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火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李大海脚尖在火山岩上一点,身形如柳絮般横移,避开火焰的同时,破妄剑已带着金芒斩向三首地狱犬的尾尖。
“嗤啦!”
剑芒与尾鳞碰撞,迸发的火星溅落在滚烫的火山灰上。三首地狱犬吃痛,第六条尾巴猛地甩动,如同钢鞭般抽向李大海腰侧。这一鞭裹挟着撕裂虚空的劲风,连周围的火山岩都被扫得粉碎。
“金刚不灭!”
李大海低喝一声,周身肌肉贲张,《百炼诀》催至极限。玄水金刚甲的残片虽已破碎,但淬炼出的肉身强度仍在,硬接这一鞭时,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借势翻身后退,指尖凝出三枚雷珠,屈指弹向地狱犬的三条后腿——这是他用望月岛黑曜石炼制的法器,专破凶兽护体罡气。
“嗷呜!”
雷珠在兽腿炸开,蓝色电弧顺着鳞片缝隙钻入体内。三首地狱犬的动作明显一滞,玄风抓住这刹那间隙,玄鸟真火凝聚成一道火箭,精准刺入地狱犬的左眼。
“吼——!”
中间的头颅发出凄厉咆哮,眼窝中涌出黑色血液。另外两颗头颅同时转向玄风,上下颚开合间,酝酿着更恐怖的攻击。
“加固封印!”李大海再次喊道。他看出这头凶兽虽强,却被火山底的禁制牵制着行动,只要能重新激活黑色巨石上的符文,未必没有胜算。
四名玄鸟阁弟子早已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巨石上。符文在精血滋养下亮起红光,一条由符文组成的锁链从石中钻出,缠绕上地狱犬的前肢。但这锁链刚收紧,便被地狱犬猛地挣断,碎石飞溅中,一名弟子躲闪不及,被碎石砸中胸口,当场呕出鲜血。
“废物!”玄风一边躲闪地狱犬的攻击,一边怒喝,“连个封印都守不住,还敢来秘境?”
“闭嘴!”李大海怒斥。他看得清楚,那名弟子是为了掩护同伴才被碎石所伤,玄风的嘲讽简直莫名其妙。他反手将破妄剑掷向玄风:“用这个!”
长剑破空而至,玄风下意识接住,却被剑身上传来的精纯灵力震得虎口发麻。他这才发现,这柄看似普通的铁剑,竟蕴含着能克制阴邪之气的金光——正是破妄剑斩杀无数妖兽后凝练的锋芒。
“刺它咽喉!”李大海同时冲向左侧头颅,双拳凝聚着九转金刚拳的力量,硬生生打断了它喷出的腐蚀液。黑色液体溅在他手臂上,瞬间腐蚀出几个血洞,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借着近身的机会,左手紧扣住兽颈的鳞片缝隙,右手抽出腰间的惊雷短刀,狠狠刺了进去!
“噗嗤!”
短刀没柄而入,刀柄上的雷珠同时爆发。蓝色电弧在兽颈内炸开,左侧头颅的咆哮戛然而止,软软地垂了下来。
“好机会!”玄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握紧破妄剑,玄鸟真火顺着剑刃流淌,化作一道赤金色的剑芒,刺向中间头颅的咽喉——那里是李大海故意露出的破绽。
三首地狱犬察觉危险,剩下的两颗头颅同时转向玄风,血盆大口中喷出黑色火焰与灰色罡风。玄风将破妄剑舞成一团火轮,虽挡住了火焰,却被罡风扫中肩头,身形一个踉跄,剑芒偏了寸许,只刺穿了地狱犬的下颚。
“蠢货!”李大海气得咬牙。他本想借着玄风吸引注意力的机会,彻底斩杀左侧头颅,没想到对方竟会失手。此时地狱犬已彻底暴怒,六条尾巴疯狂抽打,整个火山口都在震颤,黑色巨石上的符文开始寸寸碎裂。
“必须用那招了!”李大海当机立断,从储物袋中取出黑珠子。他本不想在人前暴露至宝,但此刻已顾不得许多。温润的白光从珠中涌出,融入他的经脉,原本被腐蚀液灼伤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丹田内的金丹更是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这是……”玄风看得目瞪口呆。他能感觉到,李大海身上突然爆发的灵力,竟隐隐有了元婴期的威压。
“结阵!”李大海没有解释,左手捏诀引动黑珠子的力量,右手抓起受伤的弟子扔向安全区域。白光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道巨网,将另外三名弟子护在其中,“用你们的精血催动最后一道符文锁!”
三名弟子不敢犹豫,再次喷出精血。这一次,黑色巨石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化作一条紫金锁链,如同拥有生命般缠上地狱犬的脖颈。锁链上的玄鸟图腾活了过来,不断啄咬着兽鳞,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
“嗷——!”
地狱犬疯狂挣扎,火山口的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滚烫的岩浆顺着缝隙涌出,将整个战场变成一片火海。李大海被热浪炙烤得皮肤发红,却死死盯着地狱犬的眉心——那里有一块菱形的黑色晶石,正是这头凶兽的妖丹所在。
“玄风!火攻妖丹!”
玄风此刻再无傲慢,他能感觉到紫金锁链正在被一点点挣断,当下将全身灵力注入破妄剑。玄鸟真火与剑本身的金光融合,化作一只展翅的火鸟,带着焚天灭地的气势,冲向地狱犬的眉心!
李大海同时动了。他将黑珠子的力量全部灌入双拳,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流星,与火鸟同时抵达。在火鸟炸开、地狱犬吃痛抬头的瞬间,他的双拳狠狠砸在妖丹之上!
“轰!”
拳印与妖丹碰撞的刹那,整个秘境仿佛都安静了。紧接着,一股毁灭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火山口的岩浆被震得倒卷而回,紫金锁链趁势收紧,将地狱犬的身躯勒得粉碎。
李大海被冲击波掀飞出去,撞在黑色巨石上,喉头一阵腥甜。他看着三首地狱犬的尸体化作黑烟消散,终于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大海在一阵清凉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灵泉边,雪羽狐正用爪子蘸着泉水,小心翼翼地涂抹他脸上的伤口。玄风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见他醒来,别扭地转过头:“你醒了。”
“其他人呢?”李大海挣扎着坐起,发现身上的伤口已基本愈合,显然是被人处理过。
“在那边修炼。”玄风指了指灵泉下游,“封印加固好了,阁主说我们可以在秘境多待一个月。”他顿了顿,从储物袋中取出破妄剑递过来,“谢了。”
李大海接过剑,挑眉道:“少阁主也会说谢?”
玄风的耳根微微发红:“你确实比我强。”他看着灵泉中倒映的云霞,声音低沉了许多,“以前我总觉得南域修士都是蛮夷,是我坐井观天了。”
李大海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知道,玄风这种天之骄子,能说出这番话,已是极大的转变。
接下来的一个月,李大海与玄风等人在秘境中分头修炼。李大海找到了一处蕴含雷霆之力的瀑布,每日在瀑布下淬炼肉身,配合黑珠子的净化之力,《百炼诀》隐隐有突破第八重的迹象。玄风则在一处古洞中领悟剑意,偶尔会来找李大海切磋,两人虽仍有竞争,却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离秘境关闭还有三日时,李大海在火山口的废墟中,发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金色晶石。晶石中蕴含着精纯的阳刚之气,正是三首地狱犬妖丹的核心碎片。他试着将其融入破妄剑,剑身竟泛起淡淡的金纹,锋芒比之前凌厉了数倍。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李大海掂了掂手中的长剑,满意地点头。
离开秘境那日,玄阳子亲自在入口等候。他看到李大海与玄风并肩走出,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你们在秘境中收获不小。”
“幸不辱命。”李大海将妖丹碎片呈上,“这是地狱犬的核心,或许对阁中有用。”
玄阳子接过晶石,赞叹道:“好东西!这足以炼制一柄上品灵器了。”他看着李大海,突然问道,“道友接下来有何打算?”
“去中州腹地看看。”李大海早就计划好了,“听闻中州有座‘万宝楼’,汇聚天下奇珍,想去长长见识。”
“万宝楼……”玄阳子沉吟道,“那里确实是修士必去之地。这样,我给你写封引荐信,万宝楼的楼主与老夫有些交情,或许能帮你些忙。”
李大海喜出望外:“多谢阁主!”
玄风突然开口:“我也要去中州腹地。”他看向李大海,“一起?”
李大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
文轩早已在玄鸟阁外等候,看到李大海出来,连忙迎上去:“李道友,我在望月岛盘下了个铺子,以后就在这里做灵草生意了。”他递给李大海一个玉盒,“这是培育好的变异凝露草种子,你带着,说不定在中州能用得上。”
“保重。”李大海接过玉盒,郑重地收起。
三日后,李大海与玄风登上了前往中州腹地的传送阵。阵光亮起的瞬间,李大海回头望了一眼望月岛——这座见证了他初入中州、扬名立万的岛屿,已在身后渐渐缩小。
“在想什么?”玄风问道。
“在想南域。”李大海笑道,“以前总觉得南域就是全世界,来了中州才知道,天地之大,远超想象。”
玄风深有同感:“以前我觉得玄鸟阁就是天下第一,现在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阵光彻底亮起,将两人的身影吞没。当再次脚踏实地时,他们已站在一座比望月岛繁华百倍的巨城前。城墙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中州城”。
城墙下往来的修士络绎不绝,有驾驭飞剑的剑修,有乘坐灵舟的丹师,甚至有骑着上古妖兽的元婴大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与各种宝物的灵光,比玄鸟阁分部不知繁华了多少倍。
“这就是中州腹地吗……”李大海望着城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玄风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中同样充满了期待:“走吧,去看看这天下第一城,到底藏着多少机缘。”
两人并肩走进城门,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