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外骤然响起急促而不失恭敬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进。”
女子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却自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房门应声而开,一名体型魁梧神色慌张的壮汉几乎是冲了进来,呼吸略显粗重。
“魅姐!不好了,出……出大事了!”壮汉急声禀报,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被称作魅姐的女子缓缓转过头,一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俏脸上,神色却平静得如同午后阳光下沉寂的湖水,未见丝毫涟漪。
“能出什么天大的事,让你慌成这样?”魅姐淡淡问道,语气平稳。
“是…是鬼哥!鬼哥他……他死了!”壮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哦?”魅姐纤细的柳眉几不可察地轻轻一挑,指尖的香烟顿在半空,“阿鬼死了?”
她的语气里,惊讶的成分远少于探究的意味。
“对,死了,就在楼下酒吧,刚刚被人杀了,连同身边的七八个弟兄,一个都没能活下来!”壮汉快速汇报着,声音依旧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
“谁动的手?”
魅姐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丝真正的好奇。
在这沪海,能动阿鬼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一个生面孔,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怎么死的?”魅姐继续追问,眼神锐利起来。
“就…就那么一下!”壮汉下意识的比划了一个掐捏的动作,“被那年轻人直接掐住了脖子,根本没看清动作,鬼哥就……就没了气息,毫无反抗之力!”
回想起那电光石火间的一幕,他仍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背。
魅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随即,那两瓣艳红如玫瑰的樱唇缓缓勾略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有意思……沪海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有本事的人物?”魅姐轻声自语,眼中掠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关键是,魅姐!”壮汉像是才想起最重要的部分,急忙补充,“那人杀了鬼哥之后,根本就没打算跑,现在还在楼下卡座里,像个没事人一样,淡定的喝酒呢!”
“是嘛?”魅姐眼中的兴味更浓了,她轻轻将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这倒真是有点意思啊!”
话落。
魅姐优雅地站起身来。
一米七的身高,在精致高跟鞋的衬托下更显挺拔窈窕。
那身猩红窄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火辣至极的身材曲线,丰胸纤腰,翘臀长腿,凹凸有致,每一寸都散发着成熟女性致命的诱惑力。
然而。
她那双妩媚的桃花眼中蕴含的冷静与锋芒,以及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上位者的强大气场,却像为这朵娇艳玫瑰覆上了一层无形的尖刺。
好似在明明白白地宣告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迈开步子,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富有韵律的声响,如同敲在人心坎上。
壮汉连忙低头侧身,恭敬地让开道路。
楼下酒吧。
战枫依旧安然坐在原处,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酒液,仿佛周遭那无数道混杂着恐惧好奇敬畏的目光以及窃窃私语都不存在。
方才那血腥暴烈的一幕,于他而言好似从未发生。
就在这时,酒吧内的气氛陡然又是一变,一种新的躁动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魅姐!是魅姐下来了!”
“今天这戏真是越唱越大了!”
“杀了鬼哥还不走,这人真是自寻死路!”
“废话!谁不知道鬼哥是魅姐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
“是啊!动了魅姐的人,在这沪海,还能有好果子吃?”
压抑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起伏,这些声音清晰地传入战枫耳中,他却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随即,他顺着众人敬畏又好奇的目光望去。
只见旋转楼梯上,一道魅惑的红色倩影正缓步而下。
猩红的高跟鞋,猩红的紧身窄裙,艳烈如血的红唇,以及那副高挑惹火、凹凸有致的性感身躯,魅姐如同一位降临凡尘的暗夜女王,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的目光也精准地穿过人群,落在了独坐饮酒的战枫身上。
四目遥遥相对。
没有闪躲,没有避让,更没有寻常人面对这等人物时的畏惧或讨好。
战枫的目光平静而直接,带着一种近乎坦然的审视,仿佛在欣赏一幅有趣的画,或是评估一件值得琢磨的物品。
而魅姐的目光则充满了探究、兴趣,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挑战意味。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音乐不知何时已变得低回,灯光流转,将两人之间的空间映照得迷离而充满张力。
很快,魅姐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走到战枫的卡座前,姿态优雅的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她自然而然的拿起桌上那瓶战枫刚开的好酒,取过一只空杯,为自己也斟了半杯。
“这酒,我开的,喝完,是要付钱的。”战枫率先开口,声音平稳,目光依旧落在魅姐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呵,”魅姐艳红的樱唇弯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么小气?”
她轻轻晃动酒杯,酒液在杯壁上留下诱人的挂痕。
“不是小气,”战枫微微一笑,纠正道,“是勤俭节约。”
“请美女喝杯酒,也得勤俭节约?”
“那是当然!”
两人的对话轻松得近乎反常,甚至隐隐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打情骂俏般的意味,与周围紧张得几乎要爆炸的氛围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这让所有屏息围观的人们彻底摸不着头脑,心中疑窦丛生。
魅姐用修长白皙、涂着蔻丹的手指轻捻着杯脚,目光透过晃动的酒液看向战枫,“没关系,这酒吧是我的,只要你想喝酒,随时都可以来,对你终生免费。”
“那我可真是荣幸至极。”战枫笑了笑,语气听不出多少真实的荣幸,反而更像是一种礼貌的回应。
“阿鬼,”魅姐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直接而锐利,“是我的人。”她吐出这句话,声音不高,却足以让近处竖着耳朵偷听的人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