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与她面容相似的白衣女子站在栏杆旁,轻声哼唱着那首熟悉的歌谣。
“母亲...”魏梦笙不由自主地唤出声。
女子回头微笑,手中拿着一幅完整的昆仑青鸟图,图中的青鸟尾羽流光溢彩,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
“来,梦笙,”女子向她伸出手,“来接这幅图,接你的命运...”
魏梦笙着迷地向那幅图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画卷的刹那,她忽然停住了。
“不对,”她喃喃自语,“我母亲从来不会笑得这么...标准。像是练习了无数次似的。”
幻象中的女子表情一僵。
魏梦笙继续分析:“而且这青鸟尾羽的颜色也太鲜艳了,而且纹路里透着浓浓的现代感,跟p图过度似的。我妈的审美可比这高级多了。”
幻象开始波动,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最重要的是,”魏梦笙从布袋里掏出瓜子,淡定地磕了起来,“我母亲从来不会叫我‘梦笙’——她都叫我‘笙儿,又把我的青鸟图拿去垫桌脚了是不是’!”
幻象彻底破碎,邪气如潮水般退去,门内露出向下的楼梯。楼梯尽头,一个青年正跪在地上,双手捂耳,痛苦地呻吟着。
魏梦笙嗑着瓜子走过去:“你就是左义吧?哼小曲把自己哼进这个邪水横流之地的那种?”
青年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音、音律在脑子里不停地响...我控制不住...”
魏梦笙打量四周,发现青年身边散落着许多瓷片,上面刻满了音律符号。这些符号正散发着诡异的能量,与邪气共鸣。
“好家伙,你这是把整片地下钢筋网当成五线谱了啊。”魏梦笙感叹,“所以你是怎么做到让地下的邪水如此喷涌蔓延而外露邪气的?”
左义颤抖着指向自己左侧一根特别粗壮的柱子:“那、那里面...有东西...”
魏梦笙走近那根柱子,发现柱子底部一圈刻满了类似音律符号的纹路,中心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缝,大约有一把竹尺的侧面那么宽,浓郁的邪水正从中喷涌而出。
她尝试用解决瓷碗的方法哼唱反向音律,却发现没有任何效果。
魏梦笙脸色骤变。她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邪气泄露,而是某种更深层、更古老的东西被左义无意中唤醒了。柱子上的纹路并非单纯的音律符号,更像是一种封印的裂痕,而左义那无法停止的、在脑中回荡的旋律,成了撬动这裂缝的钥匙。
“停下!你必须停下你脑子里的曲子!”魏梦笙对左义喝道,同时双手快速结印,试图暂时隔绝那裂缝中涌出的邪气。
左义痛苦地摇头,指甲几乎抠进头皮:“停不下…它自己…在循环…越来越响!”他身边的瓷片上的符号光芒大盛,与柱子裂缝处涌出的浓稠如墨的邪水共鸣加剧,发出刺耳的、扭曲的高频震颤。
魏梦笙的反向音律如同泥牛入海,她的力量在面对这源头性的泄露时显得杯水车薪。那裂缝中喷涌出的不再是稀薄的邪气,而是近乎液态的、蕴含着无数负面情绪和腐朽能量的黑色流体,它们像有生命一样缠绕上她的脚踝,冰冷刺骨,疯狂地试图侵蚀她的灵台清明。
“我去,麻烦了…”魏梦笙暗骂一声,知道自己托大了。这绝非她一人能处理的情况。她当机立断,猛地咬破指尖,以血为媒,在空中画出一道简短的辟邪符箓,暂时逼退缠身的邪水,随即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闪烁,信号极其微弱。邪水的能量严重干扰了通讯。
“星遥!砚禾!”她对着话筒大喊,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显得有些失真,“悦榕湾小区!地下!邪水源头!我搞不定…快来!我可能…” 话未说完,一股更强大的邪气洪流如同巨锤般撞在她临时布下的防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