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笙往后挪一步，背影挡住镜头。
她的眼睫没颤，瞳色也依旧是极深的冷。
哨兵皇帝抽气一声，捂住颤抖的手臂，看向吹笙的眼底满是惊恐。
精神力具象化，甚至能化刃砍掉他的手指。
极轻的声音，吹笙视线落在他捂住的手掌上：“我看见了。”
看见了，哨兵皇帝的断口冒出的黑泥，不过几秒钟，塑造出一根完好无损的手指。
直播前的众人摸不着头脑。
看见了什么？
不过应该是好事，那半截入土的皇帝没有碰到大美人。
哨兵皇帝逼着自己站直脊背，竭力将呼吸调整成平稳的节奏，害怕和恐慌像是毒药一般蔓延到全身。
他僵硬地露出慈祥的笑容，说：“授勋仪式继续。”
吹笙点头，看向他的目光只有纯粹的漠然。
你来我往。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这位哨兵皇帝都将活在恐慌中。
说不准什么时，候头顶上的利剑就会落下。
哨兵皇帝不敢有多余的心思，眼神示意侍者呈上托盘。
黑色幕布上静置着一块闪烁的黄金勋章。
勋章别在吹笙肩头时，金属扣与军装布料碰撞出极轻的声响。
金线缠绕着鸽血红宝石，切割成星芒形状，折射着耀眼的天光。
返回座位上的哨兵皇帝，两只手紧紧攥着权杖，才能止住颤抖。
镜头拉近，对准吹笙的脸。
一张极具冲击力的面孔霸占整个屏幕，就连绽放的白玫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瞳仁是纯粹的黑，没有一丝杂色，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满屏挥之不去的冷艳与锋芒。
像是漂泊的航船终于找到靠岸的方向。
说不出的安稳。
“荣光未熄，黑塔不倾......”吹笙启唇，清雅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
目光全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高台之上的哨兵上将脸色不太大好，但是皇帝都没说什么。
只能把憋屈咽进肚子里。
随着吹笙声音扩散的，还有精神力。
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里面奔涌激荡着强大的力量。
一层层海浪蔓延、席卷。
几个呼吸的时间，包裹着整个首都星。
最重要、守卫最严密的星球，吹笙的精神力如过无人之境，连皇宫的警报都没有响起。
无论有没有看直播的人，全部抬起头望向同一个方向。
甚至向导都被吹笙的精神力暂时标记。
所有躁动、所有不安，被这股力量轻轻包裹、抚平。
只剩下澄澈与宁静。
吹笙偏偏略过高台上的哨兵皇帝和哨兵上将。
她对力量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形势调转。
哨兵皇帝在镜头前只能微笑，让人看不出一点恐惧：“授勋仪式结束。”
他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场闹剧。
率先带着军部的上将离场。
直播镜头没有关闭。
台下的哨兵仰起头，上半身无意识前倾，视线狂热地跟随着那道身影。
云层被撕开道裂口，第一缕晨曦是暖融融的红，倾泻在吹笙身上。
光与影交界处，
她是世界中心。
纤细的指节透过单薄的黑色皮质手套，力透纸背。
在任命书上签下她的名字。
“林吹笙
——此名，黑塔与星河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