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是佯州当地十分有影响力的家族,叶老夫人曾为国建立军功,不过叶家注重学问和修养,族中子弟多是追求学识的读书人,叶世安便是其中最为出色的一人。
王善泉叛乱时,叶家因判断形势错误,导致叶家受到重创,家族人员死伤惨重,就连叶老夫人也死在了叛军手中。
叶世安和叶韵兄妹两人因为那时在京都,因此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也失去了成为家主的最好时机。如今的叶家家主是叶世安的一位远亲,算是他的一位叔叔辈的,叫做叶向高。
有趣的是叶向高年少时,就已经是朝廷的一位四品官员,后来受到赤焰案波及,加上他对皇帝彻底失望,因此辞官归乡,过起了隐居山林的日子。
这一次他出山也是因为叶家遭受巨大打击,所以才迫不得已下请他出山,主持叶家的大局。
叶向高隐居多年,自以为看破红尘,谁知叶家人再次站到他面前时,他却无法断绝红尘,不得已再次踏入红尘。
在佯州各大世家商议好要对付叶家时,柳家新任家主柳升却给叶家通风报信。
一是他认为这次朝廷改革势在必行,与朝廷作对无异于作死,更何况他柳升心里有一个将军梦,将来还想着参军报国。
二是叶家与柳家一向交往甚好,自王善泉叛乱过后,他们两家都损失惨重,几乎是被踢出了“世家”圈子。可是叶家有叶世安的存在,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东山再起,而他们佯州柳家需要看准时机抱上这根大腿。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让柳升偏向于朝廷,前任中书令柳澄是他们柳家人,两人有一个共同柳家祖宗,却不是一脉之人。
柳澄属于京都柳家,而柳升属于佯州柳家,实力差距上更是十分遥远。
柳升心里明白,只要他们佯州柳家不背叛朝廷,柳澄不会对佯州柳家见死不救,因此柳升才更偏向于朝廷。
柳升半夜来到叶府,他要亲自去见叶向高,将世家要对付叶家的事情告诉叶向高。与此同时,叶向高家中来了一位贵客,此人正是化名姜云安的萧景渊,他拿着御赐金牌伪装成了钦差大臣,叶世安也在一旁陪同。
叶向高虽然隐居多年,但是在出山的几天里,给许多朋友都写去了书信,了解了一下如今朝堂的局势。
他从未听过新帝身边有叫姜云安的心腹,但叶世安对其毕恭毕敬的态度,让叶向高不敢怠慢萧景渊。
叶向高特地摆了一大桌的酒席来招待萧景渊,如今的叶家困境重重,平日里身为家主的叶向高,最高标准也就是三菜一汤。此次萧景渊的到来,他能够摆下这桌丰盛的酒菜,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与尊敬了。
“不知钦差大臣此次来叶府所为何事啊?”
叶向高也不跟萧景渊浪费时间,相互敬了几杯酒后,就开始询问萧景渊的来意。
萧景渊见叶向高诚意满满,他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自然是替朝廷来招揽叶家主。”
“我希望叶家可以举族迁往京都。为了表达朝廷的诚意,叶家主可以重新入朝为官,品级不会小于三品。叶家的族中子弟要是有想当官,也可以优先获得资源。叶家主若是还有条件,可以尽管提出来。”
叶向高看向叶世安,叶世安点了点头,给了叶向高一个安心的眼神。
叶向高依旧纳闷,摇了摇头,问道:“我不明白。”
“叶家在王逆叛乱中损失惨重,朝廷为何还要拉拢叶家?是担心叶家对佯州改革捣乱子?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我叶家行得端,坐得正,绝不会干下三滥的事危害国家。更何况改革负责人之一的叶世安就是我叶家人,我们叶家更没有理由破坏改革。”
萧景渊赶紧安抚住叶向高的情绪,说道:“叶家主,既然你坦诚相待,我也就不瞒你了,圣上白日派人来过了,让我们铲除顽固不化的所有世家。”
“若是叶家执意不走的话,不管叶家有没有破坏改革的意思,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叶向高惊恐万分,看向叶世安,得到了肯定的暗示,他委屈地叹了一口气,“也罢,我叶家一切都听从朝廷的安排。”
萧景渊满意地举起酒杯,向叶向高敬酒,就在此时,下人来报,说是柳家家主柳升前来拜访。
萧景渊、叶世安急忙回避,叶向高一人去见了柳升,柳升一见面就向他说道:“叶叔,叶家危险了啊!”
叶向高脸色一变,叶家刚免去一场灭顶之灾,怎么又来了危险了?
柳升将世家准备对付叶家的事情和盘托出,叶向高却显得十分轻松,仿佛他断定叶家不会出事一般。
他十分地高兴,拍了拍柳升的肩膀,说道:“柳升,你做了一件大事,你保住了柳家啊。”
“柳家必定因为你再次辉煌。”
柳升没听懂叶向高这没头没脑的话,以为叶向高是在说些客套话安慰他,惭愧地笑了笑,“唉,也许吧,柳家如今这副模样,唉……我只求柳家不倒就行……”
叶向高抓起柳升的手,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柳升轻轻挣脱了几下,他攥得很紧,柳升便放弃了挣脱,乖乖地跟他走了。
柳升在路上问道:“叶家主,这是要去干什么啊,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与晚辈说吗?”
叶向高停下脚步,卖了个关子,说道:“柳家主,你认为要是我们真跟朝廷对着干,陛下对咱们这些世家会如何处置?”
“这……”柳升惊愕了几秒,回答道,“跟朝廷作对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没错。”叶向高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以朝廷目前的改革力度来说,我认为肯定是要贯彻改革的。”
“所以咱们叶家和柳家要早做打算了。”
柳升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话中的意思,问道:“叶叔难道是找到了后路?”
叶向高指向不远处的书房,说道:“跟我去见一个人,将你刚才说的,世家要如何对付叶家,破坏改革的话,一五一十重新复述一遍。”
柳升惊讶地看向叶向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