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握着滚烫的“火炎晶髓碎片”，一手握着冰冷的“深海寒铁”，苏小北站在健身房弥漫着汗味和消毒水气息的更衣室里，感觉自己像个掌握了核按钮的超级英雄。当然，他这个“英雄”的战场，是连通三界的物流与信息中介。
促成了东海龙王和黄风怪这两桩大买卖的初步意向，苏小北的兴奋劲持续了好一阵子。他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被动接单的跑腿小哥，而是升级成了运筹帷幄的三界战略家。他甚至开始琢磨，等这事儿彻底搞定，该收多少“中介费”比较合适？是让龙王和妖王一人给他一件宝贝，还是要点更实际的……比如，黄金？
然而，现实的冷水很快就泼了下来，而且是以一种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
这天晚上，他刚送完一单宵夜，旧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代表妖界的暗红色光芒，但订单内容却让他有些意外。
【新订单！来自：妖界-小钻风（巡山小妖）】
【需求物品：人间最新款、能玩“切水果”和“跑酷”的游戏机一台，要电量持久的。（备注：上次看到奔波儿灞那厮玩，馋死俺了！用这个月刚发的俸禄跟你换！）】
【送达地址：点击导航自动指引】
【报酬：下品灵石 x 5】
【剩余接单时间：01:59:59】
小钻风？苏小北乐了，这不是《西游记》里那个喊着“大王派我来巡山”的搞笑角色吗？连小妖都开始追求精神文化生活了？需求是游戏机，报酬是……灵石？
他点击接单，导航指向一家大型电子产品商城。他熟门熟路地进去，找了个便宜的国产山寨掌机，能玩几十种小游戏，续航也不错，花了两百多块钱。在商城后巷完成送达。
很快，评价来了，五星好评。小钻风对游戏机非常满意。【我的包裹】里多了五个图标，是五块看起来灰扑扑、但隐隐有光华流转的石头——下品灵石。
苏小北没太在意，觉得这也就是个新奇的小玩意儿，跟之前的花粉、孢子差不多。他顺手提取了一块出来，想看看这传说中的修仙货币到底啥样。
灵石入手温润，比普通石头重一些，里面似乎有细微的能量在流动。他捏了捏，挺硬；对着路灯照了照，没啥特别。他随手把这块灵石放进了外套口袋，想着哪天说不定能当个护身符或者装饰品。
几天后，他促成的“冷热交易”有了进展。黄风怪和东海龙王似乎通过某种渠道（可能也是这个三界跑腿系统？）直接沟通上了，初步达成了“能量置换”的意向，但具体的交接方式和安全保障，还需要苏小北这个“中间人”来协调。两位大佬都表示，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苏小北美滋滋地等着收“重谢”。然而，他等来的，却是另一个小妖的订单。
【新订单！来自：妖界-精细鬼】
【需求物品：能照出清晰人影的镜子，越大越好，要带框，好看的。（备注：洞府里那破铜镜照得俺跟个鬼似的，听说人间有宝贝叫“玻璃镜”，特来求购！）】
【送达地址：点击导航自动指引】
【报酬：下品灵石 x 3】
得，又是灵石。苏小北有点腻歪了。他跑到家居市场，买了面最便宜的穿衣镜，几十块钱搞定。送达，五星好评。包裹里又多了三块下品灵石。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这灵石，听起来高大上，是修仙界的硬通货，可在他手里，就是几块漂亮的石头啊！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当钱花。他之前得到的仙丹、花粉、寒铁、晶髓，好歹都有点特殊功效，这灵石有啥用？难道要他学着修仙？他连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这玩意儿……不会是三界的q币吧？只能在他们那儿流通？”苏小北看着包裹里八块下品灵石，有点发愁。这要是以后大佬们的“重谢”也是一堆灵石，他不是白忙活了？
转机发生在一个周末。他骑着电驴路过一个古玩市场，主要是为了抄近路。市场里乱糟糟的，各种地摊摆着假古董、旧书、钱币什么的。他本来没在意，但路过一个卖各种奇石和矿物标本的摊位时，他口袋里的那块下品灵石，突然微微发热了一下。
苏小北心里一动，停下车，假装看摊子上的石头，顺手把口袋里那块下品灵石掏出来把玩。
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正捧着个紫砂壶喝茶。他瞥了一眼苏小北手里的灵石，眼神突然定住了，放下茶壶，凑近了些。
“小伙子，你这石头……有点意思啊。”老头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起来，“哪儿来的？”
苏小北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哦，路边捡的，看着挺好看，就留着玩了。怎么了，大爷，这石头有啥特别的？”
老头没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能给我上手瞧瞧吗？”
苏小北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老头拿着灵石，对着阳光仔细看，又用手指甲抠了抠，甚至还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脸色越来越惊讶。
“奇了……真是奇了……”老头喃喃道，“这质地，这光泽，这能量感……我玩石头几十年，从没见过这种料子！小伙子，你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啊！”
苏小北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不就是块漂亮点的石头吗？还能是宝石不成？”
“宝石？”老头摇摇头，“不像任何已知的宝石。但它里面……好像有种很纯粹的能量。我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不一般。”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小北，“小伙子，这块石头，你卖不卖？”
卖？苏小北愣住了。这灵石……在人间能卖钱？
“您……您出多少钱？”他试探着问。
老头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苏小北有点失望。
“两百！”老头斩钉截铁地说，“就冲这稀罕劲儿，我出两百！”
一块下品灵石，值两百块人民币？！苏小北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起来！他包裹里还有七块！那就是一千六百块！这几乎相当于他辛辛苦苦跑好几天外卖的纯收入了！
他强压住激动，装作犹豫的样子：“两百啊……我挺喜欢这石头的……”
老头一看有戏，赶紧加价：“二百五！二百五行不行？就当交个朋友！”
苏小北差点笑出声，二百五？他忍住笑意，继续装作为难：“唉，既然大爷您这么喜欢……那就……二百五吧。”他故意把“二百五”咬得很重。
老头喜滋滋地付了钱，像捡到宝一样把灵石收了起来，还递给苏小北一张名片，说以后要是还有这种奇怪的石头，一定要先联系他。
苏小北拿着两张半的百元大钞，骑着电驴离开古玩市场，感觉像做梦一样。灵石！这玩意儿在人间真的能变现！虽然价格似乎不算特别高，但关键是，这打开了一条思路！
他立刻开始分析：那个老头是个奇石爱好者，属于特殊需求。如果找到更广泛、更稳定的渠道呢？比如……那些信风水的有钱人？或者……真正的修行者？小说里不都写了吗，末法时代，灵气稀薄，灵石可是硬通货！
他想起之前群聊里，好像有小妖抱怨过人间金价上涨什么的。难道妖界也需要黄金？或者说，三界之间，存在着某种以物易物或者货币兑换的黑市？
这个发现，比促成龙王和妖王的交易更让苏小北兴奋！因为这解决了他最根本的问题——如何将三界的资源，稳定地转化为现实世界的财富！
灵石可以卖钱，那“深海寒铁”和“火炎晶髓碎片”呢？是不是更值钱？还有那些仙丹、花粉……虽然不敢轻易卖，但至少说明，他获得的报酬，并非毫无用处的垃圾，而是潜在的宝藏！
“发财了……这次是真的要发财了！”苏小北看着手机钱包里刚刚到账的250元，又看了看【我的包裹】里那七块闪闪发光的下品灵石，眼中冒出了绿光。
他不再觉得灵石是鸡肋了，这分明是闪闪发光的金疙瘩！他现在恨不得再多接几个妖界小妖的订单，用廉价的工业品，去换他们的灵石！
当然，他也清楚，那个古玩摊主只是个例，想要大规模、稳定地兑换，还需要找到更靠谱的渠道。但这扇门，已经被他撬开了一条缝。
“三界贸易有限公司……看来得提上日程了。”苏小北舔了舔嘴唇，感觉一条金光大道，正在自己脚下缓缓铺开。而这一切，都源于那部能连通三界的、破旧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