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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着雪粒子,刀子般剐蹭着裸露的每一寸肌肤。云知微赤足跪在矿场中央那片泼水成冰的空地上,单薄的囚衣早已被冻得板硬。足踝深陷在肮脏的雪泥里,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毒针,顺着血脉直往骨头缝里钻,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冻疮溃烂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监工那桶特意泼在她身前的水,转瞬凝成一片光滑如镜的冰面,倒映着她苍白如鬼的面容和头顶那轮被风雪啃噬得残缺的冷月。

“贱骨头,跪直了!”粗嘎的呵斥伴随着皮鞭破空的锐响,狠狠抽在她肩背。鞭梢带着倒刺,轻易撕裂了本就褴褛的衣衫,在早已麻木的皮肉上又添一道火辣辣的新伤。她身体剧烈一晃,牙关死死咬住,尝到一丝腥咸的铁锈味,才勉强撑住没有扑倒在冰面上。额角滚烫,身体深处却冷得打颤,冰火交煎,意识在混沌的边缘浮沉。眼前阵阵发黑,只有监工那双嵌在横肉里的三角眼,闪烁着残忍的兴奋光芒,在风雪中晃动,如同地狱里窥伺的恶鬼。

意识模糊之际,指尖触碰到腰间那冰冷坚硬的一小块凸起。是那枚骨哨,在矿洞塌方时沈砚暗中塞入她手中的东西。它像一节被遗忘的兽骨,粗粝,毫无生气,静默地贴着她几乎失去知觉的皮肤。她曾无数次在无人的角落偷偷尝试吹响,鼓动起胸腔里最后一丝气力,唇瓣都磨出了血泡,却从未得到过一丝回应,哪怕是最微弱的震动。死物,一块无用的死物。绝望如同这漫天的风雪,将她里里外外彻底浸透。

“哼,骨头倒是硬!”监工啐了一口浓痰,那口粘稠的污物不偏不倚,正落在她面前那片冰镜上,迅速冻结,像一块丑陋的疮疤,“爷倒要看看,你能熬到几时!”他狞笑着,又扬起了鞭子。

就在鞭影即将再度撕裂空气的瞬间——

旷野深处,风雪的呜咽声里,渗入了一种截然不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嗥。

呜——呜——嗷——

低沉,短促,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凶戾。仿佛来自幽冥地府的召唤。

监工扬鞭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三角眼里那点残忍的兴奋瞬间被惊疑不定取代。他侧耳倾听,脸上横肉抽动,厉声喝问:“什么声音?!”

矿场边缘简陋哨楼上的守卫也察觉了异样,探出身子,声音在风里变了调:“狼!是狼群!好多!”

恐惧如同无形的瘟疫,瞬间在几个监工和守卫间炸开。他们慌乱地拔出腰间简陋的佩刀,刀身在风雪中反射着微弱而惊惶的光。人的呼喝、金属的碰撞、狼群的低嗥,混着风雪的咆哮,将这死寂的流放之地搅动成一片混乱的炼狱。

云知微也被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嗥叫声惊得心头一凛。她下意识地攥紧了那枚冰冷的骨哨,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绝望,也压过了对这枚“死物”的彻底失望。一丝渺茫到近乎可笑的念头闪过脑海:万一呢?万一这死物,是唯一的生路?

她不顾一切地将哨子死死抵在冻得裂开血口的唇瓣上。冰冷的骨质触感几乎要将嘴唇粘下一层皮来。她用尽胸腔里仅存的所有气息,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吹了下去!

没有声音。

一丝一毫的震动都没有。哨子依旧是那块冰冷沉默的顽石。

然而,就在她气息涌入哨腔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猛地从哨体炸开!仿佛那不是骨哨,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的唇上。更可怕的是,一股带着诡异铁锈味的腥热液体,毫无征兆地从哨体那细密的裂纹中骤然渗出,瞬间染红了她的唇齿!

血!是她的血!

那血不是温热的,反而带着一种刺骨的阴寒,顺着哨体蜿蜒而下,迅速在粗糙的骨质表面勾勒出几道扭曲、深红得发暗的诡异纹路。它们像活物般在骨哨上蔓延、纠缠,构成一个她全然陌生却又令人心悸的符号,闪烁着不祥的微光。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冰冷攫住了她,仿佛灵魂都要被这枚诡异的骨哨吸走。

“嗷呜——!”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狼嚎,盖过了所有风雪和人声,近在咫尺!如同地狱的丧钟在耳边敲响。

云知微惊骇欲绝地抬眼。

只见一头体型异常庞大的苍青色头狼,如同从地狱熔岩里跃出的幽灵,裹挟着死亡的腥风,以惊人的速度撕裂风雪,直扑那个离她最近、刚刚还在狞笑的监工!它的目标极其明确,那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毁灭性的杀意!

“啊——!”监工凄厉的惨叫只来得及发出一半。头狼庞大的身躯带着千钧之力将他狠狠扑倒在地,溅起大片肮脏的雪泥。那巨大的狼口猛地张开,森白如匕的利齿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芒,精准无比地咬向他的咽喉!

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声清晰传来。热血如同滚烫的喷泉,猛地溅射而出,有几滴甚至带着灼人的温度,飞溅到云知微冰冷麻木的脸上。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与风雪的冰冷气息混合,形成一种地狱般的恶臭。

那头狼一击得手,竟毫不停留,猛地甩头,竟将监工那还在抽搐的无头残躯狠狠甩向一旁呆若木鸡的另一个守卫。那守卫被同伴温热的尸体砸中,惊叫着踉跄后退,绊倒在地。头狼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咆哮,幽绿的目光扫过场中剩余几个魂飞魄散的监工和守卫,那眼神冰冷得不似活物,更像是某种执行杀戮指令的机器。它没有立刻扑击,反而如同巡视领地的君王,踏着优雅而致命的步伐,绕着吓瘫在地的几人缓缓踱步。每一次利爪踏在冻土上发出的轻微“咔嚓”声,都像重锤敲击在他们濒临崩溃的心弦上。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彻底的疯狂!

剩下的监工和守卫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惩罚囚徒。他们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连滚带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朝着远离头狼的方向、朝着矿场边缘唯一亮着灯火的简陋营房亡命奔逃。有人摔倒了,手脚并用地向前爬,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狼狈的痕迹。

混乱的脚步声、惊恐的嘶喊、风雪声、还有狼群在远处此起彼伏的应和低嗥……这一切声音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云知微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头巨大的、浑身浴血的苍青色头狼,以及它颈项间那个在血污和月光下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东西。

那是一个沉重的青铜项圈,紧紧箍在它粗壮的脖颈上,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黑红血垢和陈年污秽,几乎与狼毛融为一体。刚才那致命的一扑一咬,剧烈的动作和喷溅的鲜血,终于让项圈内侧某个被污垢掩盖的部位,短暂地暴露出来。

一道清晰的刻痕!

那是一个极其简洁却充满力量的徽记——一道凌厉的闪电,贯穿了一枚沉稳的盾牌!闪电锋芒毕露,盾牌厚重如山,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无坚不摧又坚不可摧的奇异气质。

云知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这个徽记……她曾在沈砚书房最隐秘的抽屉里,在一枚擦拭得锃亮、显然被主人极其珍视的旧护腕内侧,见过一模一样的图案!那是他年少时,初次执掌父亲麾下一支精锐先锋营“惊雷卫”时,亲自设计的军徽!是他那段最意气风发、也最隐秘骄傲的岁月,唯一留存于世的印记!

惊雷卫!沈砚的惊雷卫!

这个徽记,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她的眼底,烫穿了这数月来所有的苦难、猜忌、怨恨和绝望筑起的高墙!

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头凶残的、撕裂了监工喉咙的头狼项圈上?

是巧合?是陷阱?还是……一个她连想都不敢去想、一想便足以焚心蚀骨的答案?

她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又瞬间沸腾逆流。巨大的冲击让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只能死死地盯着那个在血污中若隐若现的徽记,仿佛要将其刻进灵魂深处。

那头苍青色的头狼似乎感觉到了她灼烫的目光,猛地转过头来。幽绿的狼瞳穿透弥漫的血雾和风雪,冰冷地、毫无感情地锁定了她。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属于野兽的狂野,反而透着一股近乎机械的审视,仿佛在确认着什么指令。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那头狼喉间又发出一声低沉的、意义不明的呜咽。它猛地一甩头,沾满血污和碎肉的利齿在月光下闪着森然的光。随即,它竟不再理会地上那具无头尸体和远处奔逃的人影,迈开步子,朝着云知微的方向踏前一步!

沉重的利爪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它脖颈上那个沉重的青铜项圈随着动作猛地一晃,连接处的搭扣似乎已在长久的束缚和刚才的剧烈撕咬中不堪重负,发出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

啪嗒!

一声清脆的坠响,打破了死寂。

那个箍在头狼脖颈上、刻着闪电盾牌徽记的青铜项圈,竟在这一刻彻底断裂开来!沉重的青铜圈带着温热的狼毛和凝结的血块,从它粗壮的脖颈上滑脱,翻滚着,一路沾染着肮脏的雪泥,最后不偏不倚,恰好滚到了云知微深陷在冰雪中的、早已冻得青紫的赤足旁边。

冰冷的青铜,带着狼血的余温,轻轻撞上了她冻得毫无知觉的脚趾。

云知微所有的感官在那一刻似乎都消失了。风停了,雪住了,远处监工们濒死的哭号、狼群的嗥叫、甚至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万籁俱寂。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半陷在污雪里、还冒着丝丝热气的青铜项圈。

项圈内侧,那道闪电贯穿盾牌的徽记,被一层暗红的、半凝固的血污覆盖着,又被清冷的月光照亮。血污之下,徽记的线条依旧凌厉清晰,每一个转折,每一道锋芒,都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带着沈砚身上那股特有的、隐忍而锋锐的气息,狠狠地、不容置疑地撞进她的眼底,砸在她的心上!

不是错觉,更非虚幻。

这冰冷沉重的青铜,这狰狞染血的徽记,就是铁一般的证据!是沈砚的手笔!是他那只曾在朝堂翻云覆雨、在疆场执掌千军的手,无声地伸进了这炼狱般的流放地,伸到了她濒死的面前!

他就在这里!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脑海炸开,瞬间烧尽了所有冻僵的思绪。一股无法言喻的、滚烫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心防,席卷四肢百骸。不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不是久别重逢的激动,而是一种被彻底撕裂的剧痛,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滔天愤怒,混杂着一种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入骨髓的委屈和悲怆!

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明就在暗处,明明掌控着足以撕裂监工咽喉的力量,却眼睁睁看着她在这冰天雪地里赤足罚跪,被鞭笞,被凌辱,在冻疮溃烂和绝望中挣扎?看着她像蝼蚁一样在泥泞里翻滚,看着她的尊严被寸寸碾碎?看着她在生死边缘徘徊,却吝啬于给予一丝一毫的光明?

那枚染血的骨哨还死死地攥在手中,唇瓣上被哨体烫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渗出的血珠带着诡异的阴寒。她刚才吹响它时,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诡异的符文……难道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是他给她安排的、通向地狱的钥匙?一个需要她以血为引、以命相搏的残酷玩笑?

他到底想做什么?是救她?还是……用一种更残忍的方式,彻底摧毁她?

“呜……”

低沉的狼嗥再次响起,近在咫尺。

云知微猛地抬头。

那头巨大的苍青色头狼并未离去。它幽绿冰冷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它庞大的身躯微微低伏,粗壮的四肢踏在雪地上,肌肉虬结,充满了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风雪卷过它苍青色的狼毫,吹动它颈项间断裂项圈留下的皮毛痕迹,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它似乎在等待。

等待下一个指令?还是……等待她自己走向某种早已被安排的结局?

云知微的指尖深深掐进冻土里,指甲崩裂也毫无所觉。冰冷的青铜项圈紧贴着她的脚踝,那徽记的轮廓透过皮肤传来清晰的烙印感,与手中骨哨沾染的、属于她自己的鲜血的粘腻阴冷,交织在一起。

风更紧了,卷起地上新落的雪沫,打着旋儿扑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冰针。远处矿场边缘,监工营房方向似乎传来了更多混乱的人声和火把的光亮,正试图朝着这边移动。但这一切,都被眼前这头沉默的巨狼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幽绿的狼瞳在风雪中闪烁,如同两点来自地狱的鬼火,无声地锁定了她。它微微偏了偏巨大的头颅,喉咙深处再次滚动起那种低沉、短促、带着一种奇异韵律的呜咽。

那声音,冰冷,漠然,不带丝毫野兽的狂躁,反而更像某种……确认的信号。

云知微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了。她看着那双非人的、毫无感情的绿眸,一个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如同冰锥般刺穿了所有混乱的思绪:

这头撕裂了监工喉咙的凶兽,它此刻的等待,它的凝视,它喉间那奇异的呜咽……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她无法回避的、血淋淋的终点——

沈砚就在这风雪深处,在某个她看不见的阴影里。他冰冷的目光,正穿透这茫茫雪夜,如同这头头狼的注视,精准地落在她的身上。

他看着她跪在冰里,看着她挣扎,看着她吹响那枚吸血的骨哨,看着她因那断裂的项圈而剧震失神……他看着她,如同看着一枚早已置于棋盘之上的棋子,等待着她的下一步落子,也决定着这盘以她血肉为注的棋局,何时走向终局。

风雪呜咽,如同旷野的悲鸣,卷过云知微僵硬的躯体,带走最后一丝微弱的体温。那头苍青色的巨狼依旧沉默地矗立在前方,像一座由血肉和骸骨堆砌的界碑,隔开了生与死,也隔开了她与那个隐在黑暗中的执棋者。它颈项断裂处裸露的皮毛在寒风中微微起伏,带着血气的温热呼吸喷吐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短暂的白雾。

远处营房方向的嘈杂人声和晃动的火把光影,被厚厚的雪幕和沉沉的夜色推得更远了,如同隔着一道无形的深渊。这片被血腥浸透的矿场中央,只剩下她,和这头沉默的掠食者。

他就在那里。

这个认知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她仅存的意志。不是救赎的曙光,而是悬顶的利刃。他看着她在这炼狱里挣扎沉浮,看着她的尊严被寸寸碾碎,看着她的生命在冰与鞭笞中如烛火般摇曳……然后,在她濒临彻底熄灭的那一刻,才以一种最血腥、最残酷、也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宣告他的存在。

用监工滚烫的颈血,用这枚染血的青铜项圈。

他到底要什么?

云知微的目光死死钉在脚下那冰冷的青铜项圈上。闪电盾牌,沈砚的徽记。这曾是她少女时代偷偷描摹过无数次的图案,带着隐秘的倾慕和向往。如今,它却浸泡在仇敌的污血里,成了将她钉在这绝望之地最深的楔子。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一只手,被冻得青紫肿胀的手指颤抖着,伸向那枚项圈。指尖触碰到冰冷青铜的瞬间,那刺骨的寒意让她痉挛般地一缩。但更冷的,是青铜上沾染的、尚未完全凝固的、粘稠滑腻的监工的血!那温热的腥气带着死亡的恶臭,直冲鼻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自己唇上伤口破裂涌出的、带着骨哨阴寒气息的血腥味。两种血的味道在口中交织,一种滚烫腥臊,一种冰冷诡异,如同她此刻冰火两重天的处境。

指尖终于还是落在了那徽记之上。闪电的锋芒,盾牌的厚重,透过血污和冰冷的金属,清晰地烙印在指腹。她用力地、几乎要抠进那纹路里,指甲在坚硬的青铜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仿佛这样,就能穿透这冰冷的死物,触碰到那个操纵这一切的、同样冰冷的人。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骤然从矿场边缘的黑暗处传来!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如同被活生生撕开皮肉,在死寂的雪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是刚才逃向营房的某个监工!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短促,尖锐,戛然而止!如同被什么东西猛地扼断了喉咙。

狼群!

它们并未离去!它们只是在头狼的指令下,如同最训练有素的杀手,潜入了黑暗,精准地收割着那些奔逃的猎物!

云知微的身体猛地一颤,伸向项圈的手僵在半空。她霍然抬头,望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眼中只剩下惊悸。火光在远处的风雪中微弱地摇曳,人声变成了混乱的哭喊和绝望的咒骂,夹杂着令人牙酸的撕扯声和骨头碎裂的闷响。

那头巨大的苍青色头狼,依旧稳稳地站在她面前,如同风暴的中心,岿然不动。它甚至微微偏过头,幽绿的瞳孔扫了一眼惨叫声传来的方向,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理所当然的漠然。仿佛那远处的杀戮,不过是拂去几粒微尘。

然后,它的视线重新落回云知微身上。

它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粗壮的狼爪在雪地上无声地向前挪动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带着千钧的压迫感。冰冷的吐息几乎喷到她的脸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和野兽特有的腥臊。那双幽绿的眸子,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狼狈不堪、惊骇欲绝的身影。

它在逼近。

无声,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云知微的心跳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刻被冻结。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这逼近的死亡阴影,但深陷在冰雪中的赤足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僵硬如木石,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沈砚……这就是你给我的“生路”吗?

用别人的血铺就?用这头巨狼的獠牙,作为最后的通牒?

头狼喉间再次滚动起那种低沉、短促的呜咽。这一次,声音似乎更近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意味。它幽绿的瞳孔微微收缩,锁定了她僵在半空、还沾着血污的手。

云知微的指尖距离那冰冷的青铜项圈,只有一寸之遥。

风,卷着雪沫,打着旋儿掠过项圈冰冷的表面,吹动上面半凝固的血污,也吹动她散乱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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