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的傍晚,嘉嘉大厦的客厅里挂满了灯笼。有珍珍扎的兔子灯,红绒布做的耳朵耷拉着,格外可爱;有况天佑糊的宫灯,上面贴着他写的毛笔字,笔锋刚劲;嘉嘉姐则煮了一大锅汤圆,芝麻馅的香气混着灯笼的烛火味,暖融融的。
马小玲刚处理完一桩关于“灯煞”的小事——有户人家的灯笼被邪祟附了身,半夜自己飘在院子里晃悠,吓哭了孩子。她赶回时,正赶上珍珍端出最后一碗汤圆。
“小玲姐,快来吃!再不吃黑芝麻的就被天佑哥吃光啦!”珍珍笑着喊她。
马小玲脱了外套坐下,刚舀起一个汤圆,事务所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个小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的灯笼……它自己跑了,还带走了我的灯谜卡片!”
“别急,慢慢说。”马小玲放下勺子,“你的灯笼是什么样的?在哪丢的?”
“是个老虎灯,我画的老虎脸,”小男孩抽噎着,“在公园猜灯谜的时候,我刚猜对一个谜语,转身拿奖品,回头灯笼就不见了,地上只剩一根断了的绳子……”
况天佑擦了擦嘴:“多半是被‘灯灵’附了身。元宵节的灯笼聚了人气和烛火的阳气,容易生灵,要是被调皮的小鬼借去玩,就会乱跑。”
嘉嘉姐递过来一个纸袋子:“带上这个,里面有我刚做的糯米团子,灯灵爱吃甜的,或许能哄回来。”
两人赶到公园时,暮色已经沉了下来。公园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红的、黄的、圆的、方的,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晃,像一片会发光的海洋。不少孩子提着自己做的灯笼跑来跑去,笑声闹声混在一起。
“姐姐!在那儿!”一个小男孩指着不远处的柳树下,一个老虎灯正挂在树枝上,灯笼杆上还绑着一张灯谜卡片。奇怪的是,周围的孩子都没注意到它,仿佛它被隐形了一般。
马小玲走近了才发现,老虎灯的烛火是绿色的,灯面上画的老虎眼睛正滴溜溜地转,看到她来,突然“嗖”地一下飞到空中,绕着柳树转圈圈,像是在逗她玩。
“别跑!”况天佑伸手去抓,灯笼却灵活地躲开,还故意用灯面撞了撞他的胳膊,带着点调皮的意味。
马小玲从纸袋子里拿出糯米团子,对着灯笼喊:“喂,小调皮,尝尝这个?嘉嘉姐做的,甜得很。”
老虎灯似乎愣了一下,烛火闪了闪,慢慢降下来,用灯面碰了碰糯米团子。一股淡淡的阴气从灯笼里飘出来,带着孩子气的雀跃。
“它在玩你的灯谜卡片呢。”况天佑指着灯笼杆,那张灯谜卡片正被灯笼带着在空中翻来翻去。卡片上写着:“小时穿黑衣,大时穿绿袍,水里过日子,岸上来睡觉(打一动物)。”
“是青蛙!”马小玲脱口而出。她小时候猜过这个谜语。
老虎灯像是惊讶地晃了晃,烛火猛地亮了一下,把灯谜卡片丢在马小玲脚下,自己则乖巧地落在她手里,不再挣扎。
小男孩跑过来,接过灯笼,高兴地说:“谢谢姐姐!我就知道能找回来!”他还从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塞给马小玲,“这个给你,很甜的。”
马小玲笑着收下,看着小男孩提着老虎灯跑远,灯笼的烛火变回了温暖的黄色。
“回去吃汤圆咯,”况天佑碰了碰她的胳膊,“再晚珍珍就要把芝麻馅的全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