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冬至熟练地走在这条今晚已经走了很多次的,连通休息区和娱乐区的走廊上。
舒国荣再怎么赌,也不可能欠了一千万的赌债,不然早就已经变成一坨马赛克了。
不过虽说她现在拥有的钱还舒国荣的赌债绰绰有余,但也不能立马就帮他把所有的赌债都给还清了。
不然就太明显了,她肯定分分钟就暴露了。
得像之前那样,分批次转账,这样,在节目录完之际,她应该就能彻底跟舒国荣断绝关系了。
毕竟财不外露,要是让舒国荣知道她得到了一张黑卡,那这一千万她还没捂热就要易主了。
反正这个钱她准备用来给自己养老,她绝对不可能让舒国荣抢走了。
舒冬至再次摸了摸口袋里的黑卡,确认卡还在后,心中安定了不少。
她踏入大厅,正想着回去后要把这个大宝贝放在哪里供起来,身后的门就“吱呀”一声关上了。
与此同时,头顶的大灯也骤然熄灭了。
在黑暗下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舒冬至小心翼翼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
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是吧?停电了?
这么大个酒店,居然还会停电?
那他们这应急措施没做好啊。
而且很奇怪的一点是,如此宽阔的大厅,一关灯就黑成了这样,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那肯定是有人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
难道这是在进行什么活动?
还好舒冬至耳边适时响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还能切身感受到周围有很多人。
不然这样突然一下子一个人陷入巨大的黑暗之中,她能吓死在原地。
不过她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总感觉有人要偷她的黑卡。
果然轻易得来的钱就是拿得不踏实。
在交谈声逐渐加大,快要无法控制之时,公鸡先生嘹亮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余音缭绕:
“请大家不要惊慌,这只是舞会的一环。浪漫的华尔兹需要男女两人共同完成,其中眼神的交流是必不可少的。
“那么经过上一环节的亲密共舞,大家对自己心仪的舞伴的了解程度是否加深了呢?
“当今社会是一个看脸的社会,而我们面具舞会则拒绝了这个规则,着重让大家感受最纯粹的交流。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声音是心灵的桥梁。当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声音就是传递情感的最佳媒介。
“刚刚的中场休息环节,有很多人都走散了,甚至有人已经被隔绝在了大厅之外。
“在黑暗中,你们是否能够凭借声音,准确地找到心仪的他呢?或者,试着开启一段新的邂逅?
“请大家在一分钟之内,尽情发挥你们的声音优势与谈判技巧,男女一组,快速选择自己想要组队的人。
“当灯最终亮起的时候,落单的人将会受到上台演唱伴奏的惩罚,麦克风会将你的声音传递到所有人的耳旁。”
听完规则,舒冬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社恐人士的地狱来了。
她给这个环节打八点五分,因为她有一点五语。
这不就类似于在学校里玩的那种数字抱团游戏嘛。
老师喊数字几,几个人就抱成一团。
在班里人缘不好的,保准落单。
现在也是一样的,大厅里的人数极大可能是单数的,两两组队的话,大概率就有人要落单了。
舒冬至默默靠边站。
早知道刚才就不羞愤逃跑了,居然赶在关门之前进入了大厅,误入了游戏现场。
和舒夏至舒舒服服地待在休息室里多好啊。
不过她现在人缘倒还不错,只是沈律顽现在肯定是和苏礼染在一起的。
虽说顾松雪今天是舒冬至的队友,但舒冬至也不是很想和他抱团。
巩斯维的话,舒冬至现在有些羞于面对。
她更不想触碰任何陌生的男人。
上台唱伴奏的话……也可以,只不过她现在不是很有心情。
更何况小狄和其他摄像师也在这里呢。
她一开嗓,绝对有观众能认得出她来,她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身份。
舒冬至一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有点儿想夺门而逃。
可惜门好像暂时被人锁了起来。
舒冬至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苏礼染和沈律顽解开了误会,纪时悦也知道了顾松雪接近自己的目的。
虞意絮过得很好,舒夏至也很快要去过好日子,不用再跟着舒冬至吃苦了。
舒冬至也能很坦然地面对舒国荣,很轻松地承担他的赌债了。
今天晚上解决了很多堵在心里的事情,舒冬至身上的枷锁也好像一道一道被解除了。
可她还是不开心。
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全解决——巩斯维并没有被她上午所说的那些话逼退。
他还亲手画了个爱波瑞吉面具,还说他是她专属的爱波瑞吉。
他还在撩她。
最主要的是,顾雄端正在暗处虎视眈眈。
舒冬至也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又被控制着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
她那会儿在帮助苏礼染之后,看到苏礼染的笑容,不仅为苏礼染感到开心,其实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羡慕。
如果苏礼染和沈律顽都能修成正果,那她和巩斯维为什么不可以?
除去那个不可控的因素,现在她和巩斯维之间好像就剩顾雄端这一个障碍了。
遇到障碍,把障碍消除就好了。
把顾雄端消除……
把顾雄端干掉不就好了!
不行不行,她都觉醒了,不能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再说了,以她如今的这个能力,想要干掉顾雄端,那就是天方夜谭。
而且她也不太清楚巩斯维对顾雄端的感情深度如何。
她自己就深有体会,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一个烂人。
但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她对舒国荣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在的。
没有办法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完全做到无动于衷。
她不知道巩斯维对顾雄端是不是也有这种类似的感情。
就算有万一,万一她真的把顾雄端给干掉了,但是巩斯维因此和她产生了嫌隙。
不说白干,多多少少也有点得不偿失了。
这事儿真的太难了。
难得舒冬至胸口憋闷,呼吸不畅……脚尖一痛?
不是,谁踩她啊?!
不对,怎么这么挤啊?
舒冬至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流裹挟住了。
原来是倒计时只剩三十秒了,大家都在着急忙慌地组队。
黑暗中又看不见,就把靠墙站的舒冬至给带进了人群之中。
“别挤啊……”舒冬至艰难求生,混乱中又被人踩了几脚,“痛痛痛!”
哪个人才想出来的这个游戏啊?
也不怕发生踩踏事故。
还好因为之前关门,可能分流出去了一部分人,不然能挤死。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很多人开始大声呼唤对方的名字。
一声比一声高,到最后,大厅里的环境变得比最热闹的菜市场还要嘈杂。
这就导致舒冬至的耳朵也受到了暴击,她只能捂着耳朵继续走位。
可是效果甚微。
行,都喊是吧?
那她也喊!
反正趁乱喊几声的话应该也没人会注意。
舒冬至一怒之下,双手捂紧耳朵,闭上眼睛就开始以唱山歌的音量喊道:“巩斯维——巩斯维——巩斯维——诶↗哎↘”
“我在呢。”
明明舒冬至捂紧了耳朵,明明这一声回应轻得像一片羽毛。
但舒冬至就是听见了。
舒冬至睁眼的那一瞬间,灯光也正好照射下来。
她没听错。
巩斯维确实就在她眼前。
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