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教堂的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蜡烛和檀香混合的味道,显得肃穆而宁静。
神父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翻看着一本厚重的圣经,神情闲适。
教堂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朴素长袍的“传教士”走了进来。
他步履沉稳,径直朝着教堂中央走去,正是拟态后的圣魔天使。
神父抬起头,看到这个陌生的身影,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开口问道:“这位信徒,请问你是……”
圣魔天使没有理会他的问话,目光直直地锁定在教堂中央前方那座洁白的雕像上。
雕像刻画的是悲悯世人的圣像,雕像的脸庞神态庄严,双手张开形成一个“十字”。
他迈开脚步,朝着雕像走去,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
“住手!”神父见状,脸色一变,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冲过去,“那是圣像,不可随意触碰!”
他话音未落,圣魔天使头也未回,只是反手一挥。
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爆发,神父像是被一辆疾驰的汽车撞到,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嘭”的一声被甩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身体甚至被卡在了墙壁的裂缝里,一时动弹不得。
“咔嚓……”
圣魔天使的手触碰到了雕像。那洁白的圣像像是被投入了墨汁的清水,瞬间开始扭曲、变形。
庄严的面容变得狰狞,合十的双手扭曲成爪状,洁白的石料上浮现出如同血管般的黑色纹路,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教堂里的修士和修女们见状,吓得连连后退,发出抑制不住的惊呼声。
“你……你这是在亵渎主!”被卡在墙上的神父气得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怒喝。
圣魔天使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冷笑,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我的字典里,没有‘主’这个字。”
“恶魔!你是恶魔!”神父怒不可遏,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猛地从墙壁的裂缝中挣脱出来,抄起墙角用来敲钟的榔头,朝着圣魔天使冲了过去,“我要代表主,净化你这邪恶的存在!”
他高高举起榔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向圣魔天使的头颅。
“当!”
榔头结结实实地砸在圣魔天使的头上,却像是砸在了坚硬的钢铁上,发出一声脆响。
圣魔天使纹丝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神父愣住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圣魔天使缓缓抬起手,一把掐住了神父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硬生生提了起来。
神父的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蹬着,脸色涨得通红,呼吸困难,双手徒劳地抓着圣魔天使的手臂,却怎么也掰不开。
“这……这还是人类吗?”周围的修士和修女们发出惊恐的呼喊,看着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吓得浑身发抖。
神父在窒息的边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十字军徽,疯狂地朝着圣魔天使的手臂敲打、划动,嘴里还念着晦涩的经文。
“呵。”圣魔天使发出一声嗤笑,索性不再伪装。
“嗡——”
黑白交织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三颗头颅缓缓显现,六对翅膀在背后展开,一半洁白如天使之翼,一半漆黑如恶魔之翼,圣洁与邪恶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瞬间充斥了整个教堂。
“是……是堕天使!”
“天哪!真的有堕天使!”
周围的人们看到他的真面目,彻底陷入了恐慌,尖叫声此起彼伏。
圣魔天使抓着神父的手微微用力。
“呃……”神父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睛瞪得滚圆,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他体内的生机、精气,正被圣魔天使源源不断地吸走。
几秒钟后,圣魔天使松开了手。
神父像一摊烂泥般摔在地上,全身的皮肤干瘪皱缩,如同脱水的树皮,头发变得灰白,眼窝深陷。
但诡异的是,他并没有倒下,而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像一具提线木偶般,迈着僵硬的步伐,漫无目的地在教堂里走动。
他的眼神空洞,早已没了原来的意识,只是一具还能走动的干尸。
“快跑啊!”
“快开门!”
周围的人们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朝着教堂的大门和后门跑去,想要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然而,他们跑到门口才发现,无论是前门还是后门,都紧紧地锁死了,任凭他们怎么拉扯、敲打,都纹丝不动。
原来,圣魔天使早就做好了准备。
“哈哈哈……”圣魔天使的三颗头颅同时发出笑声,中间的悲悯、左侧的戏谑、右侧的冷漠,交织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别挣扎了,没有人能逃出去。”
他张开双臂,六对翅膀扇动起来,声音如同洪钟般在教堂里回荡:“来吧!一起接受圣光的洗礼与救赎吧!”
“嗡——”
大量的黑白魔光从他的双手中喷涌而出,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教堂,将每一个人都笼罩其中。
起初,被魔光照射到的人们脸上还带着惊恐和抗拒,但很快,他们的眼神就变得空洞、迷茫。
几秒钟后,癫狂开始了。
一个修女突然抓起桌上的蜡烛,疯狂地往自己的头发上抹,嘴里念叨着:“圣火……净化……”。
一个修士则抱着那座已经扭曲的雕像,痛哭流涕,又突然放声大笑,一会儿亲吻雕像的脚,一会儿又用拳头捶打。
还有人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甚至有人跪在地上,对着圣魔天使的方向磕头,把他当成了新的“主”……
整个教堂,瞬间从肃穆的圣地,变成了癫狂的炼狱。
圣魔天使悬浮在半空,看着下方混乱的景象,三颗头颅都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这才是他想要的“救赎”——撕碎一切信仰的伪装,让潜藏在灵魂深处的疯狂彻底释放。
阳光依旧透过彩绘玻璃照进来,但此刻的光影落在癫狂的人们身上,只剩下无尽的诡异与悲凉。
教堂的大门紧闭,将所有的疯狂与绝望,都锁在了这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