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四点十分，阿澈就醒了，比闹钟还早。他摸过手机看了眼，小李发了条消息：“阿澈哥，我已经在去厂里的路上了。”阿澈回了个“好”，赶紧爬起来穿衣服。
老婆也醒了，揉着眼睛问：“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阿澈一边系鞋带一边说：“客户要来监工，得早点去准备，争取多烤点。”老婆嗯了一声，起身去厨房热粥。
四点半，阿澈到了厂里，大门虚掩着，推开门就听见里面有动静。小李正蹲在地上擦桌子，见他进来，站起来说：“阿澈哥，我把快递单都打出来了，今天散单有三百多盒，加上超市的一百盒，还有五千盒的备货，得烤一千两百盒才行。”
阿澈点点头，走到烤炉前检查，三个烤炉都好好的，屏幕亮着，他按了下预热键，180度，温度慢慢往上跳。“行，先烤混合款，老周他们什么时候到？”阿澈问。小李看了眼手机：“老周说四点五十到，大赵和陈阳也快了。”
正说着，老周推开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两袋面粉，喘着气说：“路上碰见卖早点的，买了几个包子，大家等下垫垫。”阿澈接过面粉放在墙角：“正好，等下烤炉预热好，咱们就开始揉面团，争取五点半能上第一批。”
五点整，大赵和陈阳也到了，几个人洗手的洗手，摆烤盘的摆烤盘。老周把面团倒在案板上，加了水和酵母，开始揉。小吴随后也到了，放下包就过来帮忙：“阿澈哥，今天三个烤炉都能用吧？可别再坏了。”阿澈说：“昨天修好了，应该没问题，咱们快点干。”
五点半，第一批面团准备好了，一共一百盒，三个烤炉各放三十多盒。阿澈看了眼时间：“六点十五分取，大家趁这功夫吃点包子，等下就没时间歇了。”几个人拿了包子，站在旁边啃，没人说话，都想着赶紧吃完干活。
六点十分，阿澈正擦烤盘，手机响了，是客户打来的：“阿澈是吧？我们已经到你厂门口了，开着白色的面包车，你出来接一下。”阿澈赶紧说：“好，我马上来。”他跟老周交代了一句“等下到点取烤炉”，就往外跑。
厂门口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副驾上坐着个穿蓝色衬衫的男人，见阿澈过来，推开车门下来：“我是张经理，负责盯着你们这个五千盒的订单。”阿澈赶紧伸手：“张经理您好，快里面请。”
张经理跟着阿澈进了厂，扫了一眼车间，皱着眉问：“就这三个烤炉？能赶得上交货吗？”阿澈笑着说：“张经理放心，昨天烤炉坏了耽误了点时间，今天三个都能用，我们多加点班，肯定能按时交。”
张经理没说话，走到烤炉前看了看，屏幕上显示温度180度，里面的面团已经鼓起来了。“六点十五分能好是吧？我等着看看成品。”张经理说。阿澈点点头：“对，还有五分钟，等下您尝尝，味道肯定没问题。”
六点十五分，阿澈按了开门键，烤炉门弹开，香味飘了出来。陈阳赶紧戴着手套把烤盘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晾凉。张经理走过去，拿起一块脆片尝了尝，点点头：“味道还行，就是得保证每一盒都这个味，不能有差的。”阿澈说：“您放心，我们每一批都会尝，有问题的绝对不会打包。”
小李在旁边打包，张经理走过去看了看，指着包装盒问：“这个包装能行吗？路上会不会碎？”阿澈说：“我们里面垫了泡沫，外面套了硬纸盒，之前送过好几次，都没碎过。”张经理哦了一声，没再说话，找了个凳子坐在角落，盯着大家干活。
七点整，第一批脆片打包好了，一共一百盒，是超市的订单。阿澈给快递员打电话，快递员说十分钟到。十分钟后，快递员来了，搬货的时候，张经理凑过去看了看，问：“这是送哪儿的？不是我们的货吧？”阿澈说：“这是超市的散单，我们先送了，再专心烤你们的备货。”张经理点点头，又坐回角落。
七点半，第二批面团上了烤炉，阿澈刚想歇会儿，手机响了，是装修队王师傅：“阿澈啊，地面铺完了，你要不要来看看？顺便跟你说个事，关于新烤炉的。”阿澈心里一动，问：“新烤炉怎么了？我现在走不开，客户在这儿监工呢。”王师傅说：“我认识个卖二手烤炉的，他有两个九成新的，价格比新的便宜一半，你要不要？要是要，我帮你问问。”
阿澈眼睛亮了，新厂房本来打算买四个新烤炉，要是能买两个二手的，能省不少钱。“王师傅，你帮我问问，那烤炉多大？能不能烤咱们这种脆片？还有，有没有毛病？”阿澈问。王师傅说：“我等下就去问，问好了给你回电话。”挂了电话，阿澈心里踏实了点，要是能买到二手烤炉，新厂房投产就能快不少。
八点整，第二批脆片好了，大家赶紧打包。张经理站起来，随便拿了一盒，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脆片大小均匀，颜色也正，他又尝了一块，说：“行，这批也没问题，继续烤吧。”阿澈说：“张经理，您要不要去旁边歇会儿？这儿挺热的。”张经理摆摆手：“不用，我就在这儿盯着，你们该怎么干怎么干。”
八点半，老周揉面团的手有点抖，阿澈看出来了，说：“老周，你歇十分钟，我来揉。”老周摇摇头：“不用，我还能行，赶紧烤，别耽误事。”小吴也说：“我跟老周换着来，没事。”阿澈没再坚持，走到烤炉前，盯着温度，生怕出什么岔子。
九点整，王师傅打来电话：“阿澈，问好了，那两个烤炉跟你现在用的一样大，能烤你那种脆片，卖家说没修过，就是用了半年，现在他转行不干了，想卖掉，一个一千五，两个三千。”阿澈算了算，新烤炉一个要三千，两个就是六千，二手的能省三千，挺划算。“王师傅，你帮我留着，我下午过去看看，要是没问题，我就买了。”阿澈说。王师傅说：“行，我跟卖家说一声，你下午早点来。”
挂了电话，阿澈跟张经理说：“张经理，下午我得出去一趟，去看看新厂房的装修，顺便看个烤炉，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这边让老周盯着，您放心，绝对不耽误烤货。”张经理抬眼看了他一下：“行，你去吧，我在这儿盯着。”
九点半，第三批脆片好了，打包完，小李说：“阿澈哥，超市的一百盒已经送了，散单现在烤了两百盒，还有一百多盒没烤，五千盒的备货才烤了两百盒，得加快速度了。”阿澈点点头：“等下第四批多揉点面团，三个烤炉都装满，争取一次烤一百二十盒。”
大家应着，老周和小吴加快了揉面团的速度，案板上的面团一个个堆起来。大赵和陈阳把烤盘刷得飞快，刚刷完一个，就赶紧放面团。小李则在旁边核对订单，时不时喊一句：“又来一个散单，五盒混合款！”
十点整，第四批面团上了烤炉，阿澈看了眼时间，跟张经理说：“张经理，我去新厂房了，一个小时准回来。”张经理嗯了一声，没抬头。阿澈跟老周交代：“我不在的时候，你盯着点烤炉，到点就取，别烤糊了。”老周说：“放心吧，你赶紧去赶紧回。”
阿澈骑着电动车往新厂房赶，路上风挺大，吹得他头发都乱了。十点钟的太阳已经有点晒了，他骑得飞快，二十分钟就到了新厂房。
王师傅正在门口等着，见他来，赶紧迎上去：“你可来了，我带你先看看地面。”新厂房的地面铺得平平整整，浅灰色的地砖，踩上去一点不滑。阿澈蹲下来摸了摸，没有空鼓，满意地说：“王师傅，你这活干得真不错。”王师傅笑了：“那当然，我干活你放心。走，我带你去看烤炉，卖家就在旁边等着呢。”
跟着王师傅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厂房，里面放着两个烤炉，跟阿澈现在用的一模一样，就是外壳有点灰尘。卖家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见他们来，说：“你们看看，这烤炉我才用了半年，因为家里有事，不得不转行，你要是要，我再给你便宜点，两千八两个。”
阿澈走过去，打开烤炉门，里面很干净，没有油污。他按了下预热键，屏幕亮了，温度很快就升到了180度。“能试烤一下吗？”阿澈问。卖家说：“可以，我这儿有面团，你试试。”阿澈拿了点面团，放在烤盘里，放进烤炉，定了四十分钟。
等的功夫，阿澈问卖家：“这烤炉没出过毛病吧？比如电机烧了之类的。”卖家说：“绝对没有，我每次用完都保养，电机好好的，你要是买回去，有问题你找我。”阿澈点点头，心里有底了。
四十分钟后，烤炉响了，阿澈打开门，里面的脆片（卖家临时用面团试烤的）金黄酥脆，跟他自己烤的一样。“行，这两个烤炉我要了，什么时候能送过去？”阿澈问。卖家说：“现在就能送，我有三轮车。”阿澈说：“那先送新厂房，等下我再给你钱。”
卖家点点头，跟王师傅一起把烤炉抬上三轮车。阿澈骑着电动车跟在后面，回到新厂房，把烤炉卸下来，放在墙角。阿澈给了卖家两千八，卖家收了钱，说：“有问题随时找我。”说完就走了。
王师傅说：“这下好了，有这两个，再买两个新的，四个烤炉够你用了。”阿澈笑着说：“可不是嘛，多亏你了王师傅，等新厂房弄好了，请你吃饭。”王师傅摆摆手：“客气啥，都是应该的。对了，后天就能装灯了，装完灯，再通上电，就能用了。”阿澈说：“行，你安排就行，我那边还等着，先回去了。”
十一点半，阿澈回到厂里，一进门就听见张经理说：“你们这速度还行，第四批刚烤好，正在打包呢。”阿澈松了口气：“辛苦大家了，我刚才去新厂房，买了两个二手烤炉，跟咱们现在用的一样，等新厂房弄好，四个烤炉一起烤，就轻松了。”
大家听了都挺高兴，小吴说：“真的？那太好了，到时候就不用这么累了。”阿澈点点头，走到烤炉前，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心里更踏实了。
十二点整，外卖到了，还是盒饭。阿澈说：“大家先吃饭，吃完再接着干，张经理，您也一起吃。”张经理没客气，拿了一盒饭，坐在旁边吃。大家围在一起，狼吞虎咽，没几分钟就吃完了。
十二点半，第五批面团上了烤炉。阿澈跟张经理说：“张经理，下午就能把散单烤完，晚上我们加班，专门烤你们的备货，争取今晚能备够两千盒。”张经理说：“行，只要能按时交货，怎么都行。”
一点整，王师傅又打来电话：“阿澈，灯的型号我给你选好了，明天就能装，装完灯，你再买些货架，就能搬过来了。”阿澈说：“好，我知道了，等忙完这阵，我就去买货架。”挂了电话，他跟小李说：“你下午抽空看看网上的货架，选几个便宜又结实的，新厂房要用。”小李说：“好，我等下就看。”
两点整，第五批脆片好了，散单终于烤完了。小李把最后一张快递单贴好，说：“阿澈哥，散单都弄完了，接下来可以专心烤五千盒的备货了。”阿澈点点头：“好，接下来全烤混合款，三个烤炉都装满，一次烤一百二十盒。”
大家劲头更足了，老周和小吴揉面团的速度更快了，大赵和陈阳把烤盘摆得整整齐齐。张经理坐在旁边，时不时站起来看看，没再说话。
三点整，第六批面团上了烤炉。阿澈看了眼手机，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估计能再烤三批，加上晚上的，差不多能备够两千盒。他跟张经理说：“张经理，晚上我们加班，您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我明天把烤好的备货拍给您看。”张经理说：“不用，我等下跟你们一起吃晚饭，吃完再回去，盯着你们烤完一批再走。”阿澈说：“那行，委屈您了。”
四点整，第六批脆片好了，打包完，五千盒的备货已经有八百盒了。阿澈给老婆发消息：“晚上不回去吃饭了，你自己吃吧，客户在这儿监工，我们得加班。”老婆回：“知道了，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四点半，第七批面团上了烤炉。小吴的手磨出了泡，阿澈看见，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递给她说：“贴上吧，别感染了。”小吴接过创可贴，笑着说：“没事，贴了就不疼了。”
五点整，太阳开始往下落，车间里没那么热了。大赵打开窗户，风灌进来，大家都松了口气。张经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说：“你们这活也挺辛苦的，一天到晚守着烤炉。”阿澈说：“没办法，订单赶，等新厂房弄好，就好了。”
五点半，第七批脆片好了，备货到了一千两百盒。阿澈说：“大家歇会儿，等下烤第八批，烤完这一批，我们去吃晚饭。”张经理说：“我请大家吃吧，就当辛苦费了。”阿澈赶紧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点外卖就行。”张经理摆摆手：“没事，我请，你们想吃什么？”
大家互相看了看，老周说：“随便吃点就行，面条饺子都可以。”张经理拿出手机：“那我点饺子，猪肉大葱的，大家都吃吧？”大家都说“行”，张经理点了二十份饺子，说四十分钟到。
六点整，第八批面团上了烤炉。阿澈跟大家说：“等下吃完饺子，我们再烤两批，就能备够两千盒了，到时候张经理也能放心回去。”张经理说：“行，烤完两批我再走，明天我还来。”
六点四十，饺子到了，大家围着桌子吃，张经理也坐下来，跟大家聊起来：“你们这脆片卖得挺好啊，我们公司也是听客户推荐，才找你们订的。”阿澈说：“都是老客户帮着宣传，我们也没做过广告。”大赵说：“等搬了新厂房，我们就能多做几种口味，到时候生意肯定更好。”张经理点点头：“好好干，以后我们公司说不定还会跟你们长期合作。”
七点整，第八批脆片好了，大家赶紧打包，备货到了一千六百盒。阿澈说：“再烤最后两批，一批一百二十盒，烤完就两千盒了。”大家点点头，赶紧揉面团，没人再说话，都想着赶紧烤完。
八点半，最后两批脆片终于烤完了，打包完，正好两千盒。张经理站起来，看了看堆在角落的备货，满意地说：“行，今天备了两千盒，明天再备两千，后天备一千，就能按时交货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来。”阿澈赶紧说：“张经理，我送您出去。”
送张经理到门口，张经理说：“你们也早点歇着，别太累了。”阿澈说：“您慢走，明天见。”看着面包车开走，阿澈才转身回厂里。
车间里，大家正收拾东西，老周说：“今天可真够累的，不过备了两千盒，也值了。”阿澈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还是四点半到，争取多烤点。”
大家点点头，锁好门，各自回家。阿澈骑着电动车，路上的风比昨天凉，他心里却热乎乎的，客户满意，烤炉没出问题，还买了二手烤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回到家，老婆还没睡，等着他。“今天怎么样？客户没挑毛病吧？”老婆问。阿澈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说：“没挑毛病，挺满意的，今天备了两千盒，明天再备两千，后天就能备完。对了，我买了两个二手烤炉，才三千块，省了不少钱。”老婆笑着说：“真的？那太好了，等新厂房弄好，就能轻松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