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地脉决战
青云观旧址的断壁残垣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去年被炸毁的山门处，竟新长出片黑色的藤蔓，藤蔓间的血色海棠开得妖冶，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中泛着绿光 —— 与沈府海棠树最初长出的魔叶如出一辙。沈清辞站在石阶前，去年还需要仰头才能看到的匾额残片，如今已能平视，她攥紧掌心的龙鳞符，血脉簪的海棠花在发间轻轻颤动，像是在感应地脉深处的魔气。
“入口在噬灵窟的最底层。” 影煞的骨刃劈开挡路的藤蔓，黑袍下的肌肉线条比去年更加紧实，“影阁的先遣队已经打通了前两层，第三层的地脉结界太厉害，只能等你来了。” 他往清辞手里塞了块黑色的石头，“这是地脉核心的碎片，能在结界中保持灵力循环，比去年的镇魔石好用十倍。”
谢景行的龙纹金光在指尖凝成探路球，光球比去年大了圈，照亮废墟下的暗道入口：“地脉中的压力会随着深度增加，清辞要是觉得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他弯腰将清辞抱进暗道，今年的她虽然长高了不少，但在狭窄的通道里，还是需要被护在身前。
暗道里的石壁上，刻满了新的魔族符文，与去年见到的相比，纹路更加复杂扭曲。二哥沈清珩往石壁上扔了颗响石，金光炸开的范围比去年扩大了半丈，符文在光芒中痛苦地扭曲：“看来骨羽族在地脉里强化了咒文，这些符文能吸收灵力。” 他给清辞的响石皮囊又添了五颗，“省着点用，关键时刻再扔。”
三哥沈清尧的工兵铲在前方开路，今年的铲头又改良了三次，能同时释放出冰火双属性灵力：“前面有岔路，左边的石壁在震动，应该是地脉流动的方向。” 他回头看了眼清辞，“去年钻这种暗道还得弓着腰，今年都能直起背了，真快。”
走到岔路口时，食龙兽突然对着右侧通道狂吠，项圈上的龙形玉佩比去年亮了数倍，竟在石壁上投射出幅影像：群骨羽族正围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水晶棺，里面的人影被绿光笼罩，看不清面容，只露出胸口的海棠印记 —— 与太外婆的一模一样。
“是太外婆的遗体！” 清辞的血脉簪突然暴涨红光，照亮右侧通道的全貌，“他们想用地脉魔气唤醒太外婆的尸身，让她成为魔族的傀儡！” 她挣脱谢景行的怀抱，今年的她已能在狭窄的通道里奔跑，“快！我们得阻止他们！”
谢景行的金龙立刻在前方开路，龙焰灼烧着通道里的黑色根须，清辞紧随其后，血脉簪的红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轨迹，将根须烧成灰烬。影煞和哥哥们分成两队，二哥三哥往左路吸引守卫，大哥四哥五哥跟着清辞和谢景行往右路突进，分工比去年更加默契。
右侧通道的尽头是座巨大的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泛着幽绿的光，每滴石乳落下，都会在地面激起圈魔族符文。祭坛中央的水晶棺外，站着十名身披黑甲的骨羽族长老，他们的铁翼上刻满了血咒，正围着棺椁念诵邪文，棺椁表面的海棠印记已被魔气侵蚀得只剩半朵。
“来得正好。” 为首的长老转过身，铁翼在绿光中泛着冷光，“沈清辞的血脉，正好用来完成最后的献祭。” 他挥了挥手，溶洞两侧的石壁突然裂开，无数骨羽族战士从裂缝中涌出，铁羽如林般指向众人。
“清越，破邪水！” 大哥沈清晏的惊鸿剑比去年更加锋利，红光劈开迎面扑来的铁翼，“清辞去救太外婆，我们掩护！” 四哥立刻将混合着佛骨舍利粉末的药粉撒向空中，金光落在骨羽族身上，让他们的动作迟滞了半拍。
谢景行的金龙比去年壮大了许多，龙爪撕碎黑甲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他故意将大部分战士引向左侧，给清辞留出通路：“用血脉簪照棺椁的锁扣！” 清辞踩着食龙兽的背跃过战团，今年的她已能精准控制血脉之力，红光如利剑般射向水晶棺的锁扣，锁扣瞬间崩裂。
水晶棺打开的刹那，股纯净的灵力扑面而来，与清辞的血脉簪产生强烈共鸣。太外婆的遗体完好无损，只是胸口的海棠印记正在被魔气吞噬。骨羽族长老突然从背后袭来，铁翼带着破空声刺向清辞的后心 —— 他竟绕过谢景行的防线，直取要害。
“小心！” 影煞的骨刃及时挡在清辞身后，骨刃与铁翼碰撞的火花溅在他的黑袍上，烧出个破洞，“这老东西的灵力比去年遇到的任何魔族都强！” 长老冷笑一声，铁翼突然分裂成无数根须，将影煞和清辞同时缠住。
清辞的血脉簪红光突然与太外婆的遗体共鸣，遗体胸口的海棠印记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根须逼退三尺。“以沈家血脉为誓，唤醒守护之力！” 她学着去年太外婆残魂的样子，将掌心按在太外婆的胸口，血脉簪的红光顺着她的手臂流入印记，被侵蚀的半朵海棠迅速恢复如初。
太外婆的遗体突然睁开眼，灵力如潮水般涌入清辞体内，让她的血脉簪彻底绽放，金色的花瓣在绿光中格外耀眼。“好孩子，接下来交给你了。” 太外婆的声音在清辞脑中响起，遗体化作道金光，融入血脉簪，让簪头的海棠花多了颗晶莹的露珠 —— 正是太外婆的灵核。
获得太外婆灵力的清辞力量大增，红光在她掌心凝成把巨斧，今年的她已能挥动比自己还高的武器，斧刃劈开根须的刹那，长老发出凄厉的惨叫，铁翼上的血咒纷纷燃烧起来。“不可能！” 他的身体在金光中迅速枯萎，“守护之力怎么会在你身上……”
解决掉长老后，清辞回头望去，哥哥们和谢景行已将骨羽族战士尽数消灭。食龙兽叼着颗从长老身上掉落的铁羽，今年长成的体型让它能轻松对抗普通骨羽族，龙形玉佩与清辞的血脉簪相互辉映，发出胜利的嗡鸣。
“太外婆呢？” 四哥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正在给影煞包扎伤口，今年的药箱里多了许多新制的特效药，“她的灵核……” 清辞举起血脉簪，露珠般的灵核在红光中轻轻跳动：“太外婆和我在一起了。”
溶洞中央的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地脉深处传来隆隆的响声。五哥沈清河的星图木牌金线突然绷直，在半空拼出个巨大的魔阵：“骨羽族的首领在地脉核心！他想引爆地脉，让整个京城沉入魔窟！” 金线的末端指向祭坛下方的深不见底的裂缝，“入口就在那里！”
裂缝中涌出的魔气比去年乱葬岗的浓郁百倍，普通的破邪水根本无法抵挡。清辞想起去年埋在沈府的金色莲子，血脉簪的红光中浮现出幼苗的影像 —— 此刻的幼苗已长成株小树苗，金色的叶片正在向地脉方向输送灵力。
“用这个！” 她将血脉簪插入祭坛的中心，红光顺着地脉蔓延，与沈府的海棠树苗产生共鸣。裂缝中的魔气突然逆流，被红光逼回深处，露出条由金色莲叶组成的通路，通往地脉核心。
“这是太外婆的守护阵！” 谢景行的金龙率先踏上莲叶，“跟着我，别偏离通路！” 众人依次跟上，清辞走在中间，今年的她已能在晃动的莲叶上保持平衡，血脉簪的红光不断加固通路，防止魔气侵蚀。
地脉核心是个巨大的晶窟，无数发光的地脉晶石组成个天然的结界，结界中央的高台上，坐着个穿黑袍的人影，他的胸口插着根黑色的法杖，法杖顶端的魔晶正吸收着地脉的灵力，发出刺眼的绿光 —— 正是骨羽族的首领。
“终于来了。” 首领缓缓转身，黑袍下露出张与太外婆有三分相似的脸，“我等这一天等了百年。” 他的指尖抚摸着法杖，“当年若不是太外婆阻止，我早就统治了这个世界，今天，就让沈清辞的血脉来弥补她的过错吧。”
“你是谁？” 清辞的血脉簪红光指向首领，“你和太外婆是什么关系？” 首领冷笑一声：“我是她的亲弟弟，被她亲手封印在地脉的可怜人。” 他猛地抽出法杖，绿光如巨龙般冲向清辞，“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守护者！”
谢景行的金龙立刻迎了上去，金绿两色光芒在晶窟中碰撞，激起的冲击波让地脉晶石纷纷碎裂。今年的金龙在太外婆灵力的加持下，竟能与绿光平分秋色。大哥的惊鸿剑和影煞的骨刃同时攻向首领的两侧，却被他用黑袍挡住，黑袍上的魔族符文比去年见到的任何咒文都要复杂。
清辞突然想起去年在大慈恩寺学到的净化之法，血脉簪的红光中融入太外婆的灵核之力，在她掌心凝成个金色的漩涡。“以沈家血脉和太外婆灵核为引，净化地脉！” 她将漩涡扔向首领的法杖，红光与绿光激烈碰撞，竟在地脉核心形成个巨大的太极图。
“不！” 首领的法杖在红光中迅速变黑，魔晶表面出现裂纹，“我的计划不会失败！” 他突然将法杖插入自己的胸口，绿光顺着他的血脉蔓延，让他的身体迅速魔化，铁翼和根须从黑袍下钻出，变成个半人半魔的怪物。
魔化后的首领力量大增，金龙被他的铁翼拍飞出去，撞在晶窟的石壁上。大哥的惊鸿剑也被他的根须缠住，无法动弹。清辞看着哥哥们的困境，突然想起去年每次战斗时大家的配合，灵光一闪：“二哥，响石！三哥，工兵铲！”
二哥的响石精准地打在首领的关节处，金光让他的动作迟滞了半秒。三哥的工兵铲趁机拼成张巨网，将首领的根须牢牢缠住。四哥往网眼里撒了把回魂草和万魔莲的混合粉末，金光让根须迅速枯萎。影煞的骨刃则带着影阁秘术，刺向首领胸口的魔晶 —— 那里是他的弱点。
首领发出濒死的咆哮，身体突然膨胀，显然想自爆与众人同归于尽。清辞的血脉簪红光突然与地脉晶石共鸣，所有晶石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首领困在中央。“以地脉灵力为锁，永世封印！” 她将太外婆的灵核注入晶石，光芒中浮现出太外婆和首领年轻时的影像 —— 他们曾是并肩作战的守护者，却因理念不同反目成仇。
首领的身体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声叹息：“姐姐，我错了……” 地脉核心的绿光彻底被金光取代，地脉晶石重新变得纯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清辞看着手中的血脉簪，太外婆的灵核在花瓣上轻轻跳动，像是在微笑。
离开地脉时，众人沿着金色的莲叶通路返回。晶窟外的溶洞已恢复平静，骨羽族的尸体在金光中渐渐化作尘埃。食龙兽叼着块纯净的地脉晶石，今年的它已能感应到地脉的灵力，晶石在它掌心泛着温暖的光芒。
回到地面时，青云观旧址的黑色藤蔓正在枯萎，血色海棠纷纷凋谢，露出底下新生的绿草。清辞回头望去，地脉核心的金光透过断壁残垣，在天空中形成个巨大的海棠印记，与沈府方向的金光遥相呼应。
回程的马车上，五哥的星图木牌上所有绿光都变成了金色，金线在地图上画出个完整的海棠花 —— 净化之战终于完成。他将木牌递给清辞：“今年的星象显示，天下太平，再无魔气侵扰。”
四哥往清辞的药囊里添了最后一瓶丹药，今年的药瓶上刻着完整的海棠咒文：“这是用太外婆的灵核粉末做的，能永久增强血脉之力。”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年还得我提醒你吃药，今年都能自己调配药剂了，真厉害。”
谢景行的指尖拂过清辞发间的血脉簪，今年的海棠花比去年多了十二片花瓣，每片都泛着金光：“答应你的龙族圣地，等处理完京城的事就去。” 他的龙纹金光在她掌心凝成个小小的龙蛋，“今年的礼物，比去年的龙鳞符特别吧？”
沈府的灯笼在暮色中格外明亮，沈夫人和去年一样，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只是今年的她眼角多了些细纹：“可算回来了，我做了清辞最爱吃的桂花羹，加了新采的莲子。” 她看着清辞发间完全绽放的血脉簪，突然深深鞠躬，“多谢太外婆和清辞，守护了沈家，也守护了京城。”
清辞走到海棠树前，去年埋下的莲子已长成株小树，金色的叶片在晚风中沙沙作响，与她血脉簪的光芒交相辉映。食龙兽趴在树根旁，龙形玉佩与树干轻轻碰撞，发出和谐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