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镜!我们走。”
出了马车,安歌不忘拉着阿镜一起走。
愤愤不平地朝着武定伯府的方向去。
“这……殿下……您……”陆清骑马在外,不明所以地看着从他面前走过的安歌,愣愣地朝着车里问,“王……王爷?”
晏鹤川颓然靠在车中,带着愁绪地捏了捏眉心,心里已然乱作一团。
“派人暗中护着,若有个好歹你们就等着提头来见。”
声音阴沉得可怕。
陆清连忙遵命。
安歌脸上尚还带着些许哭过的红,一边挽着阿镜,一边用帕子捂着面,不叫路人瞧见端倪来。
“殿下,王爷惹您不高兴了?”阿镜听到的不多,大抵知道他二人好似有了争执,起因为何,阿镜是迷茫的。
“哼,不管他。我们先去找沛然,再带上她,去霜露馆,找念儿。”
安歌心里难过是真的,可却是笃定晏鹤川心里定是有她的。
分明处处都那样在意她,却死不承认,还想叫她不要喜欢他。
门都没有。
整日在她面前晃,整日做那些撩拨人的事,还想叫她不要动心。谁都像他似的,半根情丝长不出!
她定要想办法看清他的心意,若他没长情丝,她就让他长!
傍晚,云霞红了半边的天,安歌挡着脸,提着裙边进了武定伯府的门。
安歌来时,正好赶上了何沛然母女二人在院中吃晚饭。
她本是想同何沛然说说这何轻然之事,可……可现下说出来,怕是有些影响人家的食欲了。
于是便暂搁。
“殿下?您怎么来了?”何沛然连忙吩咐下人再去备副碗筷。
安歌也不客气,闻着这一桌的饭菜香,也确实是饿了。
武定伯夫人满脸慈爱笑意:“快,快去叫厨房再做几样菜。”
“不用麻烦了伯母……我就来同沛然说些事,晚些还想让她陪我一同去寻个人呢。”安歌帕子仍捂着脸,生怕这一脸的狼狈样叫她们见了担心。
“怎么了?何人欺负殿下了?这是……这是刚哭过吗?”何沛然坐下时,一眼就瞧见了她通红的眼眶,连忙抬头问着阿镜。
这昨日安歌被何轻然下毒一事,消息被廷振司封锁,并未传开。
松风书院的学子们,也只以为是书院有事,这两日也只是普通的休沐。
阿镜连忙道:“无碍,就……”
一时编不出别的,只能拿昨天的说事,“就那何轻然嘛,昨日给我家殿下下了毒,害我家殿下……险些遭遇不测。”
“哈?下毒!”何沛然惊得直接从石凳上腾地一下站起,“她真是——都饶她一命了怎么还敢如此!”
“可昨日我都同殿下在一处啊,没见过殿下吃过什么或碰过什么……可是昨日散学?那张字条?是她骗你去的?”
何沛然反应过来,散学的时候安歌收到了一张关于秦徽音的字条。
安歌点点头,随后连忙拉着她坐下:“好了好了,此事我晚些同你说,莫扰了你们吃饭的兴致。”
武定伯夫人暗暗叹了口气:“难怪这李氏今早就来府门前闹着要见我。”
“此事母亲为何未同我说?”何沛然也是才知道。
“我……我让人将她轰回去了。”武定伯夫人当时也没多想,左右她们母女二人的事,与她和沛然无关,再也不想同她们沾惹。
何沛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安歌也不像是会因为被何轻然设计陷害就哭得眼睛红成这般的人……
应当是还有别的事。
待在武定伯府用了些饭,顺道在她家中洗了脸,拿了一条遮面的面纱,三人这才往霜露馆的方向而去。
来到以往常待的雅间,安歌点完了酒菜,唤着此处的小厮:“我要见苏娘子。”
“几位贵客可是要找苏念儿苏娘子?”小厮回问。
安歌点头。
“前些日子她被一位贵人赎了身,已然不在霜露馆了。”小厮回着,“是否还需要为您叫上其他的娘子或小官人来作陪?”
安歌神色凝滞住了,只抬了抬手,示意他先下去。
那日她要帮苏念儿赎身,她说的分明是无处可去,要积攒钱财,待能买下宅子,能开铺面时,才给自己赎身……
怎么就被贵人赎走了?
是什么贵人?
阿镜心中也有疑虑,只和安歌轻轻换了眼色。
“这是什么人?”何沛然一头雾水。
阿镜犹豫着开口:“一个……殿下的……嗯……师父。”
“师父?”何沛然惊掉下巴,“殿下您在霜露馆……认师父?学……学什么?歌舞吗?”
“钓男人。”安歌捧着下巴,思绪尚在苏念儿为何会被赎身的疑虑里,一边不假思索地回应着何沛然的话。
“钓男人?”何沛然瞪大了眼睛,“哈?”
安歌看着她难得一惊一乍的模样,不禁望向她笑了笑:“是啊。”
“为何要钓男人?您喜欢上什么人了?”何沛然现在的疑虑一重接一重。
怎么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分明日日同殿下一起上下学!
为了平复心情,何沛然抿了一口茶,在茶刚入喉时,听见了身侧那清柔的女声淡淡地飘出一句:“我王兄。”
何沛然顿住了一瞬,却在悟了此话何意时,一口茶水呛在喉咙,狂咳不止。
“哎呦你慢些……”安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一本正经地问,“难不成你也觉得……我这样的心思,是违背人伦?”
何沛然一是敬佩她喜欢上晏鹤川的胆识,二是震撼于她居然能为了钓一个晏鹤川来霜露馆求学。
何沛然一口气缓了下来,平复了一下刚得知消息的起伏情绪。
她仔细分析着安歌的话:“好似听着是有一点这个意思哈!”
安歌瞪大了眼,不解极了:“怎么就——”
何沛然环抱着胳膊,一副精明模样地摸了摸下巴:“不过大黎谁人不知,那崇明王姓晏啊!”
随后在反应过来时,有些急眼地看着她:“不对!殿下为何今日才同我说!”
“八字没一撇,同你说也很奇怪吧……”安歌嘀嘀咕咕的,“何况,他还不想我喜欢他呢。”
“哈?!”这次震惊的轮到阿镜了,她仗义地一拍桌案站起身,“王爷怎能如此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