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说我第一次见到她吧。那时她被律所老板分配给我，让我带着她。本来不爱带人的我，看她长得漂亮，也就答应了。”
“之后她实习了大半年。那段时间里，她做事认真，对待客户又热心又诚恳，也不怕被人骂、被人误解。。。。不过我也经常能看到她安静时，眼底那一抹藏不住的黯淡。”
“但我也不太愿意八卦别人的故事。直到最近发生这些事，我才弄懂她底色里的悲从何来。。。。不过，我依然不理解她为什么不继续当律师。”
沈耀羽随口说：“可能就是她觉得无聊吧。”
聂彤摇摇头：“我倒不觉得。她离开律所那一年，我偶尔找她帮忙，她也会帮我。那个时候，她依然是热情的。。。。。就像现在对你婶婶这件事一样。”
沈耀羽听着聂彤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那。。。。就只能问她自己了。”
聂彤轻叹一声，随即神色认真地看向他：
“你姐对你这么好，以后你可不能辜负她。她待你，就跟亲弟弟一样。”
沈耀羽失笑：“堂弟也是弟弟嘛！放心好了，我肯定会对她好的。”
聂彤轻轻“呵”了一声，眼里流露出真实的羡慕。
可惜她家一直是单传，这种姐弟之间的感情，她是从未体验过的。
*
沈云溪回到房间后，怀着一丝紧张的心情，给周澄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就被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明显有些惊讶：
“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我在开会，是有什么事吗？”
沈云溪一听他在开会，立刻说：“那等会儿再说吧，你先忙。”
“哎，等等，没事。你忘了？我是老板。老板开会就是个吉祥物。”周澄笑着打趣完，又认真地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直接说吧。”
沈云溪轻轻“嗯”了一声：“那我长话短说，能把你的私人侦探借我用一下吗？”
周澄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我待会儿推给你。”
其实他很想问沈云溪要私人侦探的联系方式做什么，也很想说其实他可以代为转达她的要求。
但他怕这么一说，又会让沈云溪对他反感。
沈云溪见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有些愣神。
她原以为对方会多问几句，没想到他却给足了边界感。
她不由得轻笑一声：“谢谢啊，周澄。你加我微信吧，这样方便点。我的微信就是我的手机号。”
周澄清晰地听到她的笑声，不由得怔住了。再听到她说可以加微信，更觉得不可思议。
他虽早知道沈云溪的微信就是手机号，但一直没敢加，怕她反感。
没想到这次却意外得到了她的主动。难道是因为他最近没怎么明面上打扰她？还是刚刚没有刨根问底？
他没敢再多想，喉结轻轻滚动，回了一句：
“好，不用谢。能帮你就行。”
如此卑微的一句话，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在那一秒都有些不好意思。
周澄站在会议室外看了一眼四周，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周围没有人。
而沈云溪听到这句话，忽然想起沈耀羽上次在江边跟她说过的话。
她心想：周澄是不是跟吴野学的？这语气太像吴野会说的话了。
她很想问，但考虑到他还要开会，便只说：“你开会吧，挂了。”
周澄看着挂断的电话，抿了抿嘴，先加了沈云溪的微信，又打电话给私人侦探吩咐了几句，才回到会议室继续开会。
沈云溪挂断电话后，坐在写字台前，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拨弄着鼠标。
过了一会儿，她打开微信，看到新的朋友提示，是周澄。
她点击通过的那一刻，突然想起来：她身边也不是只有周澄能联系到私人侦探，阮昭临她们或许也可以。
算了，既然已经请人家帮忙，就坦然接受，别胡思乱想了。
她点进与周澄的对话框，望着空荡荡的界面，不禁想起上次他们为何删掉彼此的微信。
就在她快要陷入回忆时，又强行将自己抽离出来。
等周澄开完会估计还要一会儿，不如先随便画点东西转移注意力。
可她刚将电脑开机，手机就弹出了周澄的消息。
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对方速度这么快？
她点开微信，果然周澄推来了一个微信号。
干净的聊天记录里，只有这一个微信号，没有多余的话，仿佛他们之间真的就只是推荐好友而已。
沈云溪下意识轻咳一声，随即添加了那个私人侦探。
对方很快通过了。
沈云溪原以为是自动通过，却没想到对方发来一句话：
“你就是周老板的同学吧？他还挺重视你的，非要我一收到好友申请就立刻通过，害得我一直守着微信。”
沈云溪一直以为私家侦探都是严肃冷漠的类型，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带着股玩世不恭的味道。
“哎呀，开玩笑的。你叫什么名字？需要我做什么？看在你是熟人推荐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沈云溪深吸一口气，快速打字将需要调查的内容发给了对方。
“呵，还不方便透露姓名？就你发给我的内容，我已经猜出来你是谁了。你要我查的事，我可以办到，但要9999元。你怎么支付？”
这个价格让沈云溪愣住了，真是她多想了吗？怎么感觉这价格像闹着玩的？
她直接通过微信转账给对方。
“哎呀，富婆真爽快！等我好消息吧。你放心，这事我不会透露出去，也不会耍你。如果我查不到，就在你今天转的数字前面加个‘1314’退给你。”
沈云溪这下确定了：对方就是在玩。
罢了，只要他能查出她想要的，随便他怎么闹吧。
“即使官方先找到对方，我也不会退款的。”
“我就喜欢和你们这样的有钱人做交易。不过你放心，呵，我肯定比官方快。”
沈云溪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不禁会心一笑，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从离开监狱到回到家的这一路上，她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就像之前在阮昭临家里所想的那样。
她不能只考虑自己，觉得与周澄再有交集会带来麻烦、会让心里负担更重，她应该让身边的人不错过可能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