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离开后,客厅里短暂沉默了片刻。
\"你猜她到底看见什么了?\"林宵摸着下巴,耸了耸肩,\"会不会是通过我们看见地狱的影像了?\"说完就起身走向冰箱。
伊莲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这个解释...意外的合理?不过我明天会去问问的。\"
沙发上的路西法声音难得的有些轻飘飘的感觉:\"现在的地狱跟'可怕'两个字完全不沾边吧?\"
林宵半掩着冰箱门,视线在空荡荡的食材格和墙上的挂钟之间游移:\"也是啊...那个,要不我们出去买点菜?\"
他转过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冰箱里没什么存货了,可以顺便买点你们爱吃的。\"
\"不去,\"路西法头也不抬地指了指电脑,\"说不定待会能蹲到老板。\"
林宵露出无奈的微笑,路哥这是铁了心要赚回昨晚转给露茜的游戏币。
但伊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意味着...是和林宵单独相处的买菜时光!
这这这...一男一女...逛街买菜...简直太没有边界感了!
必须去!
\"我去!\"她几乎是跳起来举手,语速快得惊人,\"等我先换身衣服!\"
还没等林宵回应,那道身影已经像风一样冲出了门。
\"慢点,又不急,时间还早...\"林宵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声远远的\"砰\"的关门声。
当伊莲再次出现在林宵面前时,已经换上了他送的那套休闲装,头发也披了下来。
\"真的好舒服!\"她轻盈地转了个圈,衣摆扬起小小的弧度。
\"满意就行。\"林宵笑着看她满是意外表情。
随后伊莲突然想到什么:\"你们没给自己买一套吗?\"这么舒服的料子,按林宵的性格不可能不穿。
\"呃...这个...\"林宵挠挠头,\"过段时间就去买!\"
其实他超想买啊!但在那个世界花钱太猛,临走时钱包已经空空如也...
\"...嗯?\"伊莲歪着头,露出狐疑的表情:\"为什么?\"
正当林宵支支吾吾时,路西法冷不丁插刀:
\"因为奶茶和叮当的【**】还没转化完成。\"
伊莲眉头紧锁,完全不明白路西法在说什么:\"【**】?\"
听到【**】两个字,林宵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想到要是抵押出去的那些\"东西\"已经变回原形...再回去别说换钱了,他俩怕是要被全城通缉!
他赶紧推着伊莲往门口走:\"路上告诉你,先走先走!\"
这种缺德事儿,林宵实在不好意思到处宣扬。
房门关上后,路西法仍能隐约听到门外林宵刻意提高音量、生硬转移话题的声音:
\"啊!我突然想起还认识个能帮露茜的人!\"
.....
\"能力是可以变成透明人!\"
.....
\"对!是该把他抓来问问!\"
......
随着他们下楼,声音逐渐微弱:
\"啊..那个啊...唉....起因是我们懒得收拾,所以路哥把奶茶和叮当的'臭臭'丢进了...\"
......
没一会儿。阳台外的楼下突然传来伊莲一声震惊的:
\"啊?!\"
......
在某个被浓雾笼罩的中世纪时代,一座哥特式教堂的密室内。
烛火摇曳,将白发苍苍的老教皇影子拉得很长。这位执掌教廷三十年的老者,此刻正用布满皱纹的双手捧着一张泛黄的信纸,指尖难以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见过太多圣物:染血的圣剑、写满禁忌咒文的经卷、被地狱烈焰灼烧过的法袍......但从未有一件,能让他如此失态。
这是阿瑞斯·菲利克斯的亲笔手书。
被发现于一片碎石荒原的荒原,卡在岩缝中,像是被某人刻意藏了数百年。
在这个时代很多人还是孩子时,就听过那个传说:
一位孤独的骑士,踏上了寻找\"神明的苍白色花园\"的旅途。
他的剑能燃起神圣白焰
他的苍白色板甲永远纤尘不染
那袭鲜红披风,在战场如同燃烧的血月
人们给了他名号——
\"苍白骑士\",阿瑞斯·菲利克斯。
而最后的传说,是他独自杀向地狱,誓要屠尽恶魔。
但从此,他再未归来。
吟游诗人传唱着关于他的史诗
无数骑士效仿他的壮举
却无人能找到所谓的地狱,更无人知晓他真正的下落
直到今天,这张突然现世的信纸......
老教皇着展开残破的信笺,在烛光下辨认那些被岁月模糊的字迹。
片刻后,他下达了一个命令,除他以外,看过这封信的人都被被诅咒身亡,而他也病入膏肓.
随后他揉了揉手上的纸,随手丢进了烧的噼里啪啦的壁炉。
在逐渐烧成飞灰的时刻,依稀还能看见上面的内容:
阿瑞斯?菲利克斯:致自己的诀别书——
剑上的白焰快熄了。
只剩几点残光黏在刃口,在黑雾里发抖。
我似乎看见了地狱石门缝里渗出的寒气,爬上靴子,往骨头里钻。
我得趁还能思考,赶紧写几句,等会儿那阵催促涌上来,怕是连这点清醒都要吞干净。
那声音一直在脑子里转。
有时像耳语,有时像砂纸刮颅骨。这是天使的指引:推开门,杀光恶魔,人间就再不会有灾祸。
我信了半辈子,可今夜手指碰到冰凉的剑刃,突然怕了。
连寻常邪祟都要拼命才能斩杀的我,凭什么闯满是凶物的地狱?见过断臂的圣骑士,见过瞎眼的祭司,他们比我强百倍,却没一个敢与我一起寻找地狱。
可我退不了。
这是我自己许诺的。
对着石门站了会儿,想给那所谓的天使拜一拜,却连祂该是什么模样都想不出来。
只记得当初那道白光说 “赎罪”,可赎罪到底是什么?是明知会死还往前冲,还是抱着虚无的希望,骗自己能改变什么?
我甚至怀疑,那催促是不是我自己逼自己的谎,可一旦停下,心里的空落比死亡更让人怕。
像有根线勒在脑仁里,越挣扎缠得越紧。
黑雾漫到膝盖时,我好像听见门后传来指甲刮石头的声响。我握紧剑柄,手还是抖。
剑火又暗了些,连照亮眼前的路都难。
要是推开门真有恶魔扑来,我不喊也不躲,至少试过了,没后退。
就算圣火灭了、板甲碎了,也不怨谁。
若是真有 “安息” 这回事,我便别再想恶魔,别再想地狱。就想想从前村子里的太阳,想想孩子递来的麦饼,想想铁匠缝补的牛皮。
这些回忆,足够撑着我走完最后一段路了。
就说到这里吧,再见,阿瑞斯。
我想,我可能找不到“神明的苍白色花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