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像指缝里的沙,悄悄漏过了三个春秋。
这三年里,宁艺卓的名字响彻了整个乐坛。她的歌声里既有山涧清泉的清甜,又有破岩而生的韧劲,首张专辑便横扫各大奖项,站在了曾经仰望的高度。而崔然竣和柳智敏,早已从青涩的探索者,变成了乐坛里定海神针般的存在——他们的音乐会场场爆满,歌词里的故事被写进学生的作文,被街头艺人弹唱,甚至被偏远山区的老师教给孩子们,当成逆境里的座右铭。
这天,是公司成立十周年的庆典。
场馆里座无虚席,荧光棒的海洋随着前奏轻轻起伏。当崔然竣抱着吉他走上台时,台下掀起第一波欢呼;柳智敏的钢琴声响起,欢呼声更盛;最后宁艺卓踩着鼓点跃上台,清亮的嗓音一开腔,整个场馆仿佛被点亮。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把谱子递过来时,手都在抖。”崔然竣笑着看向宁艺卓,眼里带着兄长般的欣慰。
“那不是抖,是激动!”宁艺卓挑眉,接过他递来的话筒,“不过说真的,要是没有前辈们在练习室里帮我抠每一个转音,我哪能有今天。”
柳智敏按下最后一个琴键,侧头看向两人:“别光顾着感慨,该唱那首歌了。”
音乐响起,是他们三人合作的第一首歌——改编自宁艺卓初到时写的那首demo。经过无数次打磨,旋律里既保留了最初的青涩朝气,又多了岁月沉淀的厚重。
“……雨停了就抬头,光会自己来碰头……”
三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崔然竣的沉稳、柳智敏的温柔、宁艺卓的清亮,像三条溪流汇入江海,撞出震撼人心的力量。台下的粉丝举着应援牌,牌上的名字从“崔然竣”“柳智敏”“宁艺卓”,渐渐汇成一片模糊的光海——他们早已不分彼此,成了听众心里“青春”与“坚持”的代名词。
演出结束后,后台涌进了许多人。有看着他们一路成长的公司元老,有曾经采访过他们的记者,还有抱着吉他的青涩少年,眼神亮闪闪地想递上自己的谱子,像极了当年的宁艺卓。
“崔前辈,柳前辈,宁前辈!”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挤到前面,把谱子高高举过头顶,“这是我写的歌,想请你们听听……”
宁艺卓接过谱子,像当年崔然竣对她那样,认真翻看起来,指尖在某段旋律上停顿:“这里的节奏可以再松一点,像踩在落叶上那样,沙沙的,带点自然的慵懒。”
女孩眼睛瞪得圆圆的,连连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
崔然竣看着这一幕,转头对柳智敏笑了笑。柳智敏回以温柔的目光,两人都想起了多年前的练习室——那时他们也是这样,对着一张陌生的谱子,反复琢磨,把青涩的旋律磨出光来。
庆典的尾声,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纪录片。从三人初遇时的局促,到练习室里的争执与和解;从第一次同台时的紧张,到后来的默契无间;还有那些深夜里亮着的灯,谱子上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粉丝信里那句“因为你们,我也敢追梦了”……
画面最后定格在十年前的练习室门口,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三个年轻的影子,一个抱着吉他,一个坐在钢琴前,一个攥着谱子,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时间过得真快啊。”宁艺卓感慨道,手里把玩着奖杯,那是今晚刚拿到的“年度最佳歌手”。
“不快。”崔然竣望着台下依旧亮着的荧光棒,“每一步都走得很清楚。”
柳智敏端着三杯香槟走过来,分给他们:“敬过去,敬现在,也敬那些还没到来的日子。”
“干杯!”
三个酒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极了他们初遇时,谱子上那几个跃动的音符。
窗外的夜空格外晴朗,星星密得像是撒了把碎钻。场馆里的人渐渐散去,只有工作人员还在收拾场地,哼着他们刚才唱的歌。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某栋居民楼的窗户里,一个小女孩正跟着电视里的旋律哼唱,妈妈笑着把她写满音符的本子收进书包——那是她的梦想,像一颗种子,正悄悄发芽。
有些故事,从来不会真正完结。它们会变成光,变成歌,变成某个少年口袋里的谱子,在新的时光里,继续生长,继续发光。而那些曾经并肩走过的人,会带着彼此的温度,走向更远的地方,身后留下的,是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清晰得像刻在时光里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