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服？要不我们赌一把？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件事，无论什么事……”
“赌就赌，啧啧，你身边那位不错，我看上了。我对陆先生的实力有百分百的信心，那个牛郎算什么……”
这些话让众人陷入沉默。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看好陆尘。
支持牛郎的人寥寥无几。
“那个牛郎，真如你所说，身负大气运？”
暗中窥视的陈芝豹盯着牛郎，低声问道。
他身旁站着一位身披斗篷的男子，正是南宫仆射的父亲，谢观应。
他擅长操纵气运，也能断绝他人气运。
两人原本打算去夺取龙树僧人的气运。龙树僧人此时正在道德宗被麒麟真人袁青山等高手围攻，危在旦夕。一旦他身死，身上的气运将重新散入人间。谢观应打算在那一刻为陈芝豹截取气运。
然而，途经敦煌城时，天地异象骤起。
他察觉到这里有神物出世，并会引来许多身负大气运之人。
此刻，牛郎就是其中之一。
“没错……”
“目前我所见过气运最盛的人，就是他。其次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南宫铁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他的女儿，如今已改姓南宫。
“气运最盛的不是那个用魔刀的陆尘？”
陈芝豹感到疑惑。
和众人一样，他原以为陆尘才是气运最强之人。
但谢观应却并未提及他。
“他？”
“我看不透。”
谢观应望着陆尘，眉头紧锁。
神色沉重。
他竟丝毫看 ** 陆尘的底细。
“看不透？”
“什么意思？”
陈芝豹面露不解，不明白谢观应话中含义。
他虽然对气运了解不深，但也知道气运对一人命运的重要。
炼气士能依据气运，推测人的前程命运。
谢观应是炼气士中的顶尖人物。
不仅能洞察他人气运，
还能斩断甚至夺取他人气运。
当然，若修为不够，强行斩断大气运者的气运，必遭反噬。
否则天下大气运者如此之多，
若能随意掠夺，
谢观应早已成就人间真仙。
不能肆意夺取，也是理所当然。
但此刻，
他竟连一个人的气运都看不透，这让陈芝豹感到困惑。
他并非质疑谢观应，
只是无法理解，为何在陆尘身上，谢观应竟会束手无策。
“那个戴冰雕面具的人，同样精通气运之道，用了一种我无法参透的手段遮掩自身气运。
虽然我也看 ** 他的气运，
但至少能察觉，他是借助某种八卦阵法隐藏了气运。”
谢观应将目光投向帝释天。
帝释天一击斩杀灵将，
他自然第一时间留意。
可惜，
无论用什么方法，仍看不透帝释天的气运。
仿佛被一道无形之墙阻隔。
“而陆尘身上，没有任何遮掩，却偏偏没有一丝气运流露。若他是个普通人，没有气运倒也寻常。
可他明明是一尊长生境存在，
这就极不寻常了。
偏偏他，一点气运也未泄露。
所以我才说，看不透！”
谢观应语气低沉。
陆尘的状况，
同样令他深感困惑。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此人身上秘密极多，修为高深，又持有多件法器与魔兵，身份更是成谜。”
陈芝豹深吸一口气。
他对陆尘也做过一番调查，
但陆尘的身份，依旧毫无线索。
“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陈芝豹最后叹息道。
“凭空出现？”
谢观应闻言，若有所思。
“此人，莫非是从天上下来的？”
此言一出。
不仅陈芝豹神色骤变。
连说话者自己也心头一震。
天人隔绝乃天地常理。
然而天道循环变幻莫测。
总有人能窥得一线机缘。
故而天人暗中降临凡尘，避开天道监察，并非罕事。
谢观应曾于古籍中阅得记载，名唤昊天的存在便曾降临人间，吞噬身负大气运者。
只是此人并未听闻吞噬过哪位气运之子。
那个汲取离阳赵氏龙气的家伙，若非主动挑衅，魔刀之主也不会将其斩灭……
当日谢观应亦在离阳太安城。
实则他常年隐匿于太安城，依附于年轻宦官麾下。
只因春秋战国时期，他屡次搅动天下气运，结怨众多。
唯有望年轻宦官方能护其周全。
如今年轻宦官已命丧陆尘之手，他只得四处躲藏。
暂且不论此人，其实力深不可测，想要对付他绝非易事！
陈芝豹不再关注陆尘。
目光转向那头巍峨如山的凶兽战虎。
面对如此庞然大物。
以他尚未臻至地仙境的修为，根本无力插手。
速助我突破陆地神仙境......
我预感天下即将迎来剧变。
陈芝豹向来笃信自己的直觉。
放心，只要夺取足够气运，再融合高树露的长生体魄，莫说陆地神仙，便是长生境也指日可待！
谢观应胸有成竹。
他尚不知高树露已命丧陆尘之手。
那具长生体魄更已被陆尘交由系统炼化，成为其晋升长生巅峰的养料。
陈芝豹闻言颔首。
不置可否。
对于谢观应，他始终心存戒备。
此人真实意图与修为深浅皆未可知。
虽自称陆地神仙境。
但陈芝豹觉得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即便境界属实，也必定暗藏后手。
面对这般人物。
不得不慎。
然眼下仍需借重对方。
又不能表现得过于疏离。
若无谢观应相助，陈芝豹不知还要耗费多少光阴才能踏入地仙境。
谢观应洞悉陈芝豹的心思。
只是隐而不发。
甚至对陈芝豹意图对付陆尘的念头。
他暗自嗤之以鼻。
似陆尘这般人物，他绝不敢轻易招惹.
吼……
玄冰塔能量凝聚的战虎凶兽一声嘶吼，整座八神封魔殿随之震颤。
陆尘不禁皱起眉头。
他无暇顾及身后陈芝豹二人如何看他。
此刻，他全神贯注，目光锁定战虎凶兽。
这头由能量凝成的猛兽体内，隐约可见玄冰塔轮廓，塔中邪性能量流转。
陆尘心知此兽实力强横，恐怕已达长生境后期。
战虎之力不仅源于玄冰塔，更大部分来自神兵“虎魄”本身。
因此，与战虎交手，便如同直面一件神兵。
其他神兵煞气尚可应对，但“虎魄”曾随神魔蚩尤征战多年，怨气滔天。
它本由天外异妖炼制而成，邪气森然。
当年蚩尤亦因邪气侵体，经脉尽碎，终被黄帝击落深渊，湮没人间。
可见“虎魄”何等可怖。
陆尘不曾忘记，“虎魄”素有最凶兵器之称。
“先让他人试试‘虎魄’的邪性……”
陆尘不打算率先出手。
在场众人，他并不畏惧，即便是帝释天，他也无惧。
然而“虎魄”邪异至此，连其主蚩尤都遭反噬，陆尘不得不谨慎。
他手中已有三把魔兵，深知此类兵器之凶险。
而“虎魄”又与帝恨、疯疚、夔帅不同，系统无法直接令其认主。
因此陆尘决定先作观望。
不料，不止他有此意，在场除他之外，唯一有实力与战虎一战的帝释天，亦作此想。
击杀八臂蛛王后，见战虎凶兽凝聚成形，帝释天非但未上前，反而退后。
他并非如陆尘一般知晓“虎魄”邪性而忌惮，实因对“虎魄”了解不深。
帝释天之所以后退，是出于一贯的谨慎。
更重要的，是他不愿耗费自身气力。
活了两千年，他已不再热衷出风头。
暗中行事，才是他如今的风格，且乐此不疲。
若非此次觉得“虎魄”或有助于斩杀真龙，他绝不会现身。
“那只小狐狸不愿出手？”
“我也不急……”
帝释天后退之际，目光扫过陆尘。
陆尘的深浅，他竟无法看穿。
比起战虎凶兽，陆尘更令他戒备。
眼下二人虽无仇怨，
但面对神兵“虎魄”，难免一战。
帝释天之所以未出手对付战虎，
除了不愿消耗力量，
更想诱陆尘先动，
自己从旁观察，
摸清他的实力底细，
以免争夺“虎魄”时失算。
谁知他退，陆尘也退。
帝释天心中暗恼，
觉得陆尘毫无少年锐气。
若他年轻千岁，又有陆尘这般本事，
早已冲上前与战虎激斗。
“这老狗……”
陆尘同样心中冷哼。
见帝释天无意出手，
便知他心机深沉。
帝释天所想，陆尘早已猜透。
“你不急，我亦不急。”
陆尘气定神闲，冷眼旁观。
战虎咆哮，双爪挥舞，
道道爪痕四散飞射，
无差别攻击殿中众人。
陆尘轻松闪避，只守不攻。
他察觉战虎似受困于原地，
虽无法移动，
但攻势仍可覆盖整座八神封魔殿。
“这两人……”
牛郎见陆尘与帝释天皆不出手，
心中暗骂。
他此刻心急如焚——
战虎现身后，
他清晰地感受到玄冰塔中“虎魄”的召唤，
声声牵引，如唤故主。
然而面对战虎，他并无胜算，
原想等陆尘、帝释天先出手消耗其力，
再伺机而动。
不料二人皆狡猾如狐，不肯抢先。
“可恨！”
牛郎咬牙低骂，
只觉这两人空有修为，却畏首畏尾。
“杀——！”
终于，他按捺不住，
纵身出手。
神兵‘虎魄’正在召唤，他绝不能让神兵久等。
在这里，他便是天命所归，何须畏惧一具魂魄。
牛郎凶悍异常，毫无畏惧，直冲向战虎凶兽，欲与之搏杀。
机缘属于他，神兵属于他，这里的一切都该属于他。
他心中唯有这一个念头。
对于陆尘与帝释天，他已不抱希望。
两人实力虽强，却心思复杂，早已失去纯粹之心。
如此品性，必难获神兵‘虎魄’认可。
牛郎心中不屑，更坚信自己能够获得神兵认可。
然而他与战虎凶兽实力悬殊，未及出手，已被对方一击震飞。
胸前留下一道血痕，血肉模糊，邪气侵蚀，伤口难以愈合。
牛郎咬牙未出一声，众人却看得心惊，纷纷倒吸凉气。
若换作他们任何一人，恐怕早已毙命于战虎一击之下。
牛郎却仅受一道伤痕，实力可见一斑。
聂风心中暗惊，不由感叹：“此人年纪与我相仿，实力竟如此之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步惊云目光凝重，心中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