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太阳比前一日升得稍迟些，柔和的光线刚漫过“时光亲子空间”的木质招牌，顾沉舟就已经扶着苏晚站在了入口处。米白色连衣裙外的驼色大衣刚好护住她的腰腹，顾沉舟伸手把绒线帽的边缘往下压了压，指尖蹭过她的耳尖：“风有点斜着吹，别让耳朵冻着。”他的帆布育儿袋斜挎在肩上，拉链拉到一半，露出应急卡的塑封边角，那是他出门前特意确认过的——放在最外层，指尖一勾就能摸到。
入口处的竣工牌前已经围了几位早到的家长，其中就有上次送苏晚陶艺鲸鱼的小女孩，她攥着妈妈的手，怀里抱着个新捏的小鲸鱼挂件，看到苏晚就跑过来，仰着小脸递过去：“苏晚阿姨，这个给念安，等他出来一起玩。”苏晚弯腰去接时，顾沉舟立刻伸手托住她的腰，轻声提醒：“慢一点，别抻着。”
“谢谢宝贝。”苏晚把小挂件握在手里，指尖能摸到陶土的温热，“等开业结束，阿姨把它挂在时光信箱上，好不好？”小女孩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苏晚的小腹：“念安会听到我说话吗？我昨天跟妈妈一起写了诗牌，要挂在墙上哦。”
说话间，林薇拿着流程表走过来，脸上带着雀跃：“苏总，顾总，复检结果的直播回放已经传到家长群了，刚才有好几位家长说特意带了朋友来，说要支持‘敢公开较真’的亲子空间。”她递过来两杯温豆浆，“知道苏总不能喝凉的，特意温到了35c，刚好入口。”
顾沉舟接过豆浆，先试了试温度，才递给苏晚：“先喝半杯垫垫，等剪彩结束，休息区有准备好的山药粥，是早上现熬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休息区，透过人群能看到藤编躺椅上放着熟悉的靠枕，旁边的小桌上摆着胎心监测仪，连电源都已经提前插好了——那是他凌晨来现场时特意布置的，就怕苏晚累了没地方歇。
剪彩环节比预想中更热闹，却没超过顾沉舟标注的10分钟。当彩带落在苏晚脚边时，顾沉舟立刻挡在她身前，避开涌过来的人群：“别挤，里面有孕晚期的孕妇。”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周围的人立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有人轻声说：“原来这就是顾总一直护着的苏女士，难怪上次造谣他那么较真。”
苏晚靠在顾沉舟身侧，能听到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心里忽然暖融融的。她想起上次行业造谣时，他在集团发布会上直接拍了桌子：“苏晚的专业不需要别人评判，她怀的是我的孩子，我护着她天经地义。”此刻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和那时一样坚定，却多了几分温柔——因为怀里还揣着给念安准备的应急卡，手里还牵着即将成为妈妈的她。
剪彩结束后，顾沉舟直接扶着苏晚去了休息区，刚坐下就拿出胎心监测仪：“先测一会儿，刚才人多，我怕你累着。”他熟练地贴上探头，仪器很快传来“滴滴”的声响，规律而有力。苏晚看着他盯着屏幕的样子，忍不住笑：“你比我还紧张念安。”
“当然紧张。”顾沉舟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刚好碰到胎动，指尖传来轻轻的力道，“他刚才好像在踢我，是不是也觉得人多吵？”他从育儿袋里掏出应急卡，翻到背面的“新生儿应急清单”，指着其中一条说：“昨天又加了项，准备了婴儿耳塞，万一以后带他来人多的地方，能挡挡噪音。”
正说着，有位带着孕肚的妈妈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诗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苏女士，我能跟你聊聊吗？我之前也因为怀孕被公司刁难，看到你孕期还能做成这么好的项目，特别佩服。”苏晚刚要起身，顾沉舟就先站起来：“您坐这边的椅子，苏晚现在不能久坐，我帮你们递水。”
那位妈妈坐下后，把诗牌放在桌上，上面写着：“给我的宝宝：妈妈会像苏晚阿姨一样，既敢追梦，也敢爱你。”苏晚看着诗牌上娟秀的字迹，眼眶微微发热：“其实我也会怕，怕兼顾不好工作和宝宝，是顾沉舟一直陪着我，帮我处理那些麻烦事。”
顾沉舟端着温水走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顺势坐在苏晚身边：“不是帮，是我们一起。”他看向那位妈妈，“如果以后遇到类似的刁难，随时找我们，法务部的同事很擅长处理这种事——上次有人造谣苏晚用劣质木材，我们不仅澄清了，还让造谣者赔了礼，不能让准妈妈受委屈。”
那位妈妈眼睛亮了起来，连声道谢：“太谢谢你们了，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辞职，现在觉得，我也能像苏晚阿姨一样，把工作和宝宝都照顾好。”她拿起诗牌，走向亲子诗墙，把它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和顾沉舟偷偷加的“妈妈的设计，爸爸的守护”挨在了一起。
苏晚看着那两张并排的诗牌，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她转头看向顾沉舟，发现他正拿着手机拍诗墙，镜头特意停在那两张诗牌上，嘴里还小声念叨：“等念安长大了，就告诉他，妈妈在这里帮了很多像她一样的准妈妈，爸爸在这里守护了妈妈和他。”
休息了大概半小时，苏晚起身想去看看时光信箱。顾沉舟扶着她慢慢走过去，信箱上挂着两个鲸鱼挂件——一个是早上小女孩送的，一个是他昨天带来的，风一吹，两个挂件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信箱旁边的展示板上，贴着第三方机构的复检报告，旁边还有一行字：“所有建材均符合国家环保标准，为孩子和妈妈们提供安全的空间——顾沉舟 苏晚”。
“你什么时候贴的报告？”苏晚指着展示板问。顾沉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早上五点来现场时贴的，怕有人没看直播，再产生误会。”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封印着鲸鱼纹的信，正是昨晚两人写的，“现在投进去吗？等念安十八岁，我们一起陪他打开。”
苏晚接过自己的信，指尖在信封上摩挲了两下，然后和顾沉舟一起，把信投进了时光信箱。当信封落进信箱的瞬间，她忽然感觉到小腹传来一阵轻柔的胎动，像是念安在回应他们——这个还没出生的小家伙，已经在悄悄参与他们的生活，见证这个满是爱的空间落成。
临近中午时，开业活动基本进入尾声。顾沉舟帮苏晚裹紧大衣，拎起放在休息区的待产包：“我们去医院做产检，刚好赶上医生上午的最后一个号。”苏晚点点头，脚步有些慢，却很稳——平底鞋的防滑纹踩在地面上，没有一点打滑的迹象，就像顾沉舟为她铺好的路，永远稳妥。
车上，顾沉舟把应急卡从育儿袋里拿出来，放在副驾驶的储物格里：“等产检结束，我们去趟母婴店，上次看的那个早产儿睡袋，我想再确认下尺寸。”他一边开车，一边轻声跟苏晚聊产检的注意事项：“医生上次说要查胎心监护和b超，你要是觉得累，查完我带你去吃你想吃的那家清蒸鱼，我已经跟老板打过招呼，让他们少放调料。”
苏晚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手里握着早上小女孩送的陶土鲸鱼。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小腹上，暖洋洋的，胎动时不时传来，像是在和她互动。她忽然想起顾沉舟笔记本上的简笔画——爸爸拿着信封，妈妈握着信纸，宝宝在肚子里画鲸鱼，背景是时光信箱。原来幸福从来不是轰轰烈烈，而是这样藏在每一个细微的瞬间里：他为她准备的应急卡，为念安加的清单，为她挡在身前的背影，还有两人一起写给宝宝的信。
车子快到医院时，顾沉舟忽然开口：“等念安出生，我们再带他来时光亲子空间，好不好？让他看看妈妈设计的地方，看看挂在诗墙上的愿望，看看我们给他写的第一封信。”苏晚转头看向他，刚好看到他嘴角的笑意，眼里满是期待——那是对宝宝的期待，对未来一家三口生活的期待。
她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握住顾沉舟的手。他的手很暖，掌心能摸到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却在碰到她手的瞬间，立刻放缓了力度。车窗外的阳光正好，车内的胎心监测仪传来轻微的声响，育儿袋里的应急卡安静地躺着，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开业顺利，产检平安，而他们的念安，也在慢慢靠近这个满是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