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组的特制单人监狱,墙体由掺了昆仑寒铁的合金浇筑,内部弥漫着冰冷的金属气息。
至高穿着囚服,蜷缩在角落,头发凌乱如枯草,双眼布满血丝,嘴里不停念叨着破碎的词句:“进化……完美……新物种……为什么不懂……”
他已经彻底疯了。AG基地的覆灭、实验的破产,以及“进化理论”被世人唾弃的现实,彻底击垮了他仅存的理智。
他时而对着墙壁嘶吼,声称自己是“人类的救世主,”时而又抱着膝盖痛哭,喃喃自语“它们本该成为神”。
深夜的寂静中,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牢房门口。
没有钥匙,没有声响,厚重的合金门如同纸糊般被推开,黑袍人逆光而立,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
至高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他挣扎着爬起来,扑到牢房栏杆前,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铁条。
声音嘶哑却带着狂热的期待:“大人!是您!您是来带我离开的对吗?我就知道,您不会放弃我的‘进化计划’!那些人不懂,只有您懂我!”
黑袍人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泛起一缕暗紫色的雾气,如同有生命般缠绕、游动。
至高还在兴奋地说着:“大人,我还有很多想法,我可以改进实验,我可以创造出更完美的物种,只要您给我机会……”
“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没有一丝温度,“AG的闹剧,不过是我用来收集目标数据的棋子。现在,数据已经收集完毕,你和你的那些废物手下,都该消失了。”
话音未落,暗紫色雾气如同毒蛇般窜出,瞬间缠绕住至高的脖颈。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就僵硬地倒在地上,双眼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期待,生命气息却已彻底断绝。
黑袍人转身走出牢房,对走廊里看守的龙战组队员视若无睹。
那些队员仿佛被定身般一动不动,下一秒,他们的身体便悄无声息地倒下,脖颈处都有一道细微的紫痕。
没有惊动任何人,至高及其所有手下,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抹杀,不留一丝痕迹。黑袍人走出监狱,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
清晨的阳光透过紫藤花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帝君涛抱着篮球,刚结束晨练,就看到陆辰站在花架下,背着书包,神色平静地朝他挥手。
“陆辰?这么早找我有事?”
帝君涛快步走过去,擦了擦额头的汗,“正好,晚星和白雪也快到了,我们约好今天一起去动物救助中心看小羽。”
话音刚落,林晚星和慕白雪就并肩走来。
林晚星手里拿着刚打印好的资料,慕白雪提着给小羽准备的肉干,看到陆辰,两人都露出笑容。
自从AG事件后,虽不在同一个班级,却常常约着一起行动,早已成了默契十足的伙伴。
“陆辰,你也一起去看小羽吗?”
慕白雪笑着问,将肉干递过去,“你上次说想给它带点新鲜的鸡胸肉,我特意让妈妈帮忙准备了。”
陆辰没有接肉干,只是看着三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是来跟你们告别的,我要转学了,今天下午的火车。”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帝君涛手里的篮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脸上满是错愕:“转学?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转走?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林晚星也收起资料,眉头微蹙:“是不是因为AG的事,有人找你麻烦?你要是有难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慕白雪眼圈瞬间红了,手里的肉干差点掉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陆辰,你要转到哪里去啊?以后我们还能一起去看小羽吗?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陆辰看着三人焦急又不舍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笑了笑,伸手帮慕白雪稳住快要滑落的肉干,语气依旧温和:“别担心,不是坏事,是我爸妈工作调动,必须全家搬到外地,我也没办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带着真诚的感激:“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们。从一起潜入AG基地,到收集证据、对抗那些坏人,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
“你们让我知道,原来‘并肩作战’的感觉这么好。”
帝君涛挠了挠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陆辰按住肩膀:“别劝了,手续都办好了,我爸妈已经在车站等我了,吃完午饭就要出发。”
他看着帝君涛,调侃道,“以后没人在你逃课打篮球时,帮你在老师那里打掩护,你可得收敛点,别再被谢老师抓包了。”
林晚星沉默了几秒,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陆辰:“这是我整理的各科重点,还有一些学习方法,你到了新学校,要是跟不上进度,可以随时给我发消息,我帮你补。”
慕白雪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工做的小挂件,上面是四个卡通人物,分别对应着四人,她红着眼眶说:“陆辰,这个送给你,你要记得想我们,要经常和我们视频,不准忘了我们!”
陆辰接过笔记本和挂件,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用力点头:“好,一定。”
眼看时间不早,陆辰转身要走,却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林晚星和帝君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过来。
两人疑惑地走到紫藤花架另一侧,留下慕白雪在原地摆弄着给小羽的肉干。
陆辰看着林晚星,又看了看帝君涛,露出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笑容。
他先拉过林晚星,压低声音:“晚星,你很聪明,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稳住局面,但有时候,别把心事藏得太深,尤其是对某个人的在意,勇敢一点说出来,才不会留下遗憾。”
林晚星脸颊瞬间泛红,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帝君涛,眼神躲闪着,轻轻点了点头。
陆辰又走到帝君涛身边,拍了拍他的胸口:“涛哥,你很可靠,总能在大家需要的时候站出来,但有时候,别光顾着用拳头解决问题,也多看看身边人的眼神,有人一直在为你担心,别让她等太久。”
帝君涛摸了摸后脑勺,虽然没完全明白陆辰的意思,却还是咧嘴一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陆辰看着两人略显羞涩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脸上却依旧温和:“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再见。”
他转身朝校门口走去,没有回头,带着对朋友的不舍,奔赴新的生活。
慕白雪在原地挥着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帝君涛和林晚星也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满是不舍。
陆辰走出学校大门,没有走向父母所说的“接他的车”,而是拐进了旁边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巷口,缓缓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指尖划过皮肤,像是在撕扯什么,下一秒,一张“陆辰”的人皮面具被他轻轻揭下,露出了另一张脸。
苍白、冷漠,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正是昨晚杀死至高的黑袍人。
他随手将人皮面具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陆辰?真是个可笑的身份。”
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带着刺骨的寒意,“三个天真的蠢货,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身边一直藏着一把刀。”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暗宗·梼杌”四个字。
令牌微微发烫,传递着暗宗总部的信息,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想起了和苏阳还有至高初次见面的场景。
苏阳成了他的棋子,至高成了他收集“天策成员(帝君涛)”数据的工具。
他甚至伪装成“陆辰”,潜伏在帝君涛身边,故意选不同的班级,减少日常暴露的风险,却又通过一些契机,自然地融入他们的圈子。
观察帝君涛的实力、性格,以及他身边人的弱点:林晚星的冷静下藏着的在意,慕白雪的善良里带着的软弱,还有帝君涛那可笑的“守护执念”,都成了他记录在暗宗档案里的“数据”。
“不管帝君涛能不能解决苏阳,解决得快不快,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梼杌冷笑着,眼神里满是嘲讽,“我只需要在他身边,看着他像个小丑一样,为了那些‘弱小的生命’拼尽全力,看着他被所谓的‘友情’‘爱情’束缚,就能收集到足够的情报。”
他想起林晚星递笔记本时认真的样子,想起慕白雪哭着送挂件时的单纯,想起帝君涛拍着胸脯说“会保护大家”时的傻气。
嘴角的嘲讽更浓了:“无能的一群人,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还在为那虚假的‘情谊’感动不已。”
梼杌转身走出小巷,融入城市的人流中。他离开了清城,准备回到暗宗,将收集到的帝君涛及其身边人的数据,加密传送给宗主巫马蚩。
至于AG的覆灭、至高的死亡,不过是这场“游戏”的一个小插曲,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周身的阴冷。
那个温和善良、乐于助人的“陆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暗宗护法梼杌,带着对“弱者”的蔑视,继续行走在黑暗中,等待着下一次收割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