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真武宫主峰广场。
往日里弟子演武、切磋的广阔广场,此刻气氛庄严肃杀。广场四周,矗立着真武宫历代祖师的石像,仿佛正无声地注视着下方。所有在宗的内门弟子、执事、长老,尽数到场,黑压压一片,鸦雀无声。
广场中央的高台上,宫主葛耀光端坐主位,面色沉凝如铁。左右两侧,戒律、传功等核心长老依次排开,个个神色严峻。黄蓉与江奕辰亦位列其中。
高台之下,解游被数道粗大的、铭刻着镇封符文的玄铁锁链捆缚着,跪倒在地。他一身修为已被葛耀光亲自出手封禁,那身诡异的黑袍也被换成了普通的囚服,整个人仿佛苍老了百岁,头发灰白散乱,眼神浑浊,再无往日玄尘宗主的超然气度,只有一片死寂。
“带人证,呈物证!”戒律长老声如洪钟,响彻广场。
首先被带上来的,是精神萎靡、但神智尚清的幽泉道人。在无数道或愤怒或鄙夷的目光注视下,他战战兢兢地将与赵干勾结,以及受解游暗中指使,多次针对真武宫及无极宗的行径,一五一十地供述出来。尤其是提到解游许诺的“上古幽冥鬼府遗迹”以及那神秘的“圣使”时,更是引起了台下阵阵压抑的惊呼与哗然。
紧接着,那几枚从玄尘峰密室搜出的玉简,以及那本记录着气运掠夺的诡异账册,被执法堂弟子以元力托举,悬浮于半空,将其中的内容清晰地展现在所有弟子面前。
当看到资源调度的巨大缺口,看到与幽冥宗往来的密信,看到那提及“圣印”、“气运资粮”的冰冷玉简,尤其是看到那本账册上,记录着一次次宗门天才陨落、秘境失利背后,那被悄然抽走的、关乎宗门兴衰的“气运”,以及最终流向的那个模糊眼瞳图案时……
整个广场,彻底沸腾了!
“畜生!简直是畜生!”
“他竟然窃取宗门气运!这是要断我们所有人的根啊!”
“怪不得我师兄上次秘境探索莫名失败重伤,原来是被这老贼暗中做了手脚!”
“还有林师姐,她当年天赋何等惊人,却突然走火入魔……难道也是……”
愤怒的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无数弟子双目赤红,恨不得冲上台去将解游生吞活剥!以往对这位宿老的一丝敬畏,此刻尽数化为了滔天的恨意!
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在!解游的罪行,罄竹难书,已然超出了所有人想象的底线!
葛耀光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台下群情激愤的弟子,最终落在如同烂泥般跪在地上的解游身上,声音冰冷,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意:
“解游,你身为宗门宿老,受宗门厚恩千年,却不思回报,反而勾结外魔,窃取宗门根基气运,残害同门,意图颠覆宗门!其行可诛,其心可灭!人证物证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解游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那些证据,扫过台下无数道仇恨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扭曲而诡异的笑容,声音沙哑如同破锣:
“成王败寇……有何可说?圣教……终将降临……你们……都会……陪葬……”
到了此时,他竟依旧毫无悔意,反而带着一种疯狂的笃信。
“冥顽不灵!”葛耀光眼中最后一丝怜悯也彻底消失,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九天裁决,响彻云霄:
“本座以真武宫第三十七代宫主之名宣判:叛逆解游,罪证确凿,叛宗通敌,窃运害命,罪无可赦!即日起,废去其全部修为,剥离其宗门印记,打入‘九幽噬魂死牢’,永世不得超生!”
“执法堂,行刑!”
戒律长老应声而出,面容肃穆,他来到解游面前,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璀璨而凌厉的金光,蕴含着破碎金丹、湮灭神魂的恐怖力量,猛地点向解游的丹田气海与眉心识海!
“不——!!!”解游发出最后一声绝望而不甘的嘶吼。
“噗!噗!”
两声轻微的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体内彻底破碎、湮灭。解游周身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彻底失去了所有神采,软软地瘫倒在地,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但已然是一个修为尽废、神魂重创的废人。
两名执法堂弟子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其拖离广场,押往那传说中连鬼魂都能磨灭的“九幽噬魂死牢”。
广场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那被拖走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快意,有后怕,更有一种宗门历经劫波后的沉重。
葛耀光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凝:“解游伏法,乃宗门之幸!然,外敌犹在,内患未清!望诸位弟子,引以为戒,勤加修炼,守望相助,共护宗门!”
声浪在广场上空回荡。
一场震惊宗门的审判落下帷幕,但所有人都明白,真武宫的危机,并未随着解游的倒台而结束。那隐藏在幕后的“圣教”与“圣使”,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