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邵帧所言,颜枝他身体除了有些虚弱之外,没有别的问题。
谢城睿与匆匆赶来的萧允低声交谈了几句,不知道在说什么。
萧允目光落在颜枝身上,仔细打量片刻,见她面色虽尚有几分苍白,眼神却清亮安稳,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他无视一旁谢家兄弟的目光,上前一步将颜枝轻轻纳入怀中,手臂收紧时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没事就好,这几天好好休息,等我忙完就去看你。”
颜枝被他抱在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攥住他的衣袖,声音软糯带着关心:
“不要太辛苦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萧允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安抚与不舍,指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一旁的谢城睿周身气压瞬间降至冰点,墨色的眸子里翻涌着隐忍的暗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声音低沉得像是淬了冰:
“你该走了。”
萧允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是专注地凝视着颜枝,眼底满是缱绻:
“枝枝,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颜枝仰头望他,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叮嘱道:
“路上注意安全。”
萧允刚松开手,谢城睿便侧身将他挤到一旁,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萧允瞥了眼一左一右护在颜枝身边、气场同样冷冽的谢家兄弟,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没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
这几日为给贺氏施压留下的烂摊子亟待处理,萧氏内部最后几个蛀虫,也该一并清算了。
萧允的身影刚消失在视野里,谢城睿还未松口气,身旁便传来三弟谢锦韫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委屈与思念,像是憋了许久:
“枝枝,我好想你。”
颜枝这才认真看向谢锦韫。
快十天未见,褪去了几分往日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经历过考核磨砺后的沉稳,轮廓也显得愈发深邃。
她弯了弯眼:
“阿韫,你考核结束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办庆功宴呢。”
谢锦韫用力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又克制地收回,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枝枝,你平安无事,就是对我最好的庆功宴。”
谢城睿额角的青筋几不可察地跳了跳,这小子的茶里茶气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烦躁,声音刻意放柔,却难掩独占欲:
“枝枝,累不累?咱们回家休息吧。”
谢锦韫听到“回家”二字,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他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谢城睿轻蔑地扫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看向颜枝,眼底的冷硬尽数化为温柔,静静等待她的回应。
“没事的,枝枝,你的身体最重要。”
谢锦韫又开口,声音温和得近乎讨好。
“现在能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颜枝望着谢锦韫,他垂着眼的模样,像是受了委屈却不愿言说的小白花,明明眼底藏着失落,却还要强装大度,让人心生不忍。
她软声道:
“阿韫,你如果想我了,我给你发位置,你可以来找我玩。”
“砰——”
谢城睿忍无可忍,俯身便将颜枝打横抱起,抬腿就走。
颜枝猝不及防,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回头冲谢锦韫挥了挥手,声音清脆:
“阿韫,记得来找我玩呀!”
谢锦韫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翻涌着浓烈的嫉妒,却被他极好地掩饰在温和的表象下,只轻声应道:
“枝枝,我记住了。”
谢城睿余光瞥见跟在身后的茉恬与邵帧,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口气堵在胸口。
赶完男的,一会还要赶女的,他真的没有想当牧羊人的打算!!!
怀里的女孩还伸着脖子往后看,那模样显然还在惦记着谢锦韫。
谢城睿眸色一沉,腾出一只手,在她的臀瓣上轻轻拍了一下,动作带着几分暧昧的惩戒,力道不重,却带着危险的暗示。
他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
“让他去我房子里找你玩?颜枝,今天晚上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颜枝浑身一僵,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羞耻感顺着脊椎蔓延开来。
被他这样亲昵又带着惩戒意味地触碰,再加上他那句意有所指的话,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埋在他怀里,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慌乱:
“阿睿,我刚刚就开个玩笑。”
这年头她一碗水要尽力端平,是谁在为男人多而烦恼,她不说。
谢城睿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脚步愈发沉稳,周身的气压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欲。
茉恬满眼不舍地目送着,谢城睿将颜枝打横抱进后座,动作轻得似怕惊扰了易碎的琉璃。
车门合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颜枝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无意识地蹭过他暖和的外套。
抬眸时,眼尾还带着几分刚检查完的倦意,声音软得像浸了蜜:
“阿睿,你知道恬恬的订婚宴定在什么时候吗?”
谢城睿低头看她,掌心轻轻覆在她微凉的手背,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语气是化不开的温柔:
“在冬至那日,距现在还有一个多月。”
“冬至……”
颜枝喃喃重复,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周前的视频通话画面,彼时谢城睿隔着屏幕,眼底盛着化不开的暖意与期待,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诱哄:
“枝枝,下周就立冬了,我肯定能在立冬前回来,到时我带你去夙音会馆吃饺子好不好?”
她心头一暖,抬眼望向他,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
“阿睿,立冬过了吗?”
谢城睿指尖一顿,垂眸撞进她澄澈的眼眸,喉结微动,声音愈发温和:
“还没有,明天才是立冬。”
“那我们明天一起在家吃饺子吧。”
颜枝的声音带着几分软糯的期盼,像是怕他拒绝般,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角。
谢城睿浑身一怔,眼底瞬间漫开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被浓稠的暖意包裹。
他没想到颜枝还记着自己提过的请求,像温水淌过心尖,熨帖得让他鼻尖微酸。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温柔:
“好,明天我让人送过来,我们就在家吃饺子,只有我和你。”
车厢内静了片刻,颜枝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连日的疲惫在此刻尽数涌来,她微微歪了歪头,靠在谢城睿的肩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也变得绵长。
谢城睿察觉到她的倦意,低头看她,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哄劝的意味:
“是困了吗?困了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颜枝顺从地点了点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便没了动静。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滤去了刺眼的强光,化作柔和的金辉洒进来,在车厢内铺就一层暖融融的光晕,连空气都带着几分慵懒的甜。
谢城睿低头凝视着怀中人的睡颜,她的眉头微微舒展开,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精致得不像话。
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随即便是密密麻麻的悸动,爱意如同春日里的藤蔓,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缠绕着五脏六腑,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让她睡得更安稳些,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
原来,这般岁月静好,有人可守,有人可念,便是世间最珍贵的圆满。
他和他的枝枝会永远这样幸福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