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杨凡与吴晴云在杂役区路口分别。
看着吴晴云纤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通往内院的小路尽头，杨凡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天水武馆的方向走去。
时隔三个月，他终于再次回到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天水武馆位于外院东侧，是外院规模较大的武馆之一。
远远望去，就能看到武馆内宽敞的演武场，场地上铺着整齐的青石板，四周摆放着刀枪剑戟等修炼器械。
往常这个时辰，演武场上总是喧嚣不已，弟子们的喝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热闹。
可当杨凡踏入武馆大门的瞬间，演武场上的喧嚣戛然而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原本正在修炼的弟子们纷纷停下动作，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杨凡身上。
那目光中，没有久别重逢的问候，只有毫不掩饰的排斥、冰冷的敌意。
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如同无数根细针，刺得人皮肤发紧。
杨凡脚步未停，依旧朝着演武场中央走去，心中却早已明了 —— 这排斥，多半是因为赵栝。
三个月前他离开时，赵栝还只是武馆内资质稍好的弟子，只是受到重视而已。
如今却已突破武师境，早早成为武馆的核心弟子，更是被冠以 “新生大师兄” 的名号。
再加上他连续击败内院新生，获得武院高层赏识，早已成为天水武馆弟子心中的 “领头人”。
而他与赵栝之间的矛盾，在武馆内早已不是秘密，尤其是当初因吴晴云产生的争执，更是被人添油加醋地传了无数遍。
如今他骤然返回，自然成了赵栝支持者们的眼中钉。
武馆内，似乎早已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至于那敌意与嫉妒，则多半与吴晴云有关。
吴晴云觉醒特殊天赋、被内院长老收为亲传弟子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外院。
曾经那个在武馆内默默无闻、甚至有些怯懦的少女，如今一跃成为身份尊贵的 “天之娇女”。
修为更是突破到武师境，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就是这样一位人人羡慕的天之娇女，却与杨凡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 杨凡甚至在公开场合说吴晴云是他的女人。
这让武馆内那些暗恋吴晴云、或是嫉妒吴晴云机遇的弟子们，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了杨凡身上。
更重要的是，杨凡的三万贡献点至今还在核实中，武院尚未正式下发。
此刻在外院的贡献点榜单上，他的贡献点依旧是三个月前的二十点，稳稳占据着新生排名倒数第一的位置。
甚至被不少外院弟子私下称为 “万年吊车尾”。一个排名倒数的 “废物”，却能得到天之娇女的青睐，这怎能不让人嫉妒得发狂？
“哟，这不是咱们天水武馆的‘大名人’杨凡吗？”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打破了演武场的死寂。
只见丘文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是赵栝最忠实的跟班，平日里最喜欢仗着赵栝的名头欺压其他弟子。
此刻他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杨凡，“三个月不见，你这贡献点倒是‘稳定’得很啊，依旧是二十点，雷打不动的倒数第一！”
“听说外院不少老生都拿你当笑话讲，说咱们天水武馆出了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废物，丢尽了武馆的脸！”
丘文城的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周围的弟子们立刻炸开了锅，嘲讽与谩骂声此起彼伏，一句比一句难听。
“哈哈哈！可不是嘛！连续三个月霸榜倒数第一，这‘荣誉’放眼整个龙湖武院，恐怕也就只有他杨凡能拿得到了！”
一个身材高瘦的弟子捂着肚子大笑，眼神中满是戏谑，“我要是他，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哪还有脸来武馆？”
“找地缝？我看他连钻地缝的资格都没有！” 另一个手持长剑的弟子冷哼一声，语气冰冷。
“武院的修炼资源何等珍贵，却浪费在他这种废物身上！他继续留在武院，就是给武院蒙羞，给我们天水武馆蒙羞！”
“没错！滚出武院！滚出天水武馆！” 越来越多的弟子加入进来，他们挥舞着拳头，脸上满是愤怒。
“你这种连贡献点都赚不到的废物，根本不配待在天水武馆，更不配与我们为伍！赶紧滚，别脏了我们的眼睛！”
“还有脸去见吴晴云师姐？我看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师姐如今是内院长老的亲传弟子，身份尊贵，你这种废物，连给师姐提鞋都不配！”
这些话如同锋利的刀子，一句句刺向杨凡。
换做三个月前，他或许还会因这些嘲讽而愤怒，可经过三个月的生死历练，他的心性早已变得坚韧无比。
面对眼前的群嘲，杨凡脸上依旧平静，只是眼底深处的寒意越来越浓，如同结了冰的湖面，看不到一丝波澜。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那些涨红了脸、如同疯狗般叫嚣的弟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等四周的谩骂声稍微平息，杨凡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
“你们吵够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历经生死磨砺出的冷冽，让周围的弟子们下意识地停下了谩骂，愣愣地看着他。
杨凡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一群只会躲在别人身后，靠嘴皮子逞能的野狗在吠。”
“贡献点低怎么了？排名倒数又怎么了？这就能成为你们肆意谩骂的理由？”
他的目光落在丘文城身上，眼神冰冷：“还有你，丘文城，整天跟在赵栝屁股后面，像条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他让你咬谁你就咬谁，你自己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觉得恶心。”
丘文城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杨凡，气得说不出话：“你、你竟敢骂我！”
“骂你怎么了？” 杨凡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全场，“你们一个个在这里叫嚣，说我给武馆蒙羞，说我不配待在武馆。”
“可我倒想问问，你们当中，有谁在三个月内，敢去金沙郡那种凶兽肆虐、异族环伺的地方？有谁能在生死边缘走一遭，还能活着回来？”
“你们不敢！” 不等众人回答，杨凡便自顾自地说道。
“你们只会躲在武院这个安全的窝里，靠着武馆的资源修炼，然后拿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绩，去嘲笑那些比你们更拼命的人。”
“你们这种行为，跟一条被关在笼子里，只会对着路过的行人狂吠的野狗，有什么区别？”
“还有！”杨凡指着现场一些表情发疯的女弟子。
“你们嫉妒吴晴云容貌，嫉妒吴晴云获得机缘，嫉妒她成为内院长老的弟子，却不敢承认自己的无能，只能把怨气撒在我身上。”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显得自己很厉害？不，你们只会显得更可悲，更可笑！
杨凡的话如同惊雷般在演武场上炸开，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那些弟子的心上。
他们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 杨凡说的是事实，他们确实不敢去金沙郡那样的险地。
也确实在嫉妒吴晴云的机遇。更嫉妒杨凡居然能够收获美人的心。
演武场上再次陷入死寂，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因为杨凡的到来，而是因为他这话直接撕开这些弟子的丑陋内心。
那些弟子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的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有的则咬牙切齿，眼中的敌意更浓，却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肆意谩骂。
杨凡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冷哼一声。他知道，这些人虽然暂时被他怼得说不出话，但心中的不服气绝不会就此消失，反而可能变本加厉。
果然，没过多久，人群中就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弟子们纷纷向两侧退让，让出一条通道，赵栝缓缓从通道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精致的武馆核心弟子服饰。
腰间系着一条银色腰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倨傲。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蓝色长袍的美艳妇人 —— 正是天水武馆的馆主，黎葵。
黎葵的目光落在杨凡身上，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自从赵栝突破武师境，连续击败内院新生后，黎葵就将赵栝视为天水武馆崛起的希望，甚至将武馆内最好的修炼资源都倾斜给了赵栝。
至于杨凡，连续三个月倒数第一，甚至在外面行走时，其余武馆的馆主还经常拿杨凡来调侃她。这令黎葵心里窝火的很。
赵栝走到杨凡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杨凡，三个月不见，你这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只可惜，嘴皮子再利索，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废物的事实。”
杨凡看着赵栝，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