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凶兽基地里,黑鸦和白鸦正对着地上的手机残骸哀嚎,声音穿透力极强,连隔壁修复缸里的魔鹰都被震得抖了抖。
“完了完了!消灭超级战队的计划泡汤了!”黑鸦抓着头发,“我的直播还没涨到一万粉呢!”
白鸦捧着那部摔得稀碎的8848钛金手机,心疼得直抽气:“我的新手机啊!刚用了三天!就三天啊!”
死火从墙角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无所谓:“手机没了再抢一个不就行了?你们怪人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抢?抢不要精力的啊?”白鸦猛地抬头,眼眶都红了,“还得排一堆兽面人去拖住超级战队,上次抢超市就损失了二十个兽面人!说多了都是泪!”
她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补充:“而且那手机里还存了四百万的人类影像‘学习资料’啊!都是我好不容易从暗网扒下来的!”
“你小声点!”黑鸦连忙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别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啊喂!被其他邪恶组织知道了要笑掉大牙的!”
死火挑眉:“四百万?你们看这个当饭吃啊?”
“要你管!”白鸦扒开黑鸦的手,没好气地瞪他。
黑鸦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严肃的氛围:“而且我们现在不管是买物资、收保护费,还是坐个飞毯都得用手机支付,没手机寸步难行。”
死火再次补刀,梅开二度:“你们不是会抢劫吗?怎么不一直抢?还花什么钱?”
“你懂什么!”黑鸦瞪他,“小心驶得万年船!抢劫这种事偶尔来一两次还行,次数多了肯定出事。我们奉行的是‘能不露脸就不露脸’,不然像混沌支配者那样全员上通缉榜,走到哪都被正义势力盯着,想想都坐立难安!”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们的对手最好只有神鸟战队,要是我和白鸦这两个干部被其他已经毕业的正义势力盯上,那才叫可怕。”
白鸦跟着点头,一脸后怕:“而且在这个世界,抢劫手机可是大忌!你知道那些卖手机的大老板多神通广大吗?他们要是得知货物被抢,会直接聘请跟网络有关的正义势力——就像那个电光曼特立古,听说过吧?”
死火若有所思说道:“好像听说过,怎么了?”
“顺着网线过来揍你这句话听说过吧!别人或许只能在嘴上说说,但人家是能落实的。”白鸦比划着,“之前有个不长眼的邪恶组织,抢了一仓库的手机和电脑,连最新款的iphone都没放过。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故意停顿,吊足胃口:“电光曼特立古带着一帮伙计,顺着网络信号就找过来了,从基地的监控屏幕、电脑屏幕,甚至那个基地的显示屏屏幕里爬出来!一个个浑身冒着电光,把那些组织的怪人全吓尿了!”
黑鸦接过话头:“据说最后那些怪人被揍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基地都被改成网吧了。所以我们宁愿抢小女孩的彩票,都不敢碰手机店的主意。”
死火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冒出一句:“我嘞个骚刚……”
“唉,”白鸦瘫坐在地上,“这下只能省吃俭用买新手机了,这个月的炸鸡份额怕是要取消了。”
死火眼睛一转,凑近道:“那些兽面人对食物应该没什么要求吧?”
“对啊,”黑鸦点头,“平时就给他们吃些薯类或者土豆炖的糊糊,偶尔改善伙食才给半只炸鸡。”
“这就好办了!”死火一拍大腿,“你们把糊糊的材料换成树叶或者草料,成本不就降下来了?省下来的钱刚好买手机。”
黑鸦迟疑:“这样……真的好吗?他们会不会造反?”
“造反?”死火掏出一本封面闪着铜臭光芒的书,递过去,“这有什么?你看这个——《用更少的成本压榨出更多的收益》,这个世界不少高层人类都这么干。这本书还是千银会那个老板写的呢。”
“千银会?”黑鸦眼睛一亮,一把抢过书,“就是那个能把财富直接转化成装备和力量的邪恶组织?那我得好好学学!”
他捧着书看得入神,旁边的金乌好奇地凑过去瞥了两眼,看清内容后,眉头越皱越紧,心里嘀咕:这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写的?把剥削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连他这个异世界的老战士都被震惊了一万年。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这就是你要保护的世界的人类?你觉得,这样的人类,有保护的意义吗?”
金乌猛地抬头,只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看不清面容,却透着一股让他心悸的压迫感。
“谁?!”他吓得原地跳了起来,差点撞到旁边的培养缸。
黑鸦被他吓了一跳,抬头问道:“你怎么回事?抽风了?”
“没、没什么!”金乌连忙摆手,眼神躲闪,后背却已惊出一身冷汗。
那道黑色身影和那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基地里,黑鸦还在研究那本“致富经”,白鸦在心疼她的手机和学习资料,死火则在盘算下次该抢哪家超市。
没人注意到,金乌的眼神,悄然变得复杂起来。
夜色如墨,暗影凶兽基地的角落,金乌蜷缩在临时搭起的卧铺上,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白日里那道黑色身影的话语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盘旋不休,最终将他拖入了噩梦的深渊。
梦里,他被粗重的铁链捆在冰冷的石柱上,手腕和脚踝处的皮肤已被磨得血肉模糊。
眼前站着的,是黑鸦、白鸦,还有本该沉睡的暗影龙帝,以及修复缸中醒来的魔鹰、猛虎、蚂蚱——六双眼睛里燃烧着暴戾的火焰,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叛徒!竟敢想背刺?”黑鸦手里把玩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刀刃在他手臂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白鸦端着一盆沸腾的液体,蒸汽模糊了她的脸,声音却尖利如刀:“当初就该把你拆成零件!看看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暗影龙帝上前一步,龙爪轻抚过金乌的脸颊,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肤:“你以为人类会认可你?太天真了,在那些人眼里你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怪人。”
魔鹰扑扇着翅膀,尖喙在他脖颈处啄咬,留下细密的血洞;猛虎的利爪撕开他的衣襟,在胸膛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痕;蚂蚱则用带刺的后腿蹬踏他的膝盖,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凌迟的剧痛、活剥般的撕裂感、拆骨时的钻心难忍……种种折磨接踵而至,金乌想嘶吼,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哀鸣,身体被铁链束缚着,连蜷缩的力气都没有。
他看到自己的血肉被剥离,骨骼被敲碎,却始终保持着一丝意识,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不远处,神鸟战队的六人冷漠地站着,圣翼红别过头,圣翼蓝冷哼一声,圣翼黄啐了一口——没有一个人上前,眼神里只有对“叛徒”的鄙夷。
“看到了吗?”那道黑色身影再次出现,悬浮在半空中,声音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这就是你想守护的人类,这就是你认的后辈。你以为他们会认可一个曾经的敌人?别做梦了!”
黑影逐渐靠近,冰冷的气息包裹住金乌:“你已经见过这个世界的人类的黑暗了,你的那六个后辈,骨子里流淌的就是这个世界的血。他们现在对你笑脸相迎,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用。等你失去价值……”
它顿了顿,看着金乌痛苦扭曲的脸,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既然你已经踏入黑暗,就彻底接受它吧!反抗是没有用的!”
随着黑影的话语,浓稠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顺着金乌的伤口钻进他的身体,侵蚀着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变身器上属于圣翼金的那道耀眼金光在颤抖、在黯淡,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不……不要……”金乌在心里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抓住那最后的光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黑暗吞噬,一点点变得灰暗、沉寂。
铁链的摩擦声、怪人们的咒骂声、黑影的狂笑声……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彻底困在这片绝望的黑暗里,再无挣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