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的初秋,本该是梧桐叶落、金风送爽的时节。
然而,一股无形的、带着铁锈与腐烂气息的寒意,
却如同瘟疫般,悄然弥漫在霞飞路繁华霓虹之外的阴影里。
短短三天,三起离奇、恐怖、死状迥异的死亡事件,
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碎了法租界表面的平静,
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慌和诡谲,播撒在弄堂深处、医院角落和码头喧嚣的间隙。
第一幕:腐烂的苹果与棚户的哀鸣
闸北,苏州河畔。一片低矮、拥挤、散发着潮湿霉味和廉价煤烟气息的棚户区,如同城市光鲜表皮下一块溃烂的疮疤。
狭窄的巷道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和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
“让开!都让开!巡捕房办案!”
巡警老姜粗哑的嗓音在死寂的巷道里炸开,
驱散了围拢在低矮窝棚门口、交头接耳、面带惊恐的居民。
他身后,韩笑穿着卡其色风衣,敞着怀,浅褐色的眼眸锐利如鹰隼,扫过这片令人窒息的贫瘠之地。
林一紧随其后,提着沉重的勘察箱,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窝棚内,光线昏暗,空气污浊得几乎令人窒息。
唯一的窗户被破麻袋堵着大半,仅透进几缕惨淡的光线。
一张用砖头和木板搭成的破床上,蜷缩着一具已经开始肿胀、散发出浓烈恶臭的尸体。
死者是阿毛(化名),一个在法租界小报《沪上快讯》跑社会新闻的底层记者,
三十出头,干瘦,此刻却因肿胀而面目全非。
死状:
? 高烧痕迹: 尸体皮肤滚烫(死后余温未散),床单被汗水浸透,散发出酸馊味。
? 幻觉挣扎: 墙壁上有指甲抓挠的血痕,床边散落着打翻的破碗和水壶,
显示死者死前经历了剧烈的痛苦和幻觉挣扎。
? 全身溃烂: 最触目惊心的是尸体裸露的皮肤——面部、颈部、手臂、胸腹…
布满了大小不一、深可见肉、边缘翻卷、渗出黄绿色脓液的溃烂疮口!
如同被强酸腐蚀,又像是某种恶性瘟疫!
疮口周围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紫黑色,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甜腻腐臭,
几只绿头苍蝇在尸体上方嗡嗡盘旋,更添几分地狱般的恐怖。
? 环境: 窝棚内凌乱不堪,堆满了旧报纸、空酒瓶和发霉的食物残渣。
唯一一张瘸腿的桌子上,放着一台老旧的打字机和几叠散乱的稿纸。
“初步看…像是…恶性传染病?鼠疫?炭疽?”
先到的法医老张(张德福)戴着厚厚的口罩,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深深的忌惮。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尸体,不敢轻易触碰那些恐怖的溃烂。
韩笑眉头紧锁,浅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窝棚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窝棚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内侧地面——
门缝下方,躺着一张对折的、颜色鲜艳的硬纸卡片!
他戴上手套,蹲下身,小心地夹起卡片。展开——
这是一张手工制作的剪贴画!
? 主体: 一个腐烂的苹果!用暗红色、褐色、墨绿色的碎纸片精心拼贴而成。
苹果表皮布满霉斑和溃烂的坑洞,流出粘稠的、如同脓液般的黄色汁液(用亮黄色颜料渲染)。
形态逼真,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病态美感。
? 背景: 用铅笔潦草勾勒出的低矮棚屋轮廓,线条扭曲变形,充满压抑感。
背景被刻意涂上一层灰暗的水彩,如同笼罩在绝望的雾霭中。
? 整体氛围: 诡异、肮脏、充满死亡气息,如同地狱的邀请函。
“剪贴画?” 韩笑眼神一凛,“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昨天下午…阿毛还没断气的时候…就塞在门缝里了…” 一个胆大的邻居在门口哆哆嗦嗦地说,
“…阿毛…阿毛当时还骂骂咧咧…说…说哪个王八蛋咒他…没想到…没想到…”
韩笑捏着这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剪贴画,看着床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浅褐色的眼眸中寒光闪烁:
“恶性传染病?哼…我看…没那么简单!”
第二幕:破碎的针筒与十字架的阴影
法租界西区,圣心教会医院。
洁白的墙壁,光洁的地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来苏水气味。
这里本该是救死扶伤的圣殿,此刻却被一层沉重的阴霾笼罩。
护士宿舍楼,三楼尽头一间单人宿舍,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几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脸色惨白,互相搀扶着站在门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韩笑和林一推门而入。
宿舍整洁干净,带着女性特有的温馨气息。
然而,房间中央,那张铺着碎花床单的单人床上,
一个年轻的女孩静静地躺着,已然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她是小梅,圣心教会医院的实习护士,年仅十九岁,鹅蛋脸,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一片死灰。
死状:
? 急性肾衰竭: 尸体呈现明显的全身水肿,
尤其是眼睑和下肢。皮肤紧绷发亮,按之凹陷。口唇发绀。
? 皮下出血: 四肢、胸腹部皮肤上,散布着大量针尖至米粒大小的出血点(瘀点),
如同被红色的墨水点染过。部分区域融合成小片瘀斑。
? 无外伤: 尸体表面无明显外伤,表情平静,仿佛在睡梦中离去。
? 环境: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搪瓷水杯和几本护理学书籍。
窗台上,一盆小小的白色雏菊在阳光下静静绽放,与床上的死亡形成残酷的对比。
“小梅…她昨天还好好的…就是…就是说有点累…腰酸…没想到…今天早上…就…”
护士长红着眼圈,声音哽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