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抖了一下。
白小璃手指一颤，胸口的玉佩猛地发烫，像是贴了块烧红的铁片。她低头看了眼衣袋里那块石片，正泛着青光，一闪一亮，跟心跳似的。
头顶“咔”地裂开一道缝，碎石砸下来，落在她肩上弹开。
“不是吧。”她抬头，“刚打完就拆房子？”
岳天衡踉跄后退，一掌按在断裂的柱子上稳住身子。柳青阳单膝跪地，手撑地面，指节发白。底下那些刚才还躺在地上呻吟的弟子，这会儿全爬起来了，谁也顾不上谁，乱哄哄往出口冲。
可出口早就塌了。
一道裂缝横在门前，黑乎乎的，像张嘴。有人不信邪往前跑，刚靠近就被一股气流卷进去，连影子都没留下。
“空间撕裂！”有人喊，“快退！”
白小璃没动。她闭了下眼，感受体内仙珠的运转。原本平稳如溪流的能量，现在像被搅乱了，一阵快一阵慢，跟她胸口玉佩的震动对上了频。
“吸收核心……等于抽了地基？”她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这地方要完。”
她扫了一圈，岳天衡正在集结弟子，想用雷法轰墙破路。柳青阳咬牙站起，双手掐诀，风刃成型，准备劈出一条生路。两边人虽然刚打完，这时候也没心思再斗，各自求生。
可这速度，来不及。
又是一阵猛震，整座大殿歪了一下，浮台彻底垮了，砸进地底。空气里噼啪作响，灵气乱窜，擦过皮肤像针扎。
她伸手摸向腰间储物袋，心里默念：“系统，今天签到了没？”
话音刚落，眼前一亮。
半透明界面弹出来，金边滚动，一行字跳出来：【今日签到奖励：空间穿梭符x1（一次性瞬移百里）】
她盯着那行字，嘴角抽了抽：“你早干嘛去了？等我打赢了才给？”
【系统：保命任务，临危发放，符合流程。】
“流程你个头。”她一把抓出符箓，黄纸朱纹，拿在手里有点温。
这不是普通符，是她之前完成“潜入掌门密室偷看功法”任务时，系统说“下次给点实用的”结果拖到现在才兑现的东西。
现在刚好用上。
她捏紧符纸，眼角余光瞥见岳天衡那边已经排好阵型，五名弟子围成一圈，灵力连通，准备强行打通一面墙。柳青阳则带着徒弟往侧廊冲，想从旧通道逃出去。
没人注意她。
她抬手就要激活符咒，忽然脚下一滑——地面塌了寸许，裂口蔓延过来，像蜘蛛网。
“得快点。”
她指尖灌入灵力，符纸边缘开始发光。
金线从符文里爬出来，缠上她的手臂。空气扭曲，一股吸力从背后传来，像是有东西在拉她。
成了。
她松了口气，正要闭眼，忽然听见一声怒吼。
“妖狐——！”
回头一看，岳天衡甩手打出一道残雷，蓝光撕裂烟尘，直奔她后心而来。
她没躲。
九尾虚影在身后一闪，左肩硬扛下那一击。红衣炸开一角，火苗窜了一下，皮肉火辣辣地疼。
可她借着那股劲，往前冲了半步。
金光爆开。
整个人像水泡一样，瞬间消失。
下一秒，雷印砸在空处，轰出一片碎石雨。
岳天衡瞪着那片虚空，拳头攥得咯吱响。
“你——！”
他话没说完，头顶巨柱轰然断裂，砸了下来。他挥手格挡，却被冲击掀翻，滚出数丈远。弟子们慌忙去救，刚聚拢，脚下地面猛然下陷，整片区域塌成深坑。
另一边，柳青阳刚冲到侧廊入口，身后大殿发出闷雷般的巨响。
他回头，只见中央穹顶彻底崩裂，石块如瀑布般坠落，尘浪翻滚，吞没了所有光亮。
“走！”他一把推开徒弟，自己跃向走廊深处。
可还是慢了。
最后一根承重梁断裂，整座仙府像被压扁的盒子，轰然内陷。地面塌陷，裂缝合拢，沙石倾泻而下，将一切掩埋。
风停了。
火灭了。
声音也没了。
只剩一片死寂。
地下深处，尘埃缓缓沉降。
而在百里之外的一处荒坡上，空气微微扭曲。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踉跄两步，单膝跪地。
是白小璃。
她手撑地面，喘了口气，额角有血顺着脸颊滑下来。左肩衣服破了个大洞，皮肉翻着，还在冒烟。
“疼死了。”她抹了把脸，低头看手里的符纸，已经化成灰，随风散了。
“一次性的，真狠。”
她试着动了动肩膀，疼得龇牙。但还能用。
她抬头看了看天。
灰蒙蒙的，云层低垂。
这里是个山坡，长着稀疏野草，远处有几棵歪脖子树。没人气，没灵压，也没追兵的痕迹。
安全了。
她靠着一块石头坐下，从怀里掏出那块石片。青光已经熄了，表面冰凉。
玉佩也不烫了。
她盯着石片背面那句字：“唯有识途者，可启归路。”
“归路？”她哼了声，“我现在连路在哪都不知道。”
她把石片塞回内袋，拍了拍身上灰。
“喂，系统。”她开口，“下次能不能提前给符？别每次都卡点救命。”
【系统：建议宿主明日继续签到，奖励发放时间不可控。】
“不可控你妹，你是存心玩我是不是？”
【系统：宿主情绪激动，已记录为‘日常吐槽’成就进度+1。】
她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吵。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鸟叫。
她抬头，看见一只黑羽鸦从树梢飞起，翅膀扑棱棱地，掠过天际。
她眯眼看了会儿，忽然皱眉。
那只鸟飞得太直了，不像寻常野禽。而且——
它影子是歪的。
正常阳光下，影子该朝西。可那鸟的影子，却斜指向北，像是光照方向根本不对。
她盯着那影子落地的位置。
草地上，有一小片区域的颜色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偏暗，像是被什么东西盖过又被挪开了。
她慢慢站起身。
腿还有点软，但能走。
她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停下。
地上除了草，什么都没有。
可她记得清楚——刚才那片暗色区域，形状像块石板。
而现在，平的。
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面。
指尖触到一丝微弱的波动，转瞬即逝。
她愣住。
还没来得及反应，掌心突然一热。
低头一看，是玉佩。
它又开始发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