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川垂眼见她紧咬着牙关,额头都渗着细密的汗珠,长长的眼睫轻颤着,一双朦胧的杏眸抬起,氤氲着湿漉的雾气,溅了血的脸颊上染着异样的绯红……
晏鹤川心中一慌,在他意识到她这是中了毒时,连忙将她抱起,快步走出,他眉头紧锁着,沉声下令:“回府!即刻去传江行舟父女!”
裴景之尚立足于院中,瞧着晏鹤川匆忙将裹得严实的人抱出时,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晏鹤川神色冷到了极点,可眉宇间却是焦灼与难得显露出的不安,从裴景之身边走过之时,冷声道了句:“人是在你这儿出的事,还请裴少卿给本王一个交代。”
裴景之连忙拱手,俯身垂首担保:“此事乃下官管教不力,定将松风书院上下彻查清楚。”
安歌被放上马车之时,晏鹤川担忧不已,先是斟了一杯茶喂到她的唇边。
她喝下时身体里的燥热并未消减分毫,反倒意识逐渐迷离起来,她拧着眉心,一张脸因难受涨得通红。
晏鹤川正擦着她手上和脸上的血迹,她一边被他捧着头,感受到了他指尖和掌心的凉意,渴求地仰着头,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在他撤开手时,她将披在身上的外袍扯了开来,整个身子软绵绵的,甚至还伸手扯着自己的衣领,企图褪下这一身的繁琐。
她浑身的气血好似都被调动而起,身体里一阵又一阵的燥热汹涌而上,哪怕刚喝了茶水的喉咙都干渴难耐。
“歌儿忍忍,等解了毒就好了……”他一边伸手去制止她想要脱去衣裳的手,温声安抚着。
安歌思绪已然混沌,一心只想着缓解,眼前人身上的气味与掌心的凉意无一不像解药一点点地在将她引诱着。
“王兄……我好难受,很不舒服,很热……我浑身都很奇怪……”上涌的一股又一股的热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她迫切地想埋进冰窖之中,“怎么办……我……”
被异样的滋味席卷,安歌无助极了,只能贴近着他,将满心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一双澄澈的杏眸此刻透着情动与几分媚色,娇柔到想让人怜爱到骨子里。
一边渴求地望着他,一边伸手攀着他的衣襟欲图不轨,声音都染着哀求:“王兄帮我……好难受……”
晏鹤川即便不曾亲身感受过,但毕竟身为男子,怎可能不知此类毒该如何解才最有效,可他如何能对她这么做?
少女几乎将整个柔软的身子都贴了上来,一手攀附着勾着他的脖颈,一手已然从他的衣领处摸索着一层层探入,正准备为所欲为。
“不可,歌儿。不可以!”他心底那点越界的念头几乎只出现了一瞬便被理智强压,眼底是更为严肃的笃定,一边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拉下,重复地强调。
安歌哪里听得进他说什么,只觉得连他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都极为令人舒适。
她一双眼带着浓烈的情意迷离望着他,又似是染着被回绝时而带着几分赌气的雾蒙。
她伸手扯着自己的衣领,在她肩头刚露之时就被晏鹤川一手迅速将衣领提了上去。
“我不要……我很热……”她固执地又扯下,又被晏鹤川拉上。
安歌被那一阵无名的欲念勾得心神荡漾不已,早已抑制不住半点,偏偏所行所举还要处处受阻。
她几乎是带着愠怒地双手攀上他的腰,蹙着眉头贴近他望着。
随后却还是软下了声音带着近乎哀求:“求你了……王兄……就抱一下。”
晏鹤川整个人都僵着,握着她胳膊的手也不禁紧了几分,知晓要退避要同她保持该有的距离,可偏偏连拒绝她的靠近都要做极大的心理斗争。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未有回话。
安歌便当他默许,从他的腰环抱到他的背,整个人都紧贴着他,一双手从高到低地肆意游离到他束腰的锦带处。
晏鹤川腰腹间的力量几乎是在一瞬间绷得死紧,一手去拉住她不安分地想再往下胡乱碰去的手,他生怕自己脑子一热干出些禽兽不如的事那才是真的令人不齿。
他目光近乎带着从未有过的威胁与警告,肃声:“到此为止!”
她目光颤着,脸色绯红更甚,一边又想去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解开。
晏鹤川紧绷在脑海里的那几根弦拉得更紧,阖眼时长叹了一口气酝酿着克制着,双手几乎死死地压制着她的双手,一边声音都带着急促朝车外催着:“再快些!”
偏偏她双手受控着,身子却还是不停朝他贴近,直到他空出手来握她的肩膀,她双手勾向他的脖颈,神色虽迷离着,目光却聚焦在他的脸上。
两张脸贴得极近。
安歌用着那哀求的语气望着他,眉头蹙着:“求你了……好不好……”
“歌儿,我是王兄!”他深沉的声音克制强调着,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偏偏又被她勾着脖子追上来,这张榻本是为了以往他在路上可小憩,如今看来置在这车内就是最大的错误。
少女的目光带着赤裸裸地渴求,将他从眼睛望到了唇瓣,又似乎想从他那双只映着她的深眸之中,探进他的心底。
“我想——”她手指已然触在了他的唇畔,目光直勾勾望着,下意识地开口。
“不许想。”晏鹤川整个人紧绷不已。
“就一下。”她提着要求,“就只亲一下,好不好?”
卑微到尘埃里的渴求声传入晏鹤川的耳畔。
在她话音落下的须臾间,未给他片刻思考也未给他回绝的机会,随之落下的还有唇瓣上那一点柔软的触碰。
晏鹤川浑身几乎是被一道惊雷从头劈到了脚。
他瞪大了眼,僵持着的这一瞬,在脑中那绷紧的弦嗡鸣作响之际,他连忙往后退:“歌儿不行!我们不可——”
少女一个字都不听,只顾欺身而上,整个人都勾了上来,再度贴上,像是尝不够滋味一般地放肆索取,生涩又直白。
唇齿间交缠之时,她低低的零零碎碎的声音传出:“王兄,我很行的……”
在哪里学的这些虎狼之词!
晏鹤川脑中的那根弦也是在这一瞬彻底崩断,被勾起的欲望也以星火燎原之势而上,而清醒的脑子还在一遍遍告诫着不可。
可偏偏晏鹤川便是连想推开她都得仔细斟酌力道,偏偏此刻唇瓣上那从未尝过的滋味倒比那醇香的美酒更要醉人得很。
他如何骗自己,是一点都不贪恋?
也是任她放肆吻了许久,直到发觉她越发沉沦地将吻落到他的唇边,再蜻蜓点水般地触碰了他的下巴。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将少女这毫不克制、越发肆意妄为的动作制止,声音已然染着低哑:“到此为止……真的不可再继续了……”