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的指尖终于触上那道石壁缝隙,白光骤然暴涨,香纹图腾如活物般扭动,自裂缝深处涌出一股非灵非气的能量波,无声无息却直透神识。他瞳孔一缩,琉璃色尚未完全显现,识海已如被寒针穿刺,五感瞬间错乱。金纹自指尖暴起,沿经脉疾行,强行截断逆流而上的异力。
他猛地抽手后退,腕间香钉微震,翡翠香囊表面泛起涟漪般的光晕。婉清未等指令,冰魄剑已横于身前,玄冰屏障在三人外围凝成半弧,寒气触及石壁即刻冻结出蛛网状霜纹。萧寒咬牙催动残雷,数道细若游丝的紫电自掌心射出,贴地蔓延,勾勒出半径十步的预警圈。
香纹图腾的光芒缓缓收敛,表面竟浮现出一道细裂,形状与香囊第五瓣时息花的裂痕分毫不差。洛尘目光微凝,指尖悄然抚过香囊边缘,触感温热,仿佛有脉动自内传出。他未言,只将左手藏于袖中,以金纹封住膻中与神阙两处要穴。
“退三步。”他低声开口,声音压得极沉。
三人依序后撤,足底与石面摩擦的轻响在通道内回荡。那道白光不再跃动,却始终不灭,如一只睁开的眼睛,静候着下一次触碰。
前方通道豁然开阔,化作一座圆形密室。石壁光滑如镜,映不出人影,唯有中央悬浮着一团无形之核——无光无质,却令空气扭曲成环状波纹。九重符文环环绕其外,层层嵌套,各自以不同速度旋转,发出低频嗡鸣,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击识海,使人神思迟滞。
婉清凝目望去,冰魄剑轻颤,剑面映出符文环的倒影。刹那间,倒影中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双目空洞,口唇微启,似欲低语。她指尖一紧,寒气自剑柄倒灌经脉,险些失控。萧寒察觉异样,雷丝轻击右侧石壁,回声嗡然,震荡波扰动空气,令幻影瞬息溃散。
“别看它。”洛尘低声道,从香料空间取出最后一滴凝神露,雾化吸入。清冽气息贯入识海,琉璃瞳孔再度浮现,映出符文环的运转轨迹。他抬手,以指尖金纹在地面划出半寸香引,引导婉清将剑尖轻点地脉,将残留的幻影能量导入深处。
“再探一次。”他说。
萧寒点头,雷丝再次轻震石壁。这一次,震动波与第三重符文环产生共振,环体微颤,内侧浮现出一瞬即逝的图腾——锦鲤衔香炉,炉口吐出三缕青烟,盘旋成结。那图案古老至极,似曾刻于某卷残破秘典之上。
萧寒瞳孔微缩,正欲开口,喉间却涌上腥甜。他强行咽下,只将眉头一皱,未出声。那图腾一闪而没,符文环恢复原状,嗡鸣声依旧低沉。
洛尘却已察觉他神色异样。他不动声色,将神识沉入系统界面,调出香纹比对功能。【相似度97.6%,来源未知】。系统界面边缘泛起微红,首次弹出警告框:【检测到非本域符文序列,建议终止解析】。
他指尖微顿。
“它在看我们。”婉清忽然开口,声音冷而稳,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意。
洛尘未答。他闭目,以系统释放一缕极淡香息,如雾般飘向无形之核。香息尚未触及核心,系统骤然震动,红色警示疯狂闪烁:【高维意识场确认,交互风险等级:灭神】。下一瞬,那低语再度响起——
“……归还……香核……”
声音不在耳中,而在识海深处,如锈铁刮过骨髓。三人同时僵住,萧寒雷丝断裂,婉清剑身结霜,洛尘指尖金纹暴起,琉璃瞳孔瞬间失焦。
他猛然切断系统外联,以烬心灰残渣混入一滴精血,在地面划出隔绝阵。血痕未干,阵纹已泛出暗金光泽。他低喝:“闭目,凝神,共鸣!”
婉清与萧寒依令而行。玄冰之力自她体内涌出,与洛尘的锦鲤灵息交织,再由萧寒残存雷脉牵引,三股力量在阵中交汇,凝成一道灵力屏障。低语声如潮水退去,密室重归寂静。
地面隔绝阵中央,一缕黑气残留,细若游丝,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洛尘垂眸,袖中香囊微震,第五瓣时息花金光一闪,那黑气竟自行卷起,被吸入香料空间深处。
系统界面无声闪烁,【未知能量样本收录,分析中……】。进度条停滞在1%,再无动静。
洛尘缓缓睁眼,琉璃色褪去,紫眸深如渊潭。他低头看向香囊,第五瓣裂痕似乎比先前更深了一分,裂口边缘泛着极淡的金芒,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婉清收剑入鞘,寒气沉入经脉,左臂血痕再度裂开,血珠顺着手腕滑落,滴在阵纹边缘。血迹未凝,反而被阵纹吸收,留下一道细小的暗红纹路,形状竟与香纹图腾的某一段弧线吻合。
萧寒靠在石壁上,掌心雷丝彻底熄灭,右臂黑气已蔓延至肩胛。他喘息粗重,却仍抬眼望向那无形之核,低声道:“它不是死物。”
洛尘未应。他蹲下身,以金纹指尖轻触阵纹残留的裂痕,触感如灼,仿佛那纹路仍在搏动。香料空间内,那缕黑气静静悬浮,周围香草药植无风自动,根系微微震颤,似在畏惧,又似在呼应。
“它在等。”他终于开口,声音极轻,“等一个能打开它的人。”
婉清抬眸,冰晶面纱下目光微动。萧寒苦笑一声,正欲说话,忽觉胸口一滞,喉间腥甜再涌。他抬手欲抹,指尖却停在半空——
一滴血,自他唇角滑落,坠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