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初降第七日,万象界突现万法侵蚀之劫。子夜时分,刘镇南在太和树下静修时,忽觉三千道果表面浮现诡异纹路。太和树的年轮逆生倒长,武道金穗的罡风染上幽冥气息,仙道玉实的灵韵渗入九幽寒意。整片星田仿佛正在被某种至高法则改造,连作物生长的轨迹都开始违背天道自然。
月清瑶晨起采药时,发现药圃灵草无端异变。清心草叶片生出倒刺,安魂花吐出毒雾,连最温润的玉髓参都渗出漆黑汁液。老农周大山巡田时惊见三处灵泉化作血水,田埂上爬满紫黑色藤蔓。盲眼婆婆指尖纺线突成血红,颤声道有至高存在正在篡改万物本源。
虚空深处传来漠然道音,声如寒冰碎裂。星田上空降下混沌雨幕,雨滴触及之处,太和树枝叶化作森然白骨,武道金穗凝成幽冥锁链,仙道玉实变作诅咒符文。最可怕的是,星田守护阵法正在被扭曲成献祭大阵,连泥土都开始渗出腥臭黏液。
南渐以桃木剑引动青帝传承,剑光却被混沌雨幕吞噬。老农周大山将祖传的五谷社稷土撒向雨幕,灵土反而成了异变的催化剂。月清瑶的月华绫试图净化污染,绫面刺绣却变成扭曲的魔纹。阿圆带领孩童诵念清心咒,童声在雨幕中扭曲成恶魔低语。
正当危机时,南渐突然弃剑跪地。他捧起即将魔化的泥土,想起母亲灶台前温暖的炊烟,老农犁地时滚落的汗珠,月清瑶补衣时跳动的灯花。这些最本真的人类记忆,竟让混沌雨幕出现涟漪。
阿圆带领孩童玩过家家游戏。当孩子们用泥巴捏出炊饼,用树叶当作碗筷时,那些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让侵蚀暂缓。最年幼的孩子将母亲给的护身符埋入土中,符上平安二字竟成了抵抗异变的基石。
盲眼婆婆的纺车突然织出万象本心图。当她将织锦铺展星田时,被异化的作物开始重焕生机。月清瑶斩断青丝,发簪落地成北斗阵势,星光与月光交织出守护人性的经纬。老农周大山福至心灵,将二十四节气种子撒成先天八卦。
就在星田即将重归本真时,虚空降下九幽王座。座上身影淡漠开口忤逆圣化,当受永劫。王座扶手上睁开万千魔眼,每道目光都带着抹除人性的威能。星田在魔眼注视下剧烈震颤,太和树枝叶枯萎,武道金穗断裂,仙道玉实出现裂痕。
南渐纵身跃上王座,周身浮现农耕文明的光辉。不是神通法力,而是稚童描红时的专注,农妇纺线时的耐心,工匠雕琢时的匠心。这些最真实的人文精神,竟让魔眼接连闭合。
月清瑶将本命月华化作滋养人性的清泉,老农周大山献出六十载农耕记录,每个作物的生长周期都成为对抗侵蚀的见证。盲眼婆婆纺车织出薪火相传图,图中描绘着仓颉造字、神农尝草、嫘祖织衣的文明印记。
当魔眼即将彻底泯灭人性时,星田深处涌出文明之源。那是先民钻木取火时的第一个火星,是伏羲画卦时的第一道刻痕,是黄帝制衣冠时的第一根丝线。这些文明本源竟让九幽王座开始崩塌。
此劫过后,星田作物皆具抗魔之能。太和树三千道果重归质朴,武道金穗的罡风带着文明薪火,仙道玉实的灵韵蕴含人道光辉。而那个曾弱小的守田人,终于明白真正的道不在法则强弱,而在人心向背。
寒露渐浓时,最后一缕异种法则化作滋养作物的晨露。南渐为月清瑶理了理鬓角,望着重焕生机的星田轻声道该教孩子们写自己的名字了。天际新月如钩,映照着一个永不失去人性的世界。
星田边际,盲眼婆婆的纺车织出最后一道经纬,将人道永昌四字永远铭刻在星空。而新的故事,正在文明与野蛮的永恒交锋中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