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外的城墙上，夜风呼啸。一个胖子端着枪架在城墙上，他眯起一只眼睛，远在视野之外的景色在他的眼前变得清晰起来。
见一枪未中，他低声咒骂一句：“妈的，这都能反应过来？！”
一旁的女人全身裹在黑色中，紧身黑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她依靠着砖墙，黑色的眼睛看向远方的教堂，冷声道：“要换我上吗？”
胖子狠狠啐了一口：“不用！没有弹道痕迹，他们找不到我们。”
他再次调动自己的非凡能力，呼吸变得缓慢而均匀，“能躲过一枪，还能躲过第二枪？黑衣服的不好对付，先解决那个穿白衣服的……”
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时，视野中的两个身影突然凭空消失。不是躲藏，而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仅仅是瞬间，就彻底从视野中蒸发。
危机感像钢针一般猛地刺了他一下，胖子立刻抬起了头，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经验提醒他，被发现了。
“不好！他们——”
来不及转身，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刀从背后贯穿心脏。他低头看向从胸口穿出的利刃，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城砖上，一个带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在找我吗？”
“你……”
长刀抽出，血液流淌，胖子无力地摔倒在地，瞪大的眼中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黑衣女人比胖子更早察觉到异常。她的能力与空间有关，比起常人，她对空间的改变极为敏感。
就在刚才，身边的空间波动紊乱，她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来，对面也有空间能力的非凡者，而且比她还要强！
根本不需要犹豫，她果断地抛弃了同伴，身影如影子一般消融在空气中。就在她遁入虚空后，胖子身后便凭空出现一个人，长刀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还好她跑得快。
黑衣女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至于趁现在偷袭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开什么玩笑！距离千米之外没有仔细观察还好，但当人近在咫尺，她才发现，这完全是被北方公爵给坑了。
这个人哪里是普普通通的非凡者！
就算是隔了一个空间，恐怖的杀意和恶意都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这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她可没有兴趣送死。
可她完全忘记了，目标是两个人，那么，还有一个人呢？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城墙上方响起，黑衣女人眼睁睁地看见空间破裂，如同被打碎的镜面四分五裂。而身处于这片空间的她，也同样不能幸免。
女子的身体随着空间碎片一同崩解，化作无数晶莹的碎块散落一地。
齐岁从扭曲的空间中迈步而出，正好听见秦念故作可惜的调侃：“哇，你这手法也太残忍了，这么漂亮的小姐都碎成渣了。”
“哦？”齐岁冷冷横了他一眼，对这个人刚才惹恼他还有气，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那你和死人聊天的症状持续多久了？”
秦念：“……”
第一回合，势均力敌。
秦念没有接话，目光投向远处的教堂。目测直线距离超过一千米，带着人进行无条件空间跳跃，瞬息即至且毫无限制。
这种程度的空间操控，即便在他去过的诸多世界中也算厉害的那一档。二狗在自己的世界中确实能够做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到了其他世界，它的空间能力被大幅度削弱，想要带人是不可能的。
能坐在猎杀机关首领的位置，这个世界的齐岁实力确实不弱。不过这次情况特殊，遇见与时间相关的特殊情况，阴沟里翻船才是常事。
“北方公爵的人，”齐岁用脚尖翻动胖子的衣领，露出内衬上隐蔽的家徽。“秦念，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回教堂，我们需要北方公爵的战斗情报。”
齐岁没有询问这个情报怎么获得，既然秦念说能，那就是能。如今这个人向他透露了真实身份，虽然过程不太愉快，但不可否认，这确实让齐岁更愿意相信他一些。秦念的性格有些恶劣，但实力绝对可靠，关键时候不会掉链子。
齐岁点了点头，正要发动能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秦念，挑眉道：“走回去？”
完了，回旋镖飞回来了。
秦念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亲昵地揽住齐岁的肩膀，用甜得发腻的嗓音道：“怎么会呢？这不是有我们英明神武、实力超群的猎杀机关首领大人在嘛！我最亲亲亲爱的齐岁大人，该不会带不动我吧？”
“哼，视线所及之处，皆可瞬息而至。”年轻的猎杀机关首领果然经不起夸，特别当夸他的人刚好是心动对象，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说漏了嘴。
第二回合，秦念略胜一筹。
秦念忍俊不禁，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性子，爱闹脾气却又出奇的好哄。风吹动两人的衣袍，在夜色下交织，转眼便消失在城墙之上。
太阳落山后，洛安城渐渐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纯净教会也不例外。高耸的哥特式建筑中烛光通明，教堂内，数百支蜡烛在烛台上静静燃烧，将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不仅是教会中所有高阶神职人员，就连北方公爵罗德也亲临现场。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非凡者埋伏。
他们美其名曰：与王城特遣而来的肃清者讨论恶神使者事宜。
罗德本就没指望派出去的几个非凡者能完成任务。那位来自王城的副主教，能轻松应对几个恶神使者和非凡者再正常不过。
但此刻夕阳早已西沉，按理说，那位副主教早该回到教会了。
“克莱门特，这就是你保证的他绝对会来？”罗德的声音冷了下来，冰蓝色的眼睛如同寒霜，落在了坐立不安的克莱门特身上。
瘦削的老主教不安地张望，在罗德冰冷目光的注视下，他原本坚定的想法开始动摇，底气不足道：“他在离开前是这样告诉我的——”
克莱门特的突然卡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竟如此轻易就相信了秦念的一面之词。
说到底，秦念根本没有必要实现一个随口说出去的诺言。更别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再来到教会。
明知道是陷阱，秦念怎么可能往里面跳？他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看到罗德能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