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幻境的入口是一扇掉漆的木门,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老城区菜市场”。
苏小北推开门,一股熟悉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可眼前的菜市场变了样:摊位歪斜,遮阳棚破了洞,原本热闹的吆喝声变成了窃窃私语,居民们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
“欢迎来到‘遗忘菜市场’。”魔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次不是黑雾,而是附着在每个摊位、每棵蔬菜上的低语,“看看你的‘成果’:他们忘了彼此的名字,忘了你的好,忘了所有温暖的回忆。”
苏小北攥紧紫微星符,看见第一个“敌人”——是菜摊的张阿婆。她原本记得每个老顾客的喜好,现在却盯着苏小北,眼神迷茫:“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阿婆,我是小北啊!”苏小北上前,想握她的手,却被她躲开,“您记得吗?去年冬天,我给您送过仙界的‘暖身符’,您说‘小北,这符暖手又暖心’。”
张阿婆摇头,嘴角扯出个空洞的笑:“暖身符?没印象。我只记得……要买便宜的青菜。”
旁边卖鱼的李叔突然喊起来:“苏小北是骗子!他去年收了我十块钱运费,结果外卖送晚了,我孙子等得直哭!”
苏小北愣住——那是魔神篡改的记忆,他明明记得自己赔了李叔二十块,还送了条鱼道歉。
“骗子!”“没良心!”“忘了自己是谁!”摊位前的居民纷纷指责,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苏小北心里。
林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别信他们,是魔神篡改了记忆。这些‘指责’,都是它捏造的。”
“我知道。”苏小北深吸一口气,走向张阿婆,“阿婆,您还记得妞妞吗?就是上次您给她糖吃的小女孩?她画了幅画,说‘苏叔叔的外卖箱上有星星’。”
张阿婆的眼神晃了晃,似乎想起了什么:“妞妞……画了星星?”
“对!”苏小北掏出手机,调出妞妞的画——那是他藏在旧手机里的,画面里外卖箱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星星,旁边写着“苏叔叔是英雄”。
张阿婆的眼眶红了:“我……我好像见过这幅画。”
“那就是您的记忆啊!”苏小北抓住她的手,“您没忘,只是被魔神遮住了。阿婆,您记得暖身符的温暖,记得妞妞的画,这些都是真的,不会消失!”
魔神的声音变得愤怒:“苏小北,你在狡辩!”
“狡辩?”王胖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扛着雷火器,炸开挡路的傀儡,“老子用雷火器打了几百个傀儡,你说是狡辩?!”
他指着卖肉的王屠户:“王哥,你还记得我帮你劈过骨头吗?你说‘胖子,你这力气,不去当搬运工可惜了’!”
王屠户的眼神晃了晃,放下手里的刀:“胖子……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小雅抱着清心露瓶子走过来,对吓呆的小孩说:“小朋友,你记得阿姨给你擦过眼泪吗?你说‘雅姐姐的手好暖’。”
小孩怯生生地点头:“雅姐姐……擦了我的眼泪。”
阿强攥着金刚拳,走向卖菜的赵叔:“赵叔,你还记得我帮你搬过货吗?你说‘小强,你这拳头,能打十个我’。”
赵叔挠着头笑:“小强……好像是挺能打的。”
魔神的低语越来越急:“他们只是在重复你的谎言!”
“谎言?”苏小北提高声音,指向菜市场的中央——那里挂着个破旧的公平秤,秤盘上刻着所有摊主的签名,“这是老城区的‘记忆锚点’,上面有你们的名字,有你们的故事,这些都是真的!”
林婉的代码从全息屏里飞出来,缠住公平秤:“我破解了魔神的阵眼,这些记忆没有被完全删除,只是被隐藏了。只要我们唤醒它们,就能打破幻境!”
“唤醒记忆?”魔神的声音带着恐惧,“你们做不到!”
“我们能!”苏小北看着团队,又看着逐渐清醒的居民,“因为我们有彼此,有这些温暖的回忆,有不肯放弃的信念——这些,是魔神永远无法删除的!”
菜市场的居民们开始回忆:
- 张阿婆想起苏小北的暖身符,笑着说:“小北,给我再来一个!”
- 李叔想起苏小北赔的鱼,挠着头说:“臭小子,上次的事算我不对!”
- 妞妞从人群里跑出来,举着画喊:“苏叔叔,我记得你!”
魔神发出凄厉的尖叫,低语变成嘶吼:“不!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苏小北站在公平秤上,紫微星符发出金色的光,“因为我们记得,所以真实;因为我们相信,所以永恒!”
金色光波从公平秤扩散开来,裹住整个菜市场。扭曲的记忆碎片消散,居民们恢复神智,菜市场的喧嚣回来了,遮阳棚修好了,摊位整齐了,老榕树的叶子绿了。
苏小北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菜市场的地上,团队围在他身边。
“老板,你醒了!”王胖子拍着他的肩膀,“刚才的嘴炮,太他妈帅了!”
“是你们。”苏小北笑了,“是你们帮我找回了记忆,也找回了信念。”
林婉指着天空——那里飘着朵白云,形状像个五角星。
“魔神的本体还没消灭。”她轻声说,“但没关系,我们学会了——真正的武器,不是力量,是铭记;真正的胜利,不是打败敌人,是守住彼此的回忆。”
苏小北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看向远方,城市的灯火亮起来,像片永不熄灭的星海。
“走吧。”他说,“我们去终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