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明我们还需要更努力。”周阳笑了笑，“总比闭门造车要好。”
高远山拍拍周阳的肩膀：“有你这个心态，我就放心了。”
“远山书记，我想请个假。”周阳突然说道。
“请假？这个时候？”高远山有些意外。
“我想今晚亲自去各个部门走一遍，看看实际情况。”周阳解释道，“坐在办公室里担心没用，还不如实地了解一下。”
“好主意。”高远山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书记。”周阳摇摇头，“你去了，大家会紧张。我一个人去，能看到更真实的情况。”
高远山想了想：“那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知道。”周阳准备离开，“对了，书记，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如果这次暗访真的发现了严重问题，我愿意承担责任。”周阳认真地说道。
“胡说什么！”高远山有些生气，“我们是一个团队，有问题大家一起承担。”
“我知道书记的意思，但是…”
“没有但是。”高远山打断了周阳的话，“临海市能有今天的发展，靠的是大家的共同努力。出了问题，也要大家一起面对。”
周阳看着高远山，心里很感动。有这样的领导，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晚上九点，周阳独自一人走出市政府大楼。他没有开车，而是步行前往第一站——市民服务中心。
夜晚的临海市灯火通明，街道上车流不息。周阳走在人行道上，看着这座他工作了几年的城市，心情复杂。
明天的暗访，会给临海市带来什么结果呢？
市民服务中心的大楼还亮着灯。作为24小时服务窗口，这里晚上也有工作人员值班。
周阳走进大厅，看到稀稀拉拉几个办事群众，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值班。
“请问办理营业执照需要什么材料？”周阳走到一个窗口前，装作普通市民的样子询问。
值班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刚参加工作不久。她抬头看了看周阳，没有认出来。
“您稍等。”女孩拿出一张表格，“这是所需材料清单，您先看一下。”
周阳接过表格，仔细看了看。内容很详细，但都是专业术语，普通市民确实不太容易理解。
“这个'法定代表人身份证明'是什么意思？”周阳故意问道。
“就是法定代表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女孩解释道。
“那'公司章程'呢？”
“就是…就是…”女孩显然被问住了，“您稍等，我问一下老师。”
她转身向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询问。中年男子走过来，很耐心地解释了各种材料的具体要求。
“小李，以后遇到这种问题，你要主动解释清楚。”中年男子对女孩说道，“不能让办事群众自己去猜。”
女孩点点头：“知道了，王老师。”
周阳观察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安慰。至少这里的工作氛围是好的，老员工愿意指导新员工，新员工也愿意学习。
“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王老师转向周阳。
“没有了，谢谢您。”周阳笑了笑，“你们的服务很周到。”
“应该的。”王老师说道，“我们的职责就是为市民服务。”
走出服务中心，周阳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从刚才的体验来看，工作人员的态度是好的，虽然业务水平还有待提升。
第二站是工商局。这个时间工商局已经下班了，但周阳还是决定去看看。
工商局的大楼在夜晚显得有些空旷。周阳绕着建筑走了一圈，看到一楼的办事大厅里还有清洁工在打扫卫生。
透过玻璃窗，周阳看到大厅里的布置很整洁，各种服务指南贴得很明显，座椅摆放得也很整齐。
这些细节说明，至少在硬件条件上，工商局是用心的。
第三站是税务局。这里的情况和工商局差不多，大楼已经关灯了，但从外面看起来也很规整。
周阳正要离开，忽然看到税务局旁边的一家小餐馆还开着门。他想起来，这里经常有工商税务部门的工作人员来吃饭。也许能从餐馆老板那里了解一些情况。
“老板，来碗面条。”周阳走进餐馆。
“好的，您稍等。”餐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很朴实。
“你们这里的面条不错啊。”周阳坐下后，随口和老板聊起来。
“还行吧。”老板笑了笑，“主要是便宜实惠，附近上班的人都爱来。”
“是吗？都有哪些单位的？”
“工商局、税务局、还有市政府的，都有。”老板一边下面条一边说道，“特别是工商局的小王，几乎天天来。”
“小王？”
“就是工商局办证大厅的那个小王。”老板说道，“人很好，经常帮我解答一些税务问题。”
周阳心里一动：“他们工作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老板感慨道，“以前我去办个证，跑好几趟都办不下来，态度也不太好。现在不一样了，一次就能办好，而且很耐心。”
“是吗？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大概一个多月前吧。”老板回忆道，“好像是换了领导，要求严格了。小王说，现在他们每天都要开会，学习怎么为老百姓服务。”
周阳点点头，心里有些温暖。看来政务服务改革确实起到了效果。
“面条好了。”老板端上面条，“您慢用。”
“谢谢。”周阳吃着面条，继续和老板聊天，“你觉得现在政府部门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老板想了想：“要说改进的话，我觉得有些程序还是太复杂。比如说办个卫生许可证，需要跑好几个部门，能不能简化一下？”
“这个建议很好。”周阳记在心里，“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就是，有些工作人员虽然态度变好了，但业务水平还是不够。”老板说道，“有时候问他们问题，他们也搞不清楚，还得去问别人。”
这个问题周阳也注意到了。态度的改变相对容易，但业务能力的提升需要时间。
吃完面条，周阳继续他的夜访。第四站是住建局，第五站是环保局，第六站是人社局…
一圈走下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周阳总体的感受是：硬件条件都还可以，工作人员的态度也有明显改善，但业务能力确实还有不足。
最关键的是，各部门之间的协调配合还不够顺畅。很多办事程序确实可以简化，但需要多个部门的统一行动。
回到市政府大楼，周阳发现自己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推门进去，看到林小雨还在整理材料。
“小雨，怎么还没回去？”周阳问道。
“在准备明天的应急预案。”林小雨抬起头，“您回来了？怎么样？”
“总体还行，但问题确实不少。”周阳坐下来，“你准备得怎么样？”
“我整理了各部门最容易出现问题的环节，还有相应的应对措施。”林小雨拿出一份文件，“另外，我还准备了一些应急联系方式，万一暗访组遇到问题，我们可以立即协调。”
周阳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下。林小雨考虑得很周全，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到了。
“小雨，你做得很好。”周阳赞许道，“不过，我觉得还有一点需要准备。”
“什么？”
“心理准备。”周阳说道，“如果暗访组真的发现了严重问题，我们要有心理准备承担后果。”
林小雨皱了皱眉：“周市长，您是不是太悲观了？我觉得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应该能经受住检验。”
“我不是悲观，而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周阳说道，“只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才能更好地应对挑战。”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李萍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材料。
“周市长，服务指导手册完成了。”李萍说道，“我连夜整理的，希望能对明天有帮助。”
周阳接过材料，翻了几页。李萍确实用心了，不仅整理了今天会议的内容，还结合各部门的具体情况，提供了很多实用的建议。
“李萍，辛苦了。”周阳说道，“这份材料很实用。”
“不辛苦。”李萍摇摇头，“我觉得这也是对自己的一次检验。如果这份材料真的能帮助到大家，说明我这段时间的学习是有收获的。”
“肯定有收获。”周阳肯定地说道，“你现在和一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
李萍笑了：“是的，我自己也感觉到了变化。以前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现在反而很坦然。”
“为什么？”林小雨好奇地问。
“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李萍说道，“只要方向对了，就不怕遇到困难。”
周阳点点头。李萍的这种心态变化，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对了，周市长，我有个想法。”李萍说道，“明天如果真的有暗访，我能不能跟着？”
“跟着做什么？”
“现场学习。”李萍说道，“看看暗访组是怎么提问的，我们是怎么回答的，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周阳想了想：“可以，但你不能暴露身份。”
“当然。”李萍点点头，“我就当普通市民，在旁边观察。”
林小雨也举手：“我也想去。”
“你不行。”周阳摇摇头，“你的脸太熟了，很容易被认出来。”
“那我怎么办？”
“你负责后勤保障。”周阳说道，“在办公室里随时待命，一旦有情况立即协调。”
三个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具体的应对细节。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一点。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周阳看了看表，“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周市长，您也早点休息。”李萍收拾材料准备离开。
“我再待一会儿。”周阳说道。
李萍和林小雨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周阳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心情复杂。
明天的暗访，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不管怎样，他都要尽最大努力，为临海市争取一个好的结果。
【叮！检测到宿主即将面临重大挑战，系统温馨提醒：真诚应对，坦然面对，往往能化危为机。】
周阳听到系统的提示，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系统的建议总是很中肯，既然它说可以化危为机，那么明天的暗访也许真的是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周阳站起身，准备回家休息。明天，将是检验临海市改革成果的关键一天。
第二天早上七点，周阳就到了办公室。他刚坐下，林小雨就匆匆走了进来。
“周市长，有情况！”林小雨的声音有些紧张。
“什么情况？”周阳立刻警觉起来。
“刚刚收到消息，暗访组已经到了。”林小雨说道，“他们现在在市民服务中心。”
周阳看了看表，才七点十分。这些记者来得比预想的要早。
“知道具体情况吗？”周阳问道。
“据说是三个人，一个女记者，两个男记者。”林小雨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