奶声奶气地开口:“你好,我是波风鸣人!你……你也是妈妈生的孩子吗?”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餐桌瞬间安静了下来。
香磷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神色瞬间黯淡下去,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才……不是。我妈妈……她……已经……”
她的话没能说完,但那份失去至亲的悲伤已经弥漫开来。
玖辛奈立刻放下筷子,起身走过去,温柔而坚定地将香磷揽入怀中,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的悲伤。
“没关系,香磷,”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这里就是你的家。”
她转头看向儿子,柔声教导:“鸣人,要叫姐姐,知道吗?以后香磷姐姐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鸣人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去世”和“新家人”的全部含义,但他能感受到妈妈话语里的认真和香磷姐姐的难过,也能感受到家里多一个人的热闹和欢喜。
他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露出一个灿烂无邪的笑容,朝着香磷脆生生地喊道:“姐姐!”
这一声“姐姐”,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冲散了香磷心中的阴霾。
她抬起头,看着玖辛奈温柔坚定的目光,看着水门鼓励的微笑,看着空木搞怪地对她眨眼睛,看着绫奈微微颔首,最后目光落在鸣人那纯真的笑脸上。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被巨大幸福和归属感包围的喜悦之泪。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这一刻,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被利用的医疗包,而是波风家的一份子,是鸣人的姐姐,是拥有了新名字和新人生的——漩涡香磷。
家的温暖,终于完整地拥抱了这个曾经遍体鳞伤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