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含着泪,颤抖着唇继续说道:“是真的,白医生,易医生是被昨天下午带走的,上面说要咱们所里都要接受调查,大家实在没办法了,才让我来找您想想办法。”
小李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白夭夭深吸一口气,她去倒了杯水,递给小李,她显得很冷静。
“别哭了,小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他们才会被这样对待的,你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白夭夭的冷静沉着,瞬间感染了小李,她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仔细的同白夭夭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原来三天前的晚上,是易医生值班,接诊了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姓赖。
老人病得很重,抢救了一夜后,第二天就让安排他的儿女,给转院到地方医院去了。
可是没想到,转院后没多久,那老人就没了,赖家人居然转头就闹到卫生所来了,说是卫生所给耽误的病情,要卫生所负责。
事情闹得很大,赖家人还四处举报卫生所草菅人命,陈所长被停职检查,易医生被走后,赖家人仍然在卫生所闹事,卫生所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
“白医生,现在病人家属堵着所里的门,不让进出,他们吃喝拉撒都在所里,扬言事情情不解决,我们就别想正常上班,我都是偷偷跑出来的。”
白夭夭听到这里,拳头都硬了。
“你们没报警吗?”
“报了!派出所的同志都来了好几趟,可他们一来,这帮病人家属就散了,等派出所同志一走,他们又来了,折腾到最后,就没人管了。”
白夭夭闻言,不禁皱眉,事情牵扯到地方上的人,确实是挺麻烦的。
她一时没吱声,小李却是看着她,又难受,又焦急,还有几分忐忑和不确定。
“白医生,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想着来找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白夭夭闻言,不禁苦笑,“小李,我只是一个军医,除了呆的地方不一样,我的职责和你们是一样的,同样是救死扶伤,这事……”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小李闻言,瞬间落泪,“那怎么办啊白医生,这事我们真的很冤,那天晚上我是和易医生一起值的班,人一拉到我们医院就快不行了,易医生当时就说让转县医院的。”
白夭夭闻言,挑眉:“那病人家属当时怎么说?”
“当时因为太晚了,病人家属说天太黑,路不好走,明天一早再说,怎么都不肯走,易医生没办法,硬是熬了一晚上,才保住病人性命的,说实在的,她已经尽力了。”
白夭夭叹气,确实,易医生为人善良,以她的性格,她就算做不到,也会拼尽全力。
但是拼尽全力的结果就是,让人给倒打一耙,这搁谁身上,大概都不了吧。
“我知道了,小李,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得回去请示一下。”
小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还一脸懵逼的望着白夭夭,“什么?”
“我回去向领导请示,呆会跟你一起回卫生所,看看情况再说。”
小李闻言,顿时喜出望外,高兴的眼泪直掉,不过白医生这趟过去,有没有用,但至少,白医生肯帮忙,并没有忘记他们,她这一趟就没白来。
白夭夭去找了张主任,请假,并且说明了原因,张主任一听还有这事,不禁大为惊奇,同时又表达出自己的疑惑和担心。
“白医生,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身份特殊,虽说在咱们部队驻地附近的卫生所发生这种事情,影响不太好,但因为你是从那里出来的,你去插手这事,只怕更不好吧。”
白夭夭点头,沉静的说道:“我明白,张主任您放心,我只是以个人名义过去,了解一下事情原委,帮理不帮亲,能帮则帮吧,到底,那里也算是我的半个娘家。”
张主任皱着眉头想了想,那卫生所离部队并不远,因为一名年迈的患者转院后死亡,家属认为是卫生所延误治疗闹事,确实会影响周边群众就医。
身为军人,白医生前去了解情况,于公于私,都没什么坏处。
“行,那你注意着分寸,早去早回,呆会我打个电话,安排两名战士开车同你一块儿过去吧。”
“是,谢谢张主任。”
保卫科安排了两名战士,乘坐军用吉普车同白夭夭和小李一起,赶往地方卫生所。
卫生所离这里并不远,开车不过半小时。
而小李这一路边走边打听,除了换乘了趟牛车,剩下的路几乎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走过来,脚上的鞋都磨破了,真是遭了老罪。
见回去有军车送,且她还是第一次坐上军用吉普车,小李既着急,又激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白夭夭只当她是担心卫生所的情况,还拉着她的手安慰。
“别太担心了,毕竟担心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你把所里现的情况,还有当时接诊到现在,事情的详细经过,趁有时间再跟我说一遍。”
小李定了定神,感激的望着白夭夭,心想白医生一点都没有变。
除了这身军装衬得她比从前,更多了几分严肃外,她还是那样冷静又热心肠。
于是路上,白夭夭又从小李嘴里,了解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更多内容。
当然,其中一条很有用的信息就是,病人家属当时是把人转往地方医院的,而那家医院,正是之前东宝受伤住院的那家。
白夭夭心下定了定,当时在那家医院,她还认识了一位姓许的主任,并在之后,送了一份手抄本中医古藉过去。
这次如果她去了解情况,想必对方不会不卖她这个面子,那么这件事情,就有了解决的突破口了。
想到这里,白夭夭索性闭没再多问,靠在车后座闭目养神。
小李是知道她性格的,白夭夭如此冷静,或多或少影响了她一些,小李也冷静了不少,但显然做不到像白夭夭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